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兰斯的故事【1—6】

和一个摩梭女人相爱-穆杰 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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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兰斯女神格姆1

雾淡。花香。风轻。哥兰斯的湖水,蓝的彻底,清澈到底。
早晨岸边,安静的听不到一声鸟鸣。一颗大树在湖边默立,不悲不喜。触摸到天际的大树,它把根深深扎向大地。
湖水上面是几朵白云托着的蓝天和温柔的阳光。躺在妈妈的怀抱,盯着妈妈的脸。清澈的湖水对着太阳,撒娇。哥兰斯的湖就像孩子一样。
岸上眺望,格姆女神山,躺在湖水的中央。她的秀发化为杨花的藤条,白色的小花在湖的岸边开放。
哥兰斯的湖,此时就像是女神穿着的蓝色长裙,一条镶着白花边的蓝裙。轻纱飘荡,格姆女神山,玲珑的躯体若隐若现,还有那娇媚的容颜。
晨阳为白云涂上金色的边,而蓝色的长裙,瞬间就流动着七色的光。还有无声轻轻起伏的浪。
湖面是流动的天空,而天空就像静止的湖面。划着小船,带上爱的敬意,沿着格姆女神的青丝,前行。
坎坷艰险,曲折漫长,所谓伊人,在水中央。送走太阳迎来月亮,太阳把影子留在了晚上,月亮高高挂在天上,太阳的留白在湖的上方。
来到格姆女神最温暖的地方,仰望。闪的星是暗夜里游泳的精灵,而梦是一张无际的网。
坐在离月亮最近的地方, 放下一根长长的线,湖水一圈圈的荡漾。舀起一杯湖水,把明月喝醉,明月晃动了整湖的星光。
一条七色的鱼扥了扥,放在湖底的线。
哥兰斯的凯瑞斯2
哥兰斯的月亮,斜照着,雪覆盖的雪。更白的雪,更冷的雪,静寂的雪。或许冷,树杈突然断裂,哥兰斯的月亮,跟着跳了一跳。
凯瑞斯,背后靠着山的断崖。案几上,一把琴,还有一壶哥兰斯的酒。最冷的月,最冷的雪,最烈的酒。
雪在融化,在燃烧。十年了,整整十年了。痛和爱纠结的十年。十年之痛,十年之爱,的确,应该一醉。
凯瑞斯喝下最后一口烈酒,弹下最后一个音符,在风吹起时,凯瑞斯出手了。蹲在无语老树上的孤鸦,惊叫的飞起。
潇潇长发,月圆寒照。天外飞仙的剑出匣,像流星划过天际。河汉为之容动,几处血色起,就有几处杀。
那一战后,凯瑞斯就成了这座山的名字。从凯瑞斯山顶俯视,正好对着格姆女神山的脸庞,一山望着一山。
凯瑞斯山,夏天,他为格姆女神山招来几片云彩,也会落下轻柔的雨滴;冬天,他把吹来的寒风,挡在他的背后,即使挡不住全部的风雪,他也会给格姆山,点缀上最美的梅花。
那一剪梅的温暖,正好落在哥兰斯湖。那蓝汪汪的眼睛里。

哥兰斯雨中小镇3

镇口楼牌上,雷克两个字像是在咖啡里泡了千年,然后在泥土里埋上千年,又在湖水里洗了千年。楼牌的味道似乎是沉香腐烂之后,在混浊的水里,自下而上,湿闷的空气中,漂浮的一丝鱼腥。

小镇建在火烧过的石头上,小镇的房和墙都是白的,火上的白,淬火的玉,更白。一缕偷偷溜进的阳光,轻轻拍打黑色的瓦片。树的枝条扫来扫去,藤蔓在树影和阳光中间,瓦片上,绕来绕去。

一条从山顶落下的溪水,很窄,很长,绕着小镇,在小镇的护城河的桥下,柔软的小手,拂过恋人的红唇。浪花在和桥墩纠结。

走进小镇,哥兰斯的雨说来就来,终究是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无论是风,是雨,还是未知的爱情。

云雾开始弥漫,整块整块的云,从雷克小镇背后的凯瑞斯山顶,滑落下来吊在雷克小镇的上空。哥兰斯的太阳马上躲了起来。现在的雷克小镇就像黑夜的火焰,哥兰斯的篝火。

风贴着草急奔,雨水和云不打招呼的分离。雨就像风串起来的帘子,斜着从云中拉到地面。火焰在风中摇摆,雨水落在火烧过的路面。一半是火焰在石头里的跳跃,一半是雨水落在地面的花朵。

少女的歌声,随着风,透过雨的帘幕传来。清脆的歌声,就像珍珠落在玉盘。风吹着的雨帘,竟也似发出铮铮之声。落地的雨点和着脚步,犹如千军万马在鼓上行。

哥兰斯的老祖母房4

哥兰斯的木屋没有钉子,也不需要钉子。哥兰斯人是大山的精灵,是凯瑞斯山的臣子。对山石树木熟悉的程度,就像知道自己有几根手指。

高高的门槛,低矮厚实的木屋,老祖母就住在这里。进来的人,高抬着左腿,弯下身躯表达着敬意。

时光一点一点,在老祖母手中的转经筒流逝。岁月啊,我的阿柱,你在哪山哪水哪座庙宇,转着佛塔,拈着佛珠。在万水千山的中间,我们今生是否还能相遇。

佛案前用雪花银做的器皿,精致的雕刻,精致的“白”。喝口,用银器煮过的哥兰斯湖水,苍苍的手,突然细腻起来。岁月的褶皱,急忙退去。青春回来的老祖母,变成了哥兰斯最美的阿夏。篝火晚会上,踮着脚,掐着腰,踢踏出最美的舞。

月色笼罩着篝火,也笼罩着唱歌的阿夏和阿柱。朦胧的夜色,也为爱情助力。年轻的老祖母,在牵手跳舞时,轻轻暗示,扣了仓央阿柱的手指。

哥兰斯的木屋没有钉子,老祖母的木屋没有钉子。老祖母年轻时住的木屋也没有钉子,是全家最美的花楼。回到花楼的阿夏,精心的梳洗,明媚的眼睛,深陷的酒窝,能让整个哥兰斯的阿柱们沦陷。

月色笼罩,白色的身影翻过白色的矮墙。在花楼下,掏出银饰的匕首,插在花楼的柱子上,攀爬。轻轻的叩了叩花楼的窗。

月隐去了光芒,黑夜的天空,满天星光。

花楼柱子上的匕孔还在,人去了何方。生死在门前门后,时空是一条无尽的雨巷。老祖母放下手中的银器,两手苍苍,泪水打在转经筒上。

在窗口听经的蚂蚁,眼睛晶亮。

哥兰斯的圣女庙5

哥兰斯的圣女庙处在雷克小镇的尽头,围绕小镇溪水的源头旁。

银杏叶, 从夕阳的眼里飘下,唇形的落叶纷纷亲吻着大地,一会就把圣女庙的台阶布满了秋黄。寂静的圣女庙,又似增添了无尽的寂寞。

圣女庙院内有一座佛塔。四面八方的光影,围绕着十六层的佛塔。静心听到的三十二个梵音,就像是太阳在海面上升腾,也像是太阳回归海里的宁静。云从凯瑞斯山顶滑落,正如下行的梦,被祝福的云和梦,沉甸甸远行,离你愈来愈近。

主殿供奉的玉佛,色彩斑斓,七色一体,光泽瑰丽。庙堂内,一盏孤灯下,穿着宽大僧袍的圣女,敲着一个木鱼,隐约听到门前静水的叹息:纵是万般娇媚,长发舞动腰肢,佛前一跪,尘便归了土。

圣女庙的圣女,是在神的旨意下,从哥兰斯的阿夏中选取。一旦选为圣女,她的一生都要留在这里。

一袭白衣的男子,拾级而上。淡黄的银杏叶,犹如漫天飞舞的蝶。他走的很慢,似乎每一步,时间都在为他停滞。他似乎在等月影舒朗,露珠落在明亮的夜草上。

夜月明亮时,穿着少女装的圣女,脚步匆匆,轻轻越过佛的墙。主殿前净水的涟漪,推着明月在水中飘荡。叠好的僧衣,安静的放在禅床,灯光昏黄。

从此跟定萧郎,哥兰斯少了一个圣女。又一份传奇在江湖路上。

哥兰斯,我来了6

我来了,哥兰斯。我叫刀锋,刽子手的养子,女匪的儿子。

法场,女匪有孕将生。三炮追魂,侩子手,刀未下斩。三声炮响,人头未落,先断己臂,再易手断其头。这是法场传下来的规矩。

侩子手左手起刀,右臂齐根落。静,而惊愕。儿啼,撕碎寂静。左手又起,女匪笑了,哥兰斯,拜托。人头,含笑而望,泪珠滚落。

侩子手长叹,他知道,屠刀不能放下。而这一刻,他心中早已无刀。刀斜插背后,左手抄起幼儿,走了。一个只有左臂的人,没有回头。

哥兰斯的太阳照在少年身上。少年靠着树,闭着眼睛,葫芦斜放。滴落的几滴酒,让蚂蚁找不到方向。

少年眼角的一滴泪,不经意滑落,滑落在蚂蚁的身上。哥兰斯的太阳似乎跟着忧伤。却发出更加光明的翅膀。

只有站在崖边,灵魂才能飞翔。少年从崖底的黑暗,攀爬到了崖边。这种感觉很爽。一步一步踏着黑暗,一步步前行。孤独在黑暗中没有身影。十八年了,终于独自爬上来了。

一把刀,刀下一封信。刀是当年的刀,信是很早准备的信。拿着刀走吧,去哥兰斯。当你能独自爬上的这一刻。一岁前我驮着你,两岁我驮着你。十岁你拉着我,十五岁我跟着你。十八岁我很兴庆,你能看到信和刀。

去哥兰斯吧,路要自己走!记着:和风细雨,是旷日持久的日久天长。狂风暴雨,是流星划过般的璀璨有力。

心中的刀是柔的,柳树般的腰肢缠绕。出去的刀是钢的,射出的箭没有退路。

是别离的离别,是从此不见。就像一片云从没在蓝天来过。拿着刀的少年,看不出忧伤。信像白鸟一样,在崖与崖间飘荡。脆弱与坚强,忧伤与阳光,刽子手也有佛的心肠。谁知道呢?

哥兰斯的太阳,刺痛刚睁开的眼睛。少年刀锋,用手使劲揉了揉。

一片落叶,落下。

少年出手,修长,干燥,干净,坚定的手。落叶,剖开,面与面分离。在哥兰斯的湖上,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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