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说三国》之十八：汉献帝东奔洛阳

秋七月，献帝車驾出宣平门，郭汜兵数百人栏在桥上说："这是不是天子？”李榷兵数百持大戟护住車前，就要交战。侍中刘艾大呼说："是天子啊！''使侍中杨琦高举车帷。皇帝说："你们怎么敢迫近至尊呢？”郭汜兵才退开。車驾过了桥后，士兵们都欢呼万岁。

夜晚到霸陵，随从都饿了，张济送上饮食。李榷也离开长安，屯兵池阳。献帝封张济为骠骑将军，郭汜为车骑将军，杨定为后将军，杨奉为兴义将军，原董卓部将董承为安集将军。郭汜想让皇帝去高陵，公卿和张济认为应该去弘农，争议不决。皇帝坚持去弘农。最后，郭汜答应去附近的县。八月，皇帝到新丰。郭汜又想胁持皇帝回郿县定都，侍中种辑得知后，密告杨定、董承、杨奉，让他们带兵来新丰会合。郭汜自知阴谋泄露，就抛弃军队，逃进终南山。

十月，杨定、董承带兵迎天子到杨奉营寨。郭汜党羽夏育、高硕等带兵阻止。杨，董力战，打败了夏、高。皇帝到达华阴，宁辑将军段煨准备好皇帝的服装、乘舆和公卿以下的应用物资，希望皇上到他的营寨。杨定和段煨有矛盾，就说段煨要反叛。太尉杨彪、司徒赵温、侍中刘艾等以性命担保段煨不会反。杨、董胁迫弘农督邮说郭汜在段煨营寨。皇帝怀疑，只得在道路边露宿。杨定、董承、杨奉攻打段煨营寨，十多天都未攻下。皇帝下诏，派侍中、尚书告谕杨定等，令他们与段煨和解。杨定等奉诏回营。

李榷、郭汜后悔让皇帝东行，听说杨定等攻段煨，就联合起来，想乘机劫持皇帝到西边。杨定听说李、郭来，想回蓝田，被郭汜拦截，单骑逃往荆州。张济与杨奉、董承不合，又去与李、郭联合。

十一月，皇帝到弘农，张济、李榷、郭汜一起追到，在弘农东涧展开大战。董承、杨奉兵败，百官、士卒死伤不可胜数，御物，典籍，符信等几乎全部散落。射声校尉沮俊受伤车落马，李榷对左右说：“能让他活吗？”沮俊骂道："你等凶恶逆贼，劫持天子，使公卿被害，宫人流离。乱臣贼子，也没有这样的！”李榷就杀了他。

皇帝露宿在曹阳。董承、杨奉假装与李榷和谈，暗中派人到河东招原白波军头领李乐、韩暹、胡才及南匈奴右贤王去卑，率几千骑兵来，共同攻打李榷等，大破敌军，斩首几千级。于是车驾继续往东行进。李榷等又追上来，董、杨等大败，很多大臣被杀或被俘，伤亡人数超过东涧。李乐说："事情危急，陛下快上马！”皇上说："我不能舍下百官而去！”

献帝一行来到黄河边，李乐找到一条船。伏皇后的哥哥伏德，一手扶着皇后，一手挟着十匹绢。董承派孙徽开道，一路砍杀，鲜血溅到皇后衣服上。河岸高十多丈，杨彪派人背着皇帝和皇后，拉着绢坠下去。其他的人有的爬下去，有的跳下去，衣服帽子都扯破了。到了船边，士卒争着上船。董承，李乐挥戈阻拦，船上被砍落的手指，可以用手捧起来。皇帝上了船，同船的只有皇后、杨彪等几十个人。其他的宫女和官员，都被士兵抢掠，衣服剝尽，头发被截，冻死的不可胜数。

李榷见河北岸有火光，赶到河边，看见皇帝正在渡河，就大呼："你们要把天子带到哪里去！''董承怕李榷射箭，用被子掩护；到了大阳后，进入李乐的营寨。河内太守张杨派几千人背着米来进贡。

十二月，献帝乘牛车抵达安邑。河东太守王邑献上丝帛，献帝全赐给公卿官员；封王邑为列侯，拜胡才为征东将军、张杨为安国将军。其他的将领也争求官职，来不及刻印，只好用铁锥刻画。当时，皇帝居住在荆棘为篱笆的房子中，门窗不能关闭，天子和群臣朝会时，士兵们扒在篱笆上观看，互相打闹取乐。皇帝又派太仆卿韩融到弘农和李、郭等和谈，李、郭放回了俘虏的公卿百官，并归还了掠夺的宫女和御用物品。不久，粮食吃完，宫女们只能用野菜野果充饥。

十九日，张杨从野王县来朝见献帝，打算送献帝回洛阳；诸将不同意。张杨只好回去。

当时，长安城四十多天无人管理，身强力壮的四处逃散，老弱病残的只能吃死人保命，二、三年间，关中不再有人烟。沮授劝袁绍说：“如今天子流离，宗庙被毁。将军已平定冀州，兵强马壮，不如西迎天子，定都邺城，挟天子而令诸侯，谁敢不服！”郭图、淳于琼说：''如今英雄并起，各据州郡，所谓秦失其鹿，先得者为王。如果把天子迎来，动辄上表奏请，处处受到制约，不是好主意。”沮授说："现在迎天子，既符合君臣大义，又是有利时机，如不早定，必有人抢先下手。”袁绍不听沮授的意见。

袁绍不迎献帝，自然有人下手。请看下集《曹操迎献帝都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