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别金都自修功,又到苑城假日行

金都之行,伟城观察到小珠的拳,虽然对丹有了点理解,打拳过程中也有合丹的意思,但某些时刻还是有动肩亮肘的老毛病,伟城给指了出来。

这一年来,小珠在青青茶室看倒流香受到启示,打拳时的静态有了一个参照点。继而对聚丹、五点合丹、动作合时五点都收入丹、动作开时由丹出五点等等感觉一一出现,小珠多在这上面感受。

忽然伟城指出自己这肩动亮肘的老毛病,才惊觉老毛病的顽固,并不是找到丹了,找到些感觉了,就可以把毛病克服了。但若身不能归心,不能收复,那些美妙感觉怕只是空中楼阁……小珠便将近来注重的都放下,检查运拳时自己肩、肘的状态……

是的,这些老毛病,已成为自己的习惯了,轴旋四十五度提腕点,习惯性地,就动了肩!肘当然就牵动了。

小珠加强意识,将肘尖松垂入地,“肘不离肋”的说法弹放于记忆中。

轩源、伟城总说她肘软,指出这不是小珠以为的松,而是缺失、懈漏,没有内在的联系。偶然的联上,也是不自知的,一旦形态变化,或受压迫,肘就本能习惯性地曲了动了……

小珠边打拳边问自己:那么联上,怎样才是联上?

几乎同时,就有了答案:是肘与丹,没有联上!

另一个感觉即起:肘与丹之间似有看不见的活性的丝线联系着,拳的每一动,是丹直接与肘的联动,肘是没有动作的,它保持它的本份,松垂指地,就可以了……

一时间,从很久以前,京城张老师、远道而来的友源曾经和小珠讲过的,到一直以来,圆通、轩源、蒲谷子、慧明、文治、伟城对小珠多次提醒的这个肩肘的问题……在小珠的记忆深处泛起来,直指小珠:“你的肘没联上丹!”

不只是肘没联上,膝也没联上!是中节没联上!

小珠把肘膝与丹的联系加强,即时感觉丹饱满了很多!有立体旋动的感觉了!太极球的模型随之更加确定!何止五点在摸球壁,肘、膝,都在参与这个过程!

两周后再与伟城推手,当小珠受压迫时,肘也能与丹照应,肘膝有找到家的感觉了,不再流浪!

伟城对小珠的进步颇肯定,说:“这就有真实的感受了,这样对师父讲的拳理才有真正的理解。拳是知行的功夫,偏于理论则玄虚,偏于实体则滞重,你终于从身轴上迈出一步了。虽然你之前说找到丹的感觉,但我看到还是停在身轴上面的多。有了现在的肘膝丹联,你的丹才更真实一些。”

小珠叹:“这个感觉,走了好久!现在究竟是不是?我也不敢再随随便便就以为身知了。”

伟城:“感受到了就继续走,不能停留的。现在虽然合上了,但合得比较实。但这是一个过程,我提醒一下而已,很好很好,进步了!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你注意一下:你坐步时,真就坐在胯上了,这也是把坐步坐死了,没有活变的空间。”

“如下势,你是能下去。但下势有收胯的信息,你没有明确表达,就是说你的收胯,还是在外形上,那种从外收内的感觉还没有,只是压下去的。斜飞、野马分鬃这些打靠的动作,都有这个情况。”

小珠喃喃自语:“这个收胯……我还真没有什么感受,只是在模仿师父。”

脑子里在回忆自己走这几个式子的状态。

伟城说:“你打靠,是整条轴斜靠过去的,胯还畅着呢,这样靠只是身体在靠,走外形而已,没有真正的力量。收胯是意收,虚虚地收,是为了活而收,为了变而收。收到一点才有十方空间,才有变化的。”

小珠笑:“刚收拾一个阵地,又临一个阵地。好的,胯的问题,我回头想想,再找找……”

转眼七月下旬,家有读书的孩儿放暑假,这个周六周日,小明再次提议带上家人,去苑城玩两天,顺便可看看雷宇、明熙他们拳练得怎么样了。

伟城、小余、兴隆、小珠、建宇都说好,青青也带上她两个孩儿参加这次活动,小珠联系苑城雷宇,他们很是欢迎大家过去玩玩耍耍。

又是兵分几路各自启程,上午十点多才到苑城,与雷宇、明熙会合。午饭后,将孩儿们安顿好,小明一起人上雷宇朋友办公室坐坐,聊聊拳。

朋友的办公室里兼有会客区和茶室,青青一见到茶艺台,便熟落地落座,操持起那茶水茶具来,小明和小余,马上坐到茶桌旁。小珠则与雷宇带来的两位女同事聊着刚才在“农家乐”午饭时未讲完的话题。

七月暑热,办公室里有徐徐凉风,又有青青理茶,自成清凉之地。几杯茶后,伟城说:“抓紧时间吧,还是像在金都那样,雷宇、明熙你们两个打头阵,从起势打到十字手,大家一起看看。”

小珠忙取出手机准备釆录。镜头里看两人的拳,较上回年聚时所见,有大长进。难得的是,大家对轩源所指的静定,都有作为核心去练,所以虽然是不同地域,但都能打出一种共性。

打完一组拳,伟城和小明分别作点评,提出当前要注意的地方,有些动作当场予以纠正。

接着是老梁和阿辉,海棠和阿明。每一组打完,就如前评讲。

苑城的师兄们打完,建宇、青青也上场。众目睽睽之下,两人的拳态较平时要认真,拳架所要求的中轴延伸、虚实脚变化、平衡再动作等都表达出来了。

收势完成,建宇和青青即咯咯笑起来,建宇说:“这种场合与平时打拳很不同,因有人看着,心就紧张,动作也僵滞了。我的手,我的腿都在抖的!但这样好,把自己的畏惧紧张的心理克服了,什么时候都能打得自在,就练到了……”

小明笑:“在众人面前的拳,才是你真实的水平,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动,何况几双眼睛呢?!”

大家马上要求要看小明打拳如何泰山崩而不动。小明叫上小珠,两人便站到众人前。

起势、扣脚前弓、手挥琵琶……室内很安静,十多人的眼睛齐刷刷落在二人身上,小珠不禁有点紧张,腹中有点绷不住,觉散。但小珠能察觉,暗自调整呼吸心跳,调整心海平静,让倒流香在身内的空间能凝聚……

拳势流动到倒撵猴,小珠身渐定,心意扩充在整个室内,以丹去看整个空间,状态慢慢出来,拳有流动感。

小明的拳静、定、飘,意境开阔,将小珠也带入他的境像。双方共同演绎着空间感、轻虚、持恒、不戳破……外在形态上,身、步、角度、速度等等,互相关照调整,几近同频的拳意,覆盖了整个办公室。

旁观的也受到感染,一时间,室内如空谷无人语,起落气象生。打拳的和看拳的,都在小心呵护着这宁静之境,不让它出境,不让它破境……

半小时的拳架,完整无漏地呈现。大家致以掌声,雷宇说:“好像我也跟着打了趟拳!看进去了!”

小珠则赞小明:“小明师兄脱胎换骨,拳风大变!打得那个清静自在,将我带入境了!”

小明又现调皮的笑容,半年来的纠结似一扫而空:“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动嘛,别管那么多,二百五就行了!”

轻松取笑一回,伟城与兴隆打一小段。

俩人也是心灵有默契,关照彼此。

伟城的拳,自有一种大将之风,这源于他对师弟们的督促照顾,对全局的担当。自轩源减少出来后,他如小珠初相识那样,依然尽力维持着集练,帮扶带着后来者。

兴隆近来与伟城不断磨合,推手的感受提升了,拳架也开扬了。小珠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拳开了,也许是心开了。轻轻对坐在身边的建宇讲:“兴隆这次拳,是我所见最好的一次了!开阔了很多!只是还有窝掌啊、肩紧啊这些老毛病未去。”

都演绎过了,伟城和大家说:“其实无论与师父远近,像我们在师父身边,也有许多问题的,要一个一个克服。刚才从几位师兄身上,已针对性提出了要注意的问题,和接下来的练习重点是什么。但我觉得,很多基础性的不足,其实是我们缺乏静的体会,静的功夫,粗浅说,就是不动的功夫。”

“如果大家想走得更快些,更稳些,我建议大家都站站桩。桩是解决我们内在联系的问题,是将内外站通的过程。”

接着,伟城和小明给他们调桩形。雷宇、明熙、老梁理解很快,阿辉打拳时压身压胯压膝的毛病,一站就都看到了。经过一番修正,身子正了,气满,精神,面容光彩,判若两人。

伟城的建议,也让小珠心有所思:我应该对桩功有新的认识!那里,是拳架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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