《封神演义》中,文王和武王最大的不同在哪里?此细节暴露了一切
我们通常认为的武王姬发,一定是对无道昏君深恶痛疾,恨不能手刃之,然后励精图治,运筹帷幄,最终大获全胜的英武果敢形象。
但是,《封神演义》原著里面武王姬发的形象,与我们通常认为的有所不同。
不但武王形象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个样子,连西伯侯姬昌的形象也不是伪善的。
这或许会与历史上真实的情况或者我们一般人认为的有所不同,但《封神演义》里面,他们不乏智慧,也确确实实是仁德君子。
比如,西伯侯姬昌,在前往朝歌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此番前去凶多吉少,该有七年之难,但并不畏惧,亦拒绝了长子伯邑考的以身代父难的请求,是为大智大勇。临行之前,他嘱托国事,吩咐伯邑考守法安民,弟兄和睦,特地与母亲太姜以及元妃等人作别,是为大仁大孝。
总体来说,姬昌的人品是没有什么说道的,即使后来身居羑里,也是感化众人,被赦归的时候大家也是牵羊担酒,十里相送。可见圣人在民众心目中的位置。
姬昌
然而,圣人虽然品行完美,却也难以避免人生之不幸。
对于姬昌来说,他智勇双全,仁孝慈爱,遇到好人自然不需担心。
但是遇到了小人,那就难免灾祸了。
本来,姬昌在朝歌的口碑声望都不错,交际范围也很广,获得比干、黄飞虎、微子等人力谏,因此很容易就从纣王和妲己一开始布下的天罗地网中逃脱。
可是费仲、尤浑等奸臣仍然不肯放过他,故意趁着百官给他践行的机会设计让他喝酒后来演算商朝国运如何,二人终身如何,明摆着给他挖坑。
“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姬昌,果然中计。
如果姬昌不曾喝酒,也许就不会“酒后吐真言”,但他虽是仁德君子,却是少了防人之心,最终不得不屈居羑里七年,形同软禁。
后来,虽然迫不得已食子之肉,但皆情非得已,岂不抑郁于心,惨痛于衷。
七年之灾既满,姬昌励精图治,越发礼贤下士,网罗了姜子牙等一批能人。
纵然受了姜尚怂恿前去讨伐蛊惑圣聪的崇侯虎,其本意也不过劝君王为尧舜而已。
出发点是非常好的。
王曰:“卿言虽是,奈孤与崇侯虎一样爵位,岂有擅自征伐之理?”......大王今发仁慈之心,救民于水火。倘天子改恶从善,而效法尧、舜之主,大王此功,万年不朽矣。”文王闻子牙之言,劝纣王为尧、舜,其心甚悦,便曰:“丞相行师,谁为主将去伐崇侯虎?”子牙曰:“臣愿与大王代劳,以效犬马。”文王恐子牙杀伐太重,自思:“我去还有酌量。”
没想到的是,姜子牙擅自做主,和崇黑虎里应外合,将崇侯虎父子皆行斩杀。
文王在旁,本不忍加诛昔日同僚,却一不小心见了崇侯虎首级,至此郁郁而病。
因为他知道自己此行有违本心:一不该擅自征伐,二不该自行擅立崇黑虎(其实西伯侯对崇黑虎陷害其弟的不义之行颇为不满,只是骑虎难下)。
死前,他也知道有些事可能已经偏离了自己最初的轨道,即他本对天子忠心耿耿,却因为种种原因而做了对不起天子的事情,而且照此趋势发展下去,西岐必然会在姜子牙的带领下讨伐殷商。
所以,他临死前特地吩咐姜子牙:“纵君恶贯盈,切不可听诸侯之唆,以臣伐君。丞相若违背孤言,冥中不好相见。”
姜子牙泪流满面地答应了。
同样,他也千叮咛万嘱咐自己的儿子姬发不要以臣伐君,不要“遗讥后世”。
最后,文王死前还说了一句“孤蒙纣王不世之恩,臣再不能睹天颜直谏,再不能演八卦羑里化民也!”
死前最后一句话不提自己被害死的长子伯邑考,居然念念不忘纣王和羑里之民,是忠君爱民之士无疑也!
身为文王的儿子,武王姬发必然对父亲死前的一幕历历在目,时时刻刻不敢忘其教诲。这就导致他在做某些事情的时候无法坚决。
但武王毕竟号为武王,不是文王。这就说明了父子的不同。
武王和殷商公然开始做对是从招纳殷商叛臣黄飞虎开始的。
当然,或许也可以追溯到更早,那就是自立武王。本来,这等事情,无论如何也是需要禀报朝廷的。可是他们居然不禀报,可见其妄自尊大的野心。
此外,一个被殷商四处追杀的“叛臣贼子”,居然在历经重重磨难之下投到了他武王名下。
一则说明西周此时到盛名,因为三分天下,周已有二。二则说明武王翦商的决心。
不然,西周何以宁愿冒着损兵折将的危险而去招纳殷商的叛臣?
要知道,从此以后,西岐面临了三十六路诸侯的征讨,死伤无数。可见,武王的野心已经按捺不住了。
每次面对敌人,姜尚打出的旗号,也不过是凤鸣岐山,周室当兴而已。
可是天命这种东西最是玄乎,不到最后一刻,谁有权力说天命已定?更何况你姜子牙道行浅微,那些能人又焉能服你?
在姜子牙,这样的理由是完全可以的,各为其主罢了。
但在武王,他却用起这个理由来非常不顺手。一方面,纣王还是他名义上的主子;另一方面,姬昌死前也千叮咛万祝嘱咐不能伐商。
而和殷郊的交战,虽然不是直接面对纣王,却是面对纣王之子——未来的储君殷郊。
殷郊
因此,为了避免背上不忠不孝的罪名,武王必须演出这荡气回肠的一幕来。
武王曰:“相父今日把储君夹在山中,大罪俱在我姬发了。望列位老师大开恻隐,怜念姬发,放了殿下罢!”燃灯道人笑曰:“贤王不知天数。殷郊违逆天命,怎能逃脱,大王尽过君臣之礼便罢了。大王又不可逆天行事。”武王两次三番劝止。子牙正色言曰:“老臣不过顺天应人,断不敢逆天而误主公也。”武王含泪,撮土焚香,跪拜在地,称臣泣诉曰:“臣非不救殿下,奈众老师要顺守天命,实非臣之罪也。”
看武王这番“表演”,他好像是迫于无奈被裹挟进入了这场“封神大战”之中,很多身不由己。但也实在让人感叹他的演技拙劣。如果他真的忠于纣王,真心可怜殷郊,那何以殷洪绝命的时候,不见他有任何表示呢?
其实,只不过是因为殷郊是未来的储君罢了。他不想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
这样的话,燃灯和子牙又如何能听呢?
他们本来就身负天命,必须让武王继承大统,让三百六十五路正神各司其职,而殷郊恰是其中之一,他们又怎么能不下手呢?
这才是其中之一,莫慌,武王还有更加精彩的“表演”。
当姜子牙上表让武王“吊民伐罪”之时,武王百般推辞,也拉出了不忠不孝这两个理由(毕竟姬昌死前千叮咛万嘱咐过他),直到散宜生提出了“观政于商”这个理由,武王才算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个提议。
话说回来,“吊民伐罪”和“观政于商”到底有何区别呢?
前者侧重兴师问罪,自矜天命,未免给人感觉太过骄傲自大,姜子牙等臣子骄傲一下可以,但以武王的身份,这样狂妄就不合适了;后者侧重矫正得失,态度一下子谦卑了很多,还有一种“清君侧”的感觉。(历来反叛之人,都深入地学会了这一点。“大楚兴,陈胜王”是前者的曲折表现;吴王刘濞筹划的“七国之乱”,则是对后者的扭曲。)
所谓“帝王心术”,无非如此。
故而,当武王和子牙即将与四百诸侯会合之时,子牙暗暗吩咐众位诸侯以“观政于商”为由去请武王,而武王也正好装聋作哑,推为不知。
其实,所谓的“观政于商”不过是借口罢了。武王只要是正常人的心智,又岂会不知?
于是,当个别不知好歹的诸侯如彭祖寿等人不小心点明了武王的心事的时候,武王也只好假意谦让。
再后来,作者为了体现武王的仁德,说他连“鼓进金止”的意思也不知道。于是乎整个大战,各诸侯都在争相报仇,纣王英勇,诸侯死伤无数,而只有武王按兵不动,坐收渔翁之利。
姜文焕等众将纣王围在核心,还一鞭打伤了纣王后背。过后,武王发话:“今日这场恶战,大失君臣名分,姜君侯又伤主上一鞭,使孤心下甚是不忍。”借力打力,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到最后,纣王在鹿台放了一把大火,宣告殷商彻底灭亡。
武王见状,掩面不忍看视,兜马回营。
更别说像《史记》中说的那样“遂斩纣头,县(悬)之白旗”了。
没了纣王,姜文焕再次建议武王承继大统,早登大位。
武王还是百般推辞,众位诸侯一起请愿也不答应。
后来,还是姜子牙承接了这个“骗人”的活儿,说咱们别说了,先祭祀天地吧,后面如果有了大贤人,武王你再让位不迟。
武王这才心安理得地答应了。
武王伐纣
从武王的种种行为来看,他的这些举动,不乏伪善的成分。
整个伐纣过程,武王看似被姜子牙裹挟,被众仙家裹挟,其实乃是君臣间唱的一出“双簧”,一个人在台前表演,一个人在幕后遥控。必要时,一起唱戏。
到底,武王还是与乃父文王不同:文王是真的忠心一片,不敢也不忍去伐纣的;而武王则是不仅敢做,而且做得很精心很用力,所谓“忠心”不过是在装样子。“武”字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