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叶子断了一桩疑案
古时候有个举人叫鞠躬,是个生意人。
一次,带了三个仆人到云和县做生意,赚了一百两银子。路过南丰时,买了一些当地产的镀金的铜器,准备去南京拜访表哥梅先春。
梅先春是个巡案御史,行踪不定。鞠躬先派了仆人章三和富十先去南京打探梅先春如今在哪个地方巡视,约定在芜湖相见。安排好这些,鞠躬就和另一个仆人贵十八先乘船到芜湖等消息
第二天,联系好船只准备动身。船上只有老板艾虎和水手葛彩两人。东西都搬到船上之后,葛彩跟老板艾虎说道:
“老板,这位客人有几个箱子很重,肯定是金子,我们不如抢过来,也省的在船上受苦了”
艾虎听了这话动心了,就和葛彩商量不再拉别的客人,客人多了不好下手。计划商量好了,艾虎假装好意对鞠躬说:
“我想相公你是个读书人,这趟我们不拉别人了,给你个清净的环境,不过船票钱要多一些”
鞠躬不知道艾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多想,就回到:
“放心,少不了你的,到地方多给你一些”
艾虎看鞠躬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心里更加确定箱子里就是金银财宝了。
行走了数日,过了九江,行至半夜,艾虎和葛彩两人分别把鞠躬和贵十八的脑袋砍了下来,扔进了江中。两人打开箱子傻眼了,原来都是些不值钱的破铜烂铁。
葛彩可惜的说道:
“我以为是些金银财宝,这些东西不值钱,最多五十两而已,哎,还把人给扔江里去了”
艾虎说:“如今也没别的办法,倒不如等我们到芜湖,把这些东西倒卖出去。”
章三和富十两人打听到梅巡案正在苏州,两人就到芜湖等鞠躬,一连过了半月有余,都没见到鞠躬。二人离开芜湖,沿途一路打听,均没有老爷鞠躬的消息。
想去见梅巡案,奈何有卫兵把守,门都进不去。两人商量,正常拜访肯定会被当成神经病赶出来。不如我们把老爷鞠躬失踪这事写成状纸,或许能见到梅巡案。
梅巡案见到状纸也是吃了一惊,早就听说表弟要来拜访我,一直没等到,怎么失踪了?梅巡案叫来章富二人问到:
“你家老爷是怎么和你们分开的?”
章富二人把鞠躬的行程和安排都说给了梅巡案。梅巡案听了说:
“我这表弟喜欢在外游历,既然没有回家,可能被抢劫,或者路上遇到风浪了。我给你俩一个批文和一些银子,你们沿江调查,见到来路不明的铜器,抓了送到当地官府,一问就知道你家老爷的下落了。”
二人沿江一路明察暗访,却始终没有见到有用的线索。不一日,在南京城的一个小铺里见到了一个香炉。两人问店老板金良还有类似的东西么?金良搬出一个箱子,打开让两人挑。
两人看了东西大惊,就问这些东西哪里来的。金良回答说芜湖来的。两人要把金良扭住要去官府。金良哪里这么容易就范,还没弄明白咋回事,就要被送官了?
正当几人在店内厮打的时候,朱天伦路过店门口。朱天伦是衙门里分管案件的官。见到这种情况,朱天伦自然是要问问。
章三取出梅巡案的批文,将事情的前因说给了朱天伦。朱天伦看见梅大人的批文,知道这事不是小事。就问金良这批货是怎么来的。金良回答是他小舅子从芜湖弄来的。
这些铜器不是芜湖生产的,怎么会是从芜湖来的呢?朱天伦认为这事可疑,于是安排人把金良的小舅子吴程带到衙门。吴程说:
“这些东西是江西南丰产的,有人贩卖到芜湖,我捡漏买了下来”
朱天伦问到:“你认识贩卖的人么?”
“这怎么能认识,萍水相逢的,早都忘记了”
朱天伦不敢擅自判定这个案子,把四人一起交给了梅巡案。梅巡案正在太平府忙别的事情,就把找表弟这事委托给下属董判官。
董判官准备升堂审案了。章富两人状告金吴两人谋财害命。金吴状告章富冤枉好人,有段克己这人作证铜器来源。判官研究了几天这案子的来龙去脉,正式开堂。
董判官先问段克己:“你是做倒爷的,吴程说是你弄来的,你一定知道是谁卖给你的”
段克己回答:“来来往往那么多客商,早上进门,中午我就忘记是谁来过了”
判官继续问:“这事事关梅大人,怀疑有命案发生,吴程你老实交代,免受皮肉之苦”
吴程大喊冤枉:“难道这铜器只允许章富二人倒卖么?”
段克己又说:“你当时看这货便宜才买的,我不过是做个中间商,怎么会与你做不法的事情”
董判官打断二人说道:“商人追逐利益,这是人之常情,段克己你既然知道东西卖的这么便宜,肯定是偷来的东西,你做倒爷怎会不知这个,你们二人相互推诿,快从实招来,如果是他人干的就报姓名,若是自己,早早坦白”
吴段二人哪里会招。董判官连打带敲,几个回合下来,平常人家早就召招了,二人依然没有招。董判官心想:这二人受如此大刑都没有招,先关起来再做打算。
突然,一片葛树叶子飘进来,落在一个彩带上。董判官退堂后想着不对劲,衙门周边并没有葛树,这叶子是从哪来的?
第二天,二人依旧不招。董判官将这事写成疑案保送给了梅巡案。梅巡案哪能接受这个结果,回家怎么跟姨丈交代。发文给判官继续查,并让他扩大区域范围调查。
董判官接了指令只得动身前往。官船都派了出去,只剩一些民船,没办法,上面催得紧,就租了一家民船。上了船跟船上的伙计聊天打发时间,问老板叫啥。老板说我叫艾虎,船上还有一个水手,叫葛彩。
董判官一听水手名字,当即命令停船,带二人回衙门。回到衙门判官说道:“你二人杀害举人鞠躬,谋财害命,可有此事?”
艾虎葛彩先是一番抵赖,但耐不住衙门里的棍棒伺候,没多久就交代了杀害鞠躬主仆二人的经过。
结案上报,报应来的是快,艾虎葛彩秋后问斩,吴程段克己见利不察,发配边疆。
小馆主说:贪财可以,正当法子获取。不当获取的方式迟早要付出代价。谋财害命最终也会把自己交代了。
故事改编自《律条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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