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走,拜年去
大年初一,走,拜年去
文:胡子宏 图:网络
除夕夜睡得不错。好几年了,春节晚会的热闹抵挡不住我的睡意。昨晚10点多,我就关了电视,躺在了床上。
我没有困意,就在各个微信群里发红包,抢红包。我打开另一部手机,听着春晚的声音。发红包,抢红包,除夕夜一直在忙碌,总体上我赚了钱。尽管我发了不少10元的红包,但是,我的大学同学群里,同学们发的都是几百元的大红包,随便一抢,就是几十元。嘿嘿,谢谢同学们啦。
今天我看到有人夸春晚,可我没有觉得它多精彩。譬如,它开始后第一个大合唱就是假唱。我看春晚30多年了,这种假唱我见得多了。甚至,我曾经亲身去过春晚的排演现场。
假唱是春晚公开的秘密,是春晚几十年都脱不掉的遮羞布。这令人感慨,总有些貌似冠冕堂皇的东西,有充足的理由造假、掺假。
大年初一头一天,我醒得早。昨晚听着春晚睡着了,这一觉就跨了两年。醒了,也是懒得起床,躺着看手机。楼下传来妻子剁馅子的声音,看来她正在准备今天的饺子。
磨蹭着起床,洗漱完毕,就下楼。开门,只见妻子自己正忙碌着擀面剂,准备包饺子。大儿子房间的门开着,小子也在玩手机。推开小儿子的房间,小子正忙不迭地穿衣服,浑身肉牛牛的。
我坐下来,陪着妻子包饺子,同时招呼着俩小子起床,来包饺子。今天是大年初一,俩孩子要给我和妻子拜年,还要跟着我去给我大爷大娘拜年去。
小儿子很快起来了,大儿子懒洋洋地穿衣服。我喝令小儿子洗脸洗手,然后教他包饺子。按照我的步骤,小儿子煞有其事地包了几个饺子,大儿子在懒洋洋地做旁观者。唉唉,生儿子真不如生闺女好,如果家里有20多岁的闺女,包饺子、收拾家务,哪里还用爸妈这么忙碌呢。
包了饺子,妻子去煮饺子。我赶紧让孩子们转好衣服。等妻子端上了饺子,我拉着妻子坐在沙发上,告诉俩小子,快站好,给爸爸妈妈拜年。
动作优美,姿势难看,俩小子拜年的动作不一致。大儿子磕头,跪下,做出以头抢地的状态,动作有点夸张。小儿子扑通一下跪下,呈作揖状,动作有些笨拙。我忍不住想笑,但是,拜年嘛,是件严肃的事儿,不能儿戏。
先是给我拜年,接着给妻子拜年,俩儿子就这样完成了拜年仪式。动作是不是优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孩子懂得礼节。等将来爸妈老了,他们还要率领妻子和孩子,给我们老两口拜年呢。拜年,是家庭团圆中不可或缺的仪式。
以前过年,我都是带着俩儿子回老家,除夕夜和大年初一在老家里陪着我爹妈度过。妻子在医院产科工作,春节期间顶多有两天的假期,说不定还要值夜班,没有精力回老家过年。城市的家里,只有妻子和小姨子一起过年。如今,小姨子出嫁了,我身体不好,回不了老家过年,我们一家四口只好在城市里过年。
饺子的味道一般,不那么香。我问妻子,是不是没有舍得加香油?妻子说,算算吧,现在吃饭油水这么大,一年到头要喝多少斤油?包个饺子,干嘛加那么多香油呢?
想想也是,油水大了,只能长肉膘,对身体不利。再说了,吃饺子,无论怎么香,无非就是饺子味,吃不出新意来。
吃了饺子,就要出发去大爷大娘家拜年。带着俩小子出了家门,我跟他们商量,我们是骑车去呢,孩子步行去呢?小儿子提出要骑车,大儿子问了问距离,想步行。大年初一,干脆锻炼一下身体吧,咱们走着去大爷家吧。
我们慢悠悠地向西走,穿过亿德隆。大街上的人并不多,一些年轻人正在成群结队对转悠。来到中兴路,只见车水马龙,显得热闹起来。这时候,我觉得有些腰酸了,对小子们说,不行,我有点累了,咱们打车吧。
大年初一,打车起步都是10元。拦了一辆出租车,微信扫码,支付了10元。很快,我们就到了大爷家。敲门,一会儿大爷就开了门。我们进了房间,才知道,在银行里担任小领导的堂哥值班去了,嫂子和一众孩子、儿媳妇去外面了。
我们坐下,跟大爷聊天。我大爷跟我爹是同岁,是四服上的弟兄,我跟堂哥的血缘关系则是五服头上。
来了就要拜年,我向大爷请教拜年的细节。在我们老家,因为人们多是居住北屋,拜年的时候,下跪的方向是对着北面。大爷说,在城里,晚辈拜年时,是对着长辈磕头,不讲究方向。我对大爷说,那我们就按照老家的习惯吧。
我在前,俩儿子站在我后面。先是抱拳,右手握拳,左手掌把右拳包住。我对儿子们说,右拳代表攻击,被左掌包盖,表示礼貌、善意、尊重。先作揖,弯腰,左腿向前迈一步,右腿跪下,左腿再跪下,俯身,双手扶地,腰弯下去,然后左腿站起来,右腿站起来,站直,拜年仪式就结束了。
我大爷站在我们前面,双手作揖,弯腰,做搀扶状。大爷说,在老家,这就是撑包。我想,可能是撑开包,把晚辈的孝心装进去吧。
先给大爷拜年,再给大娘拜年。大娘患脑血管病,已经在病榻上躺了七八年了,近乎植物人。我去看望老人家,老人家只是平静地呼吸,闭着眼,没有什么表示。我轻叹一声,对大爷说,这就是人生,真无奈。
我带着孩子来拜年,大爷兴致很高,聊起来老家的事儿。过了年,大爷就是74岁,老家有他们4个同龄人。我爹体胖,走路困难,但是体格不错。大爷身体蛮有劲,但是患过脑血栓,走路略有摇晃。大爷的另外两个同龄人,一个心脏不好,一个肝胆做了手术。看来,确实是岁月不饶人啊。
我跟大爷聊着,很快,堂嫂回来了。原来,她带着儿子媳妇去外面吃焖锅了,刚入座,我就到了家里拜年,她又赶回来。好在饭店就在附近不远。
嫂子见我恢复得不错,觉得很欣慰。聊了半天,我才想起来,嫂子的儿子儿媳妇还在饭店里等着呢。于是,我们就下楼,回家。大爷和嫂子也离开家,去饭店跟孩子们一起吃饭。
我和儿子们慢悠悠地回家。我又想打车回家,大儿子连声说,这么短的距离,哪里用打车呢。看来,小子在北京走远路已经习惯。
途中路过蛋糕店,小儿子买了两块蛋糕。大儿子走得快,很快甩开了我们。我拉着小儿子的手,在大街上晃晃悠悠地走着。望着小子胖嘟嘟的脸蛋,我禁不住乐了。小子毕竟没有长大,等他上了初中,如果我还想跟他亲密地牵手同行,小子肯定不习惯
下午我的任务是写日记,小儿子午休后,就要继续写作业。妻子要接待表姐来串门。晚上,小儿子跟小伙伴去看电影,其他人在家呆着,各自按照自己的方式消遣。
大年初一头一天,我们全家轻松地度过,挺好的,没有心事。现在,我安静地敲打着这篇文章,禁不住感慨,在常人家,这样的平安和闲适,是寻常的风景,而在我们家,应该谈得上奇迹乃至壮举了。
去年春节时,我敢断定有今天的轻松和舒服吗?彼时,脖子上病灶还有一块硬如石头呢。如今,那种痛苦不堪的感觉,竟然甩开了一年了。
人生苦短,快乐和坚定地熬下去把。在狗年里,我依然要,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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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宏,供职于河北邢台市文联,毕业于中国青年政治学院, 河北作家协会会员,20多年来,在全国400多家报刊发表200多万字的散文随笔。有数篇作品入选大中学课本、阅读教材。2016年7月罹患鼻咽癌,康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