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通鉴(398)王家力挺萧道成
读通鉴(398)王家力挺萧道成上位
1、韭菜的觉悟
二年(戊午,478)
春,正月,己酉朔,百官戎服入朝。
沈攸之把全部精锐都出动,柳世隆屡次击破他,萧赜派遣军主桓敬等人八军据西塞为柳世隆声援。
沈攸之抓获郢府法曹南乡人范云,命他送书入城,饷武陵王刘赞牛犊一头,柳世隆鱼三十尾,全部砍去其首。城中人想要杀范云,范云说:“老母弱弟,悬命沈氏家族,若违其命,祸必及亲;今日让你们戮杀,甘心如荠。”于是赦免他。
(历史裏挟了所有的人,他们其实并没有太多的选择,失败被屠杀的那些韭菜,极少有人愿意记述他们的痛苦,范云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一颗韭菜,有死的觉悟。)
2、沈攸之失去了号召力
沈攸之派遣其将皇甫仲贤攻向武昌,中兵参军公孙方平攻向西阳。武昌太守臧涣投降于沈攸之,西阳太守王毓逃奔湓城。公孙方平占据西阳,豫州刺史刘怀珍遣建宁太守张谟等将万人攻击他,辛酉,公孙方平败走。平西将军黄回等军至西阳,逆流而进。
沈攸之一向失人情,但劫以威力。初发江陵,已有逃兵;等大军进攻郢城,三十余日不拔,逃兵越来越多;沈攸之日夕乘马一个营一个营的抚慰,而逃去的人不停息。沈攸之大怒,召诸军主说:“我被太后遗令,建忠义下都城。大事若克,白纱帽共着;如其不振,朝廷自会诛我百口,不关余人。等军人叛散,皆卿等不重视。我亦不能问叛逃的人,自今军中有叛逃的人,军主担任其罪。”于是一人叛,遣人去追,亦去不返,莫敢发觉,全都有异计。
(刘氏政权失掉全天下人心不是一年两年,沈攸之打着太后的名号更不好使,天下人心,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刘攘兵射投降书入城里请求投降,柳世隆开门接纳他;丁卯夜,刘攘兵烧营而去。军中见火起,争着弃甲逃走,将帅不能禁止。沈攸之听闻后,大怒,衔须咀嚼,收捕刘攘兵兄长儿子刘天赐、女伲张平虏,斩杀。第二天天明,沈攸之率众过江,至鲁山(今大别山区),军队于是大散,诸将皆逃走。
臧寅说:“幸其成而缒其败,我不忍为啊!”于投水死。沈攸之犹有数十骑兵自随,宣令军中说:“荆州城中大有钱,可相与还取以为资粮。”
郢城未有追军,而散军畏蛮人抄掠,重新相互聚结,达到二万人,随沈攸之还江陵。
3、张敬儿攻取沈攸之根据地
张敬儿既斩沈攸之的使者,当即勒兵;侦察到沈攸之大军东下,于是袭击江陵。沈攸之命儿子沈元琰与兼长史江乂、别驾傅宣共守江陵城。张敬儿至沙桥,观望未进。城中夜闻鹤唳,认为是大军来,江乂、傅宣开门出走,吏民崩溃。沈元琰逃奔宠洲,为人所杀。张敬儿至江陵,诛杀沈攸之二子、四孙。
沈攸之将至江陵百余里,听闻城已为张敬儿所据,士卒跟随他的人全都散走。沈攸之无所归,与其子沈文和走至华容界,皆自缢于栎树林;
己巳,村民斩沈攸之首级送江陵。张敬儿擎之以楯,覆以青盐,徇诸市郭,才送建康。张敬儿诛杀沈攸之亲党,收其财物数十万,全都进入私库。
4、士为知已者死
当初,仓曹参军金城人边荣,为府录事所辱,沈攸之为边荣鞭杀录事。等张敬儿将至,边荣为留府司马,有人劝说让他去找张敬儿投降,边荣说:“受沈公厚恩,共如此大事,一朝缓急,便会变易本心,我不能。”
城溃,军队抓了他去见张敬儿,张敬儿说:“边公何不早来!”
边荣说:“沈公见留守城,不忍委任而去;本不祈生,何须见问!”
张敬儿说:“死有什么难得!”命人斩杀。边荣欢笑而去。
边荣门客太山人程邕之抱边荣说:“与边公周游,不忍见边公死,乞求先见杀。”兵人不方便行戮,把这情况报告张敬儿,张敬儿说:“求死特别容易,为什么不同意!”先杀程邕之,然后再杀边荣,军人莫不垂泣。孙同、宗俨之等人皆伏诛。
5、王家支持萧道成获利颇大
丙子,解严,任命侍中柳世隆为尚书右仆射,萧道成还镇东府。
丁丑,任命右卫将军萧赜为江州刺史,侍中萧嶷为中领军。
二月,庚辰,任命尚书左仆射王僧虔为尚书令,右仆射王延之为左仆射。
癸未,加萧道成太尉、都督南徐等十六州诸军事,任命卫将军褚渊为中书监、司空。萧道成上表送黄钺。
吏部郎王俭是王僧绰的儿子,神彩渊旷,好学博闻,少有宰相之志,时论亦推认为他有这样的才能。萧道成任命王俭为太尉右长史,待遇隆密,事无大小专委于他。
(刘氏政权里,沈家、谢家占位多,获利最大,王家不如谢家,被刘宋朝廷一直防着,所以在反刘宋政权的过程里,王家特别出力。)
6、黄回自投死地
丁亥,魏主至代都汤泉;癸卯,还平城。
宕昌王弥机初立。三月丙子,魏遣使拜弥机征南大将军、梁.益二州牧、河南公、宕昌王。
黄回不喜欢在郢州,固求南兖,于是率部曲则还;辛卯,改都督南兖州等五州诸军事、南兖州刺史。
当初,王蕴去湘州,湘州刺史南阳王刘翽未到镇,长沙内史庾佩玉行府事。刘翽先遣中兵参军韩幼宗将兵戍湘州,与庾佩玉矛盾多。等沈攸之反叛,两人互相疑,庾佩玉袭杀韩幼宗。黄回至郢州,遣辅国将军任候伯行湘州事;任候伯则杀庾佩玉,希望靠这事以自免。湘州刺史吕安国到镇,萧道成命吕安国诛杀任候伯。
夏,四月,甲申,魏主至崞山;丁亥,还平城。
萧道成认为黄回终为祸乱;黄回有部曲数千人,想要遣收,也担心为乱。
辛卯,召黄回入东府。至,停外斋,使桓康带着数十人,数黄回的罪而杀了他,其子竟陵相黄僧念一并诛杀。
甲午,以淮南、宣城二郡太守萧映行南兖州事,仍以其弟萧晃代之。
(黄回如果离京城远一些,可能还有存活之机,跑萧道成跟前,这算最后一个异数就必须要剪除的。)
7、魏国禁止士族与平民通婚
五月,魏国禁皇族、贵戚及士民之家不顾氏族,私下与非族类婚偶;犯者以违制论。
魏主与太后一起临虎圈,有虎逃逸出圈,登上阁道,几乎至御座,侍卫皆惊靡;吏部尚书王叡执戟抵御,太后称赞认为其忠心,亲任愈重。
六月,丁酉,任命辅国将军杨文弘为北秦州刺史、武都王。
庚子,魏国皇叔拓跋若卒。
8、萧道成改革风气
萧道成认为大明以来,公私奢侈,秋,八月,奏罢御府,省二尚方雕饰器玩;辛卯,又奏禁民间华伪杂物,凡十七条。
〔表禁:不得以金银为箔;马乘具不得金银度;不得织成绣裙;在道路上不得穿锦履;不得用红色为幡盖衣服;不得剪彩帛为杂花;不得以绫作杂服饰;不得打鹿行锦及局脚柽柏牀牙,箱笼杂物;彩帛作屏障;锦缘荐席;不得私作器仗;不得以七宝饰乐器;又诸杂饰物不得以金银为花兽;不得辄铸金铜为像:皆颁墨敕,凡十七条。〕
乙未,任命萧赜为领军将军,萧嶷为江州刺史。
九月,乙巳朔,有日食。
9、萧道成想要谢家支持
萧道成想要引时贤赞大业,夜,召骠骑长史谢朏,屏人与他交流,过了很久,谢朏无言;唯二个小儿捉烛,萧道成担心谢朏为难,于取烛遣小儿,谢朏又无言;萧道成于是呼左右。
谢朏是谢庄的儿子。
10、王家积极表态
太尉右长史王俭知其所指,他日,请求间接劝萧道成说:“功高不赏,古今非一。以公今日地位,想要一直北面,怎么可以﹖”
萧道成正色制止他,而神采内和。王俭借机说:“王俭承蒙公殊盼,所以吐所难吐;何赐拒之深!宋氏失德,非公岂复宁济!但人情浇薄,不能持久;公若小复推迁,则人望就离去了。岂唯大业永沦,七尺亦不可得保。”
萧道成说:“卿言不无道理。”
王俭说:“公今名位,故是经常宰相,宜礼绝群后,微示变革。当先令褚公知道,王俭请衔命。”
萧道成说:“我当亲自前往。”
经少日,萧道成亲自拜访褚渊,款言移晷。才说:“我梦应得官。”
禇渊说:“如今才授,恐一二年间未容使移;且吉梦未必应在旦夕。”
萧道成还家,把这情况告诉王俭。王俭说:“禇公是未达理。”
王俭于唱议加萧道成太傅,假黄钺,使中书舍人虞整作诏。
萧道成的亲信任遐说:“此是大事,应报褚公。”
萧道成说:“褚公不从,怎么办﹖”
萧遐说:“彦回惜身保妻子,非有奇才异节;任遐能搞掂他。”
禇渊果然无违异。
〔褚渊,字彦回。作为一个底层被刘氏提拔重用的人,做事没有底线,写史的人在笔下对褚渊的为人,全是侮薄之意。〕
11、萧道成清除上位障碍
丙午,诏进萧道成假黄钺、大都督中外诸军事、太傅、领扬州牧,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使持节、太尉、骠骑大将军、录尚书、南徐州刺史如故。萧道成固辞殊礼。
任命扬州刺史晋熙王刘燮为司徒。
戊申,太傅萧道成任命萧映为南兖州刺史。冬,十月,丁丑,任命萧晃为豫州刺史。
己卯,抓获孙昙瓘,杀之。
魏国员外散骑常侍郑羲来宋报聘。
壬寅,立皇后谢氏。皇后,谢庄的孙女。
十一月,癸亥,临澧侯刘晃坐谋反,与其党皆伏诛。刘晃是刘秉的侄子。
甲子,徙迁南阳王刘翽为随郡王。
12、冯太后无故诛灭10余家
魏国冯太后忌青州刺史南郡王李惠,诬陷说李惠将南叛;
十二月,癸巳,诛杀李惠及妻并其子弟。太后以猜嫌所夷灭者十余家,而李惠所经历的地方皆有善政,魏人尤其冤而怜惜他。
尚书令王僧虔上奏认为“朝廷礼乐,多违正典。大明县即 以宫县合和转拂,节数虽会,虑乖雅体。又,如今的清商,实由铜爵,三祖风流,遗音盈耳,京、洛相高,江左弥贵,中庸和雅,莫近於斯。而情变听移,稍复销落,十数年间,亡者将半,民间竞造新声杂曲,烦淫无极,宜命有司悉君补缀。”朝廷听从这个建议。
这一年,魏国怀州刺史高允以老疾告归乡里,不久重新以安车征至平城,拜镇军大将军、中书监;固辞,不同意。乘车入殿,朝贺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