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妖录│ 陈宝：妖怪与妖怪间的相杀

妖怪间相杀的场面并不少见，有的为了争地盘，有的为了抢资源，有的是种族相克，在众多妖怪相杀案例中，很多人不能理解“陈宝”为何会与“媪”交恶，今天我们就来简单的聊一下，媪与陈宝相杀的故事。

据[东晋]干宝《搜神记》中载：“秦穆公时，陈仓人掘地，得物，若羊非羊，若猪非猪。牵以献穆公。道逢二童子，童子曰：“此名为媪。常在地，食死人脑。若欲杀之，以柏插其首。”媪曰：“彼二童子，名为陈宝。得雄者王，得雌者伯。”陈仓人舍媪逐二童子，童子化为雉，飞入平林。陈仓人告穆公，穆公发徒大猎，果得其雌。又化为石。置之汧、渭之间，至文公时，为立祠陈宝。其雄者飞至南阳。今南阳雉县，是其地也。秦欲表其符，故以名县。每陈仓祠时有赤光，长十余丈，从雉县来，入陈仓祠中，有声殷殷如雄雉。其后，光武起于南阳。”

由此可见，媪被陈仓人所获后，并不知其来历，本算贡献给大王的时候，却遇到二童子拦路，其中一位童子不仅道出“媪”的来历，还一并说出媪“常在地，食死人脑”的罪状。言至此本能罢了，可陈宝接下来却以一句“若欲杀之，以柏插其首”彻底惹怒了全程装死的媪。对于陈宝这种断人活路的行为，逼得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陈宝“得雄者王，得雌者伯”的能力也说了出来。一边是妖怪，一边是能让人称王称霸的灵物，人们当然选择去抓陈宝，媪也趁机逃出生天。后来，雌陈宝被秦穆公所获，雌陈宝悲愤不已化为石，秦穆公为其筑建了“陈宝祠”，后果然成为春秋五霸之一，而雄陈宝逃至南阳不见了踪影，汉光武帝刘秀就是自南阳起兵后城一代帝王。

如果说《搜神记》的后半段是在验证陈宝的能力，可前半段对于陈宝的种种做法却让人颇为费解。陈宝为什么要害媪？它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需要陈宝专门出面来落井下石？

可能性之一：陈宝与人交好

因为媪是食死人脑的妖怪，冒然献给大王，大王若识得媪的真身，将其视为邪祟，定会迁怒于陈仓百姓。陈宝不忍百姓平受这等不白之冤，于是前来告知百姓媪的来历。

可能性之二：陈宝与媪本就敌对

故事中，陈宝显然是站在人类一方，颇有几分为了保护人类而出卖同类妖怪的即视感。实际上，虽然在人类眼中，陈宝与媪虽同为妖怪，但媪与陈宝之间则并非同类，就比方说，在人类的眼中，猫与狗都是宠物、哺乳动物、陆地动物，但猫与狗之间却并非同类。人与媪与陈宝的关系就类似于人与猫与狗的关系。

由于媪“常在地，食死人脑”，常被后人定义为“土之怪”的一种，即土中精气所化的怪物。然而，这只是一种解释，还有一种解释就是媪根本不是土生怪物，而生活在土中的怪物。也就是，它可能就是陆地动物（成精），只为了觅食才到土中。

再看陈宝，从陈宝“童子化为雉”、“又化为石”可见，陈宝实际上是石灵。或者是说山石成精，效仿雉鸡的模样化形而成。《西游记》中的孙悟空与陈宝亦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石灵成精，效仿山中动物而化形，所以孙悟空虽为猴妖而实际上也是石灵。

综上所述，媪不一定是土生怪物，而有可能是生活在土中的怪物，而陈宝一定是石灵。如果说媪是一种在土中觅食的怪物，那它与石灵陈宝的敌对关系就比较容易理解了。一个是能辟土开石的妖怪与一块石头之间，相杀关系也就显而易见了。

可能性之三：雌雄陈宝之间意见相左

故事中，陈仓人献媪途中遇到二童子拦路，其中一位童子说出了媪的来历和弱点。是雌雄陈宝中的哪一个说的呢？另一个来干什么呢？

首先，得从“陈宝祠”更名说起。自文公十九年“获陈宝”、“归而祠之”之后，曾掀起了大肆祭祀“陈宝”的热潮。后来随着时代的变迁，祭祀内容的不断引申更改，历史上也曾几度易名。秦文公十九年至西汉初元元年祠名“陈宝祠”，东汉名“陈宝鸡鸣祠”，后又名“宝鸡神祠”，“宝夫人祠”，以至于再后来称“娘娘庙”等等。特别是从晋代至唐代期间，许多史料对此都作了各自不同的解读，但围绕“陈宝”衍生的故事已经不是最初的意义了。也就在这时，诞生了一位福泽一方的神明“陈宝娘娘”（也称“陈宝夫人”）。这位陈宝娘娘自然就是“化为石”的雌陈宝。

以下为推测，当初雄陈宝见媪被人类捕获，心中大喜，于是想要前去落井下石，雌陈宝见状说不可，以免祸及己身。雄陈宝说，那我总得去提醒下人们别把它献给大王，免得大王责罚他们。雌陈宝点头答应，但还是要求一起过去，她担心雄陈宝言多必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在雄陈宝指着媪说：“此名为媪。常在地，食死人脑。”雌陈宝和媪都以为雄陈宝接下来会说，“不可献，当放之，以免祸及身。”如果雄陈宝真这么说，媪就算不视为恩，也绝不会记恨陈宝，雌陈宝也可以安心。可雄陈宝说出来的却是：“若欲杀之，以柏插其首。”他对媪动了杀心，就莫怪媪求自保，效仿应对了。

（文：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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