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人将兔子引入澳大利亚,放之野外,本来只想打打猎,打发掉无聊的发配和流放时光,没想到兔子很快就野化泛滥成灾,最多时超过了100亿只,导致整个澳洲大陆的巨大生态灾难。在邻近澳大利亚的新西兰,为了打发时光,1905年,人们也引进了一种动物,用于打猎消遣,这就是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加拿大鹅。100多年过去了,情况怎么样了呢?情况可能也没好到哪里去,最近在新西兰,人们又开始讨论,如何处理一种泛滥成灾的物种——天空兔,没错,天上不可能有兔子,所谓天空里的兔子,就是加拿大鹅。
加拿大鹅严格说应该叫加拿大雁,是黑雁属的一种大型鸟类,体长可达一米,翼展1.6到1.75米,体重3到6.5公斤,是纯粹的植食性物种。加拿大鹅广泛分布于北美各地,偶尔也飞到日本和东北亚度假,目前已扩散至欧洲、亚洲及新西兰,中国北京附近和鄱阳湖也有发现,据信是引入后逃逸形成的野化种群,要是泛滥恐怕也不得了。不像澳大利亚的兔子,加拿大鹅在新西兰的早期殖民史其实乏善可陈,不知是猎人太狠,还是它们太笨,总之就是种群发展不力,一直不温不火,被猎人们杀了生,生了杀,倒也维持着某种人鹅彼此满意的平衡状态。
但世界上不存在永远的平衡,这种平衡终于在21世纪被打破了,不知是新西兰的猎人们都开始上网打猎了,还是其它什么方面的原因,加拿大鹅的族群突然在新西兰发展起来,开始泛滥成为灾难。你如果和鹅打过交道你就知道了,这些家伙实际凶猛好斗,具有强烈的领地意识,还喜欢引吭高歌——别说你不会背“鹅鹅鹅,曲项向天歌”,而且它们特别能吃,所以也特别能排,每天的粪量超过了2公斤。
新西兰的农民们开始陷入噩梦,壮大的加拿大鹅族群天天吟诗唱歌,粪便把硝酸盐、磷、大肠杆菌、弯曲杆菌和其他细菌带入水道,污染水质,导致人们喜闻乐吃的贝类难以生存,越来越多的本土动物,如新西兰特有物种蓝鸭也在不断减少。
靠着能自由飞翔的优势,加拿大鹅肆无忌惮地从家畜口里抢夺食物——四只鹅就可以吃掉一只羊的草量,而且到处倾倒粪便,污染了大片土壤。在阿瓦特湖附近,加拿大鹅的粪便甚至覆盖了人行道,恶臭熏走了人们,这条路也不得不废弃了。
一些加拿大鹅甚至闯入了城市社区,在游泳场所、运动区域和公园里大摇大摆,旁若无人地吃草追逐,随地大小便,把那儿当成了自己的领地,一旦人类靠近,就可能引发冲突,给人们带来了健康和安全风险。在一次狩猎活动中,一只加拿大鹅甚至慌不择路,闯入一户人家的后院,啄伤了一名小孩。人们开始把加拿大鹅称为天空兔,大概是看邻居澳大利亚家兔子泛滥,自家一直没有相似规模的泛滥物种,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吧,好不容易泛滥一个,就扣上了这个生动活泼、幽默大方的称号。
但幽默归幽默,问题还是要解决,到了2011年,在农民们的强烈要求下,新西兰终于剥夺了渔猎委员会对加拿大鹅的管理权限,取消了对加拿大鹅的狩猎许可要求,把它们归入了鸽子和麻雀一类,由农民自己来决定自己土地上的加拿大鹅的命运。看来加拿大鹅的好日子就要到尽头了,竟然敢和地球历史上最强大的食物链顶级物种作对,这肯定是不要命不想活的节奏。然而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农民和招募的猎人杀气腾腾,准备大干一场,彻底消灭这些害虫,却发现这是一个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还得付出极为昂贵的代价。
首先是加拿大鹅实在太聪明了,一旦发现自己的巢穴受到威胁,就会转移到更安全,人类更难到达的栖息地去;而要在天空里射杀这些“兔子”,对猎人的要求又未免太高了,这样的猎手即使不惜成本恐怕也可遇不可求,而且最好的狩猎地是在直升机上,这样成本也实在太高了;然后就剩一个最聪明的办法了,加拿大鹅每年都要换羽——当然不是送给人类做羽绒服,而是自己换装后可以更好地飞翔,在此期间它们光着身子,是无法起飞的,正是一网打尽的好时机。
然而加拿大鹅似乎早就忖度到了人类的险恶用心,把换羽季节选在了圣诞节和新年之间,那时猎人都只顾自己嗨皮去了,哪还有心思打猎啊。即使花大价钱请来了猎手,这时候正是澳洲的夏季,人们成群结队外出度假,加拿大鹅栖身的草地和水池是他们的最爱,猎人们每扣一次扳机都要踌躇良久,要是打着人,这不但钱挣不到了,恐怕还要吃牢饭呢。就这样10年过去了,加拿大鹅的族群在新西兰不但没减少,反而越来越壮大了,但壮大到多少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因为渔猎委员会说,加拿大鹅不归他们管,他们已经停止了数据统计。而北岛中部的一个渔猎俱乐部说,该地区加拿大鹅的数量正在飙升,10年内数量就增加了6倍,仅在怀卡托湖附近,就至少有12000只加拿大鹅在那里惬意生活。
这些天空里的兔子未来命运如何,没有人知道,似乎也没多少人关心,除了深受其害的新西兰农民。不过他们的声音太小了,而且正是他们当初从渔猎委员会手里夺走了对加拿大鹅的管理权限,联邦农民发言人西蒙·威廉姆森(Simon Williamson)说,现在看来,当初这一着可能根本就是臭棋。渔猎委员会进行管理的时候,每年加拿大鹅换羽期间,都会组织专业猎人,通过直升机进行集中扑杀,并简单掩埋了事,客观上起到了一定的控制作用;而现在农民各自为阵,没有专业知识,没有资源,很难控制加拿大鹅的种群,可能也正是如此,才造成了现今天空兔的泛滥飙升。威廉姆森现在担心,对全国各地的机场来说,天空兔的不断增加,可能是一场灾难,不过“在飞机撞毁之前,人们是不会引起重视的”,这是聪明的威胁策略吗?看来新西兰天空兔的泛滥已成定局,你有什么好办法来应对呢?没有中国吃货,真是什么物种都要泛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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