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仇远:在宋末元初的风雨飘摇中,一路走一路写,居然高寿八十

史书中对于诗人的记载,有的比较详细,有的比较简单,有的可能没有留下一点文字记录。想要了解这些诗人的情况,只能从史书中留下的有限记录中,以及他们留下的诗篇中去发掘,尽可能解读出一个真实而活灵活现的诗人。

仇远,生于公元1247年,此时已是南宋末年。19岁的宋理宗赵昀于公元1224年即位,是宋朝的第十四任皇帝,也是南宋的第五任皇帝,即位后由宰相史弥远把持朝政,直到1233年,史弥远去世后,28岁的赵昀才亲政,也曾进行了“端平更化”,进行了一些改革,但经过宋蒙战争后,赵昀没有了心气,失去了信心,晚年宠爱阎贵妃,追求奢华,将朝政交给了贾似道。

仇远就出生在宋理宗晚年,正是宋蒙战争期间,战乱不断,民不聊生。生在乱世的文人,自是忧国忧民,虽手无缚鸡之力,但都有报国之心,但在史料中没有记载仇远这方面的情况,只记载他喜好游历名山大川。

战争年代,兵荒马乱,如何能保持一份游历之心,如何保证自身安全,家境如何,游历费用哪里来,现在无人考证。但从他的诗里,我们能读出仇远的忧国之心和对国家兴亡的担忧。“山空但觉昼永。旧游花柳梦,不忍重省。燕子梁空,鸡儿巷静,休说长安风景。丹台路迥。怎见得玄都,芳径。共理瑶笙,凤凰花外听。”这一份忧愁和哀怨从他的诗中涓涓流出,即使在大好河山面前,也无法掩盖。

在仇远流连于名山大川时,公元1279年,左丞相陆秀夫背着南宋最后一个皇帝赵昺在琼山跳海,结束了宋朝319年的统治,进入元朝统治阶段。此时仇远32岁,面对“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的仇山,只能发出“愁夜满城今旧雨,分付菊,自重阳”的无奈感慨。南宋飘摇152年,皇帝都跳海了,一个小小的文人又能如何?

走自己的路,写自己的诗,否则又能如何?朝代更迭了,山河还是这些山河,既然喜欢游历,喜欢大自然,那就继续走下去,继续用诗来记载自己的每一次出行,来记载自己的每一声感叹。

一生在走路,一生在哀叹,这就是仇远的一生。他在他的传世之作《齐天乐·蝉》中,总结了他一生的忧郁和现实的不满。“夕阳门巷荒城曲,清音早鸣秋树。薄剪绢衣,凉生鬓影,独饮天边风露。朝朝暮暮,奈一度凄吟,一番凄楚,尚有残声,蓦然飞过别枝去。齐宫往事漫省,行人犹说与。当时齐女,雨歇空山,月笼古柳,仿佛旧曾听处。离情正苦,甚懒拂冰笺。倦拈琴谱,满地霜红,浅莎寻蜕羽。”自己一生也许就是这样一个小虫子罢了,这是仇远发出的无奈绝唱。

晚年,终于也有了一次正式工作的机会,但廉颇已老。58岁的仇远诗名已远,元成宗孛儿只斤·铁穆耳朝廷任命他去溧阳做儒学教授,教书育人,已经闲散惯了的仇远,也无心为元朝服务,没多久就辞去工作,继续他的边走边写生活,直到公元1326年,走到生命尽头,享年79岁。

一个生在乱世的高寿诗人,基本平平淡淡的一生,写诗、写字、游玩、交友,可能就是历史上许多文人的真实写照。

处暑后,秋风凉。正因为仇远的这首《处暑后风雨》,今天让我们走进了仇远,走进了宋末元初的飘摇年代。

“疾风驱急雨,残暑扫除空。因识炎凉态,都来顷刻中。纸窗嫌有隙,纨扇笑无功。儿读秋声赋,令人忆醉翁。”

——处暑节气过后,一场疾风骤雨,将夏天的最后一丝热气一扫而光,秋天的凉爽伴随着这一场大雨,顷刻间到来。凉风从窗缝中吹入,再也不用扇子了。窗外传来儿童读书声,诵读的正是欧阳修的《秋声赋》,不由得让人回忆起醉翁欧阳修。希望能和欧阳修“醉能同其乐,醒能述以文。”

在诗中,仇远对欧阳修的回忆,也是自己的感慨,哪里去找“醉能同其乐,醒能述以文”这样的好友,唯有从《秋声赋》中去找寻那一份共鸣,共品秋风中的那一丝萧瑟。

历史已是历史 ,不必去过分解读诗人的感慨,仅仅就诗中描写的处暑后这一场急雨带来的凉爽,已让我们对近千年前的凉爽感同身受,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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