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时光之美】小雪|空谷足音
小雪|空谷足音
文图/七月娃娃
云南,九乡。一抹属于晚秋的红,在山谷间妩媚绽放
广西,阳朔。遇龙河畔,一场雨过后,冬日的意境丰盈了起来。
《中国时光之美——诗意二十四节气》
似乎冬天对旅行更加渴盼一些,所以走的地方总是多一些,细想原因,大概是因为在广东没法感受冬季的凛冽,在我心里,时节的过度需要一些仪式,比如夏天一定要吃到冰冻的西瓜,比如冬天一定要看到飞雪,还好这些愿望并不难实现。但实际上我又畏寒,那一年在呼伦贝尔的陈旗参加冬季那达慕大会,是我这辈子最冷的一次感受,几乎是坐如针毡,没有暖气的蒙古包里全身如刺一般的疼,想起来都难受,但不知为何,每每北风起了,听到天气预报说冷空气南下,嗅觉里又有了对冬天的感应,计划里又筹谋着要去一趟北方了。
多年前怀着对和顺的向往,一个人去了趟腾冲,时逢冬春交际,和顺村外的大片田地里油菜花开的灿烂,除了国殇墓园和不合时令的银杏村,基本上把其他景点走了一遍,多年后回想起这段旅途,竟然心有戚戚然,年轻时孤身走天涯,什么都无畏,年纪大了反而心思就多了起来,再次走来时的路,很多想法都已经跟往年不同。然而关于腾冲,总能回想起一些触动心弦的画面,让人不自觉地,哼起一些旧时的歌谣,念起一些过去的情来。
去银杏村吃晚饭,我终于抵达了这个传说中的村落,初冬的银杏叶还未见黄得通透,跟许多摄影师笔下的神奇浪漫比较起来,真实的村落显得更有烟火气息。村子里每走几步就能看到上百年的老银杏树,叶子将黄未黄,却已飘落,铺满地上,道路都是用火山石铺就,灰色与黄色形成了一种天然和谐的色调对比。这几年银杏村火了起来,也火了好几家做白果鸡汤的人家。来这里吃饭无疑都是吃白果炖鸡,据说这里的走地鸡都是吃白果长大的,吃起来韧劲十足,似乎白果的香味都已经渗透到了鸡骨头里。在遍地金黄的道路上漫步,总觉得秋天可以再长一点,冬天也就不用来了。银杏在地球上存在了几亿年了,作为活化石的银杏树,是一种非常自律的植物,没有飞舞的绒毛,没有肆意生长的枝桠,到了秋天便自然落叶,花骨朵也是低调而内敛,它之所以能流传至今,生命力保持长久,是有原因的。午后在银杏树下泡一壶茶,吃点炒制的银杏果,凉风阵阵。
云南,腾冲。
固东银杏乡,初冬的叶子绿中带黄,飘落满地。
四点多就到了小船咖啡,滩涂附近难得遇见一家这么有调子的咖啡馆,坐下来点餐等夕阳,店家呈上的是自家种的丝瓜,清水煮出来的味道,不张扬不过分的甜,至今难忘。我的台湾向导阿默早已经点了一盘晚饭垫肚子,她是一个不能饿的人,她跟小船咖啡老板的熟稔程度便可见她来这里的次数之多,我可以想象为何那漫天的晚霞对她来说,已经抵不过躲在咖啡店里逗一只小狗打发时间。审美疲劳可真有那么可怕,所以我们才要不断地出发,然后又不断回味和惦记身边那些熟悉的场景,于是旅行才有了真正的意义,它正是为了丰富你的人生而存在的,等你有一天老了,留给你足够的回忆,度过漫长的年老的岁月。
台湾,台中。傍晚的高美湿地,等这个冬日最美的夕阳。
我常常幻想北国之城的生活状态,也在冬天到过几次哈尔滨,却仍然心生畏惧。傍晚来到伏尔加庄园,走去吃晚饭的路上,靴子踩在雪地上的声音,我确定自己又来到了北方,而且想象中的寒冷似乎并没有那么冷。第二天没有太阳,阴天的庄园里,冬天的气氛一点都不减。因为伙食太好的缘故,庄园里的流浪猫不计其数,而且都不怕冷,常常出其不意地出现在我面前。俄罗斯建筑耸立在雪原之上,仿佛置身异域雪乡。偶尔会有行人踩着自行车在铺满雪的路上骑行,时间回到了上世纪的某个电影场景。阿什河流经伏尔加庄园,秋天的时候,这里拥有最美的秋色。冬天到来,河面都结冰了,并且被大雪覆盖,凋零的树木,披上银装的大桥也倍觉壮观,等再过些日子,庄园里的雪更厚了,让人停不下来的滑雪又即将拉开帷幕。
哈尔滨,伏尔加庄园。
大雪已经把道路掩埋,人们早已蛰伏过冬。
文章摘自《中国时光之美——诗意二十四节气》(七月娃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