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故事】童年的记忆（十九、二十）
童年的回忆（十九）
文/云淡风轻
晚风习习，吹淡了白天的炎热，晚饭后腻意地躺在院外的床上，头枕双手，看繁星缀满天空，明暗有序，错落有致地眨着眼睛。月亮是星星的伴娘，模糊成一个抽象的记忆。一颗流星划破夜空，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天一如继往的清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树影婆娑，月光透过枝桠的缝隙朦胧着大地，一阵风吹过林间，树影忽长忽短，象摇头晃脑的精灵。草丛中不知名的夜虫，肆意吹着口哨，唱着情歌，好像无视我们的存在。几声哇鸣，不但不吵，反而衬托夜的愈发寂静。
一只迷路的小鸟悄悄飞落林梢，贼头贼脑的前瞅瞅后望望，可能发现不是自己的家，犹豫了一下，“唿”的一声，越过丛林，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天际……
我睡意全无，偎依在奶奶的怀里，心随奶奶的神话故事，飞到了天河，想看看牛郎挑在筐中的两个小朋友睡着了没有？
我想摇醒他们，和他们在群星中捉迷藏，在银河中摸鱼捞虾，并告诉他们，他们的妈妈就在天河的对面，我在地面观察了很久，天河宽不过我们村头的池塘，我可以偷偷的带他们游泳过去，回到妈妈的身边。想想牛郎天亮醒来，不见筐里的孩子哪里去了，焦急寻找的样子，我笑了！
奶奶还绘声绘色地给我讲二婶家的故事。至今记忆犹新。
注：二叔、二婶是按辈份叫的，和我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二叔的爸妈我从来不喊爷爷奶奶，当面什么不叫，背后喊地主或狗剩的爷爷、狗剩的奶奶。也许是电影上看到，还有来时听到地主都是坏蛋，心里有阴影，对他们很反感吧！
二叔的爸爸以前是个地主，一生讨过两个老婆，大老婆难产死了，留下一个女儿。二叔是二老婆生的。地主很爱他，但更爱钱。二叔可以和他爹一桌吃饭，吃完剩下的，多少都归她娘，她娘吃饱剩下的给姐姐，一点都不浪费。
她娘也很会过日子，买点蜜枣、桃子之类的零食回家先给二叔闻一下，下顿才吃一个，自己闻都舍不得闻，姐姐别说闻，看都看不到！
自从买了水果，他妈就多了一件事做，就是每天把水果搬出来检查，发现长了霉点想坏的，立马就让二叔吃掉，好的拣出来继续放，过一天再检查一篇，再把不好的拣出来二叔吃。
就这样，每天检查，坏完了，二叔也吃完了。
二叔长大讨了媳妇，二叔的娘又把这个宝贵经验传给了二婶。二婶说，我家之所以穷，是因为不会精打细算过日孑，又好心地要教给我妈，（不是看在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好邻居份上，一般人她还不告诉呢？）。我妈笑笑说：我家不宽裕，买不了那么多，都是刚买回家，新鲜的时候就被孩孑们分吃掉了，没有可以多出来放的。
二婶嗤之以鼻：穷死算了，一点都不会过日子！
地主临危的时候，痛的死去活来，但就是不肯去就医，怕花钱。六天滴水末进，眼看就要撒手归西了，送老的寿衣己经穿好，棺材盖子打开，纸钱一串一串的剪好放在床头，点火的打火机放在一边，长命灯的油也以注满，万事俱备，就等地主的一口气不来就可直接入棺。可他就是咽不了那口气，好像还有牵挂，心事末了死不瞑目！
又等一天，气若游丝的地主突然睁开浑浊的眼睛，仿佛终于想起了什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指了指床下，二叔的娘马上明白了，迅速从床下扒出一个布包，层层打开是一叠钞票。给地主过目一下，然后包好放进地主的怀里，地主这才放心的死去！
地主死后，二叔的生活特别“稳定”，无涟无漪，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天天重复昨天的故事。
二婶好事没有，坏事做绝，小便宜占尽。严尊祖传，勤俭持家，一如继往地给唯一的儿子“狗剩子”检查着烂水果。
狗剩子是我同学，不喜欢他们家的“锦衣玉食”，特喜欢蹭我家的残汤剩饭。除了睡觉，几乎都赖在我家不走。他妈一千个不乐意他和我们穷的贼都不惦记的寒酸一起鬼混，但也无可奈何。
狗剩成绩报告单除了劳动积极外，那门课都不及格。
我印象中他也得过一次奖，是买了一瓶绿茶，瓶盖中写着：再来一瓶。
夜深了，我随着奶奶的故事渐渐进入梦乡，月光温柔地给夜披上一层轻纱，我甜甜地睡着了，做了一个甜甜的梦。梦中我摘下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挂在我家的梁上做灯，妈妈在明亮的星灯下，给我做了一双白雪公主的水晶鞋……
（二十）
老子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不用'老师教，无师自通。我觉得很有道理，我有深刻的体会。比老师教的一个数减一个数，数字小的叫减数，数字大的叫被减数简单多了。凭我马妮妮的聪慧大脑，切，还用得着老师解释吗？
老师说，是比喻所有事情都是从头做起，逐步发展的。
我听着就不对，自相矛盾。自然是始于“足”下，老师怎么骗人说是从“头”做起呢？难到走路都要买顶帽子不成？
老师错了，是误导我们。还是老子说的对，始于足下，也就是说先买双鞋子，把脚照顾好才能走路。
提到鞋子，我就联想到我那双引以为荣的“大皮鞋”，想到大皮鞋，我突然恍然大悟明白老师为什么不敢说是从脚开始，而是乱说是从“头”开始了：他是“做贼心虚”呀！一定是！
姜还是老的辣，这话一点不假，我服了！
从上学第一次面试，我就发现老师对我的破靴子“图谋不轨”，我数都数不好，凭什么让我上学？肯定是“别有用心”！
这不，我脚破了，把我背后家后，再到回学校，“大皮鞋”就不见了！同学们告诉我说是老师拎走了。
唉！我又不敢明目大胆的要，到底让他的“阴谋”得逞了！
虽然他还了我一双新的花布鞋，虽然我穿着很合脚，虽然我感觉比穿“大皮鞋”舒服的多，但我认为还是亏大了，再新也是布鞋，与我的皮鞋是一个档次吗？小丫环上不了台面，虎死雄风在啊，是不是？
如果我的“大皮鞋”作为一个时期的象征，陈列在博物馆，一不小心就成了无价之宝，也说不准！
这样想着的时侯，“大皮鞋”在我的心里真的就宝贝起来，并且记忆深刻，永生难忘！
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争取大长后混出个人样来，给老师买十双，一百双鞋，把那双“大皮鞋”换回来！
敬爱的老师，您等着瞧，您的学生也不是吃素的！总有一天我会有去赎回的资格！
“行千里路”始于脚下的鞋子，是老师给我穿上的，所以，行走的千里之路虽然艰辛，但我一直走在正道，没有走偏过！
老师给我们讲完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的典故和意义后，让我们读成语，并给我们读昨天写的最好最通顺的作文。
没有想到毫不起眼的牛牛竞然作文得了第一名！我心里恨死他了，不是“羡慕嫉妒恨”，他不佩。是他造句时揭了我的老底！真可气！
读成语的时候，国宝牛牛摇头晃脑念着心不在马（焉)，长（zhang）眼（眠）不酸（醒），自相矛质（盾）。
同学们那家伙是笑的啊，真的是百花齐放、五颜六色、前俯后仰！
牛牛低下了头，脸比红领巾还红，眼里的泪象不值钱的珠子在打转。我最讨厌男孩子哭了！没出息的熊样！
老师也被牛牛逗笑了，帮他纠正完了说：牛牛同学虽然刚才读了很多错别字，相信他以后会改过来的。但是他家庭作业上作的作文非常通顺，用词恰当。我给你们读一读啊。
星期天的下午，妮妮和二狗一边钓鱼，一边吵架。我帮妮妮挖蛐蛐，我不怕二狗说我巴结人，我和妮妮是好朋友。
他们很长时间都没有钓到鱼，但是还打了一架。 因为我问二狗家的烟筒昨晚有没有昌烟，二狗问是谁干的，我说不是妮妮搬二婶家的梯子堵的，他们把鱼杆扔下就干架了。
如果二狗不偷妮妮蓝子里的猪草，并用小棍把蓝子支起来架空，妮妮回家也不会被骂的。妮妮生气才堵牛牛家的烟筒的。不愿妮妮。
妮妮说我是判徒，还打了我一拳头。二狗鼻子流了很多血，不知会不会死？我们都哭了。
我不想当判徒，电影里判徒都是坏蛋，妮妮不理我就完蛋了。
王八蛋牛牛，什么不好写，干吗把我打架的事爆光？这下可好，所有人都知道我堵了二狗家的烟筒，不知老师会不会骂我？
我歉疚地偷看一下二狗，二狗还怀恨在心，恶恶地瞪我一眼。我马上转过脸盯着课本，心想，不知放学后会不会和二狗再打一架？
本文作者系在外打拼的灵璧籍诗人马雪兰女士
（作者近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