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脱离规训的，那是牲口，不是自由

入夏时，有天我跟父亲在家附近散步。一辆夏利在窄窄的乡间路上起步，急刹，又起步，又急刹，轰隆隆的声音不输拉力赛上那些赛车的动静。

父亲和我忙躲闪在一边。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人是在开车追一只边牧。边牧聪明，跑跑停停，车也就跑跑停停。

车上的人似乎不太在乎路上来往的人。正是饭后，行人很多。他似乎意识到了人们都害怕他的车，在车上对着跑跑停停的边牧大吼大叫，那种得意，在吼叫的语气声调中显露无疑。

本来各走各路的行人，在惊吓之余，嘴里多是念念有词，说几句正在嚣张的这位那些“精彩”过往，叹为观止。

抛开某些白莲花往原生家庭上怪的套路。这其实应该算一种教育的缺失。这个世界上除了恣意，肯定还是有得体在的。

一个不知道得体为何物的社会注定了是一个会不断突破底线的社会，一个不知道得体为何物的人，是教育失败的产物，这个教育有自我教育也包括社会教育。

聚在一起说话的时候，有人说是因为他读书少，有人说他是天生就这样，三岁看到老。很难说。

我也不愿意上纲上线从一个个案得出什么原则来，只是忽然想到了高考，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有出来吐槽高考的，不是吐槽题出的脱离实际，就是吐槽制度设置本身的不合理。

但我想，高考还是有必要的。高考不是为了找技术工人，学开挖掘机，不用参加高考，学就是了，厨师面点，美容美发，这种技术类的，可以在专门的技术类学校学到。

高考，我是说那种考好了可以去一个正正经经的大学的那种，它本身是一个成人的过程。虽然福柯把社会上所有的东西都叫做规训，但是我们也必须看到，如果不是故意杠精，完全不规训的那个是牲口，那不是自由。

规训的具体内容是值得反思的，但是规训本身是必须存在的，这是作为群体的人的社会性决定的。不然的话，对恣意者的约束就只能是外部约束，成本高到你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