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散文】唐赵芳《坐火车的滋味》
文/唐赵芳
【作者简介】唐赵芳，中山大学汉语言文学本科和中共广东省委党校经济理论本科毕业，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中原现代书法研究会会员。作品散见《中国文学》《青海湖》《西部散文选刊》等报刊杂志以及网站。参加全国性比赛多次获奖。出版论著《改革与发展研究》、游记《一路风吟》、散文评论集《芳草闲谈》。
————————————————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
上世纪末，火车跨过琼州海峡经过我的家门口。每天清晨或傍晚，火车不是从南就是从北呼啸而来。火车的轰鸣声和车轮的震动声以及汽笛声，划破了寂静的乡村，也使我的思绪回到以前的坐火车。
记得我第一次坐火车是在1974年底。那年高中毕业的我去从军，当时徐闻还没有开通火车，我们先是坐军用汽车到湛江兵站，然后在湛江火车站乘坐火车前往部队。我们乘坐的是闷罐子火车，60多名新兵挤在一节车厢。车厢里没有坐位，车厢两边各有一个小窗，右边中间开有一道门，车厢底煤渣黑乎乎的。我们在车厢底下铺了草席，肩靠着肩，背靠着背，脚碰着脚地挨着，非常的闷热，实在受不住了，就到车门或小窗旁边透透风，松松气。更让人厌恶的是车厢里没有厕所，小便就得站在火车门口用手拉住车门往外拉；大便来时就得面朝里，由两人拉着你的手，屁股光光的往外撒，火车在不断地前进，一不留神，就会跌下车厢的危险。如果是拉肚子，那就更糟糕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次又一次的拉个不完不了，感觉非常的害羞。这就是我第一次坐火车的亲身经历。
后来我当兵两年回家探亲，三年退伍回家，都是坐火车的。特别是回地方工作以后，外出的机会就更多了，火车也不知道坐了多少次。但每次坐火车，那种苦涩的滋味就难予言尽。
其实，坐火车就是一件十分痛苦的差事。那时没有网上购票，必提前购买火车票，每次购买火车票都要排长长的队伍，其缓慢的速度，让人十分的厌烦。乘火车也得提早进入火车站等车。在候车室里到处都是人，根本找不到坐的地方，且人声嘈杂，让人心烦意乱。假若是碰上火车晚点，晚点时间不长不要紧，晚点二三个钟头更是让人心急如燎。
上火车也是与打仗一样，争先恐后。火车进站了，旅客们提着行李潮水般的涌向火车，更有破窗而入者。挤上火车后首先是抢放行李，行李架上、坐位下都是抢放的目标。行李放好后，然后找对座位，气喘吁吁的，满头大汗。没有座位的只能是找站的地方。其实，那时坐的火车多是绿车皮的硬坐火车。如果碰上节日或是运输高峰，是很难买到坐票的，为了回家，很多人都是买站票上车的，特别是附近铁路沿线的群众根本就不买票，他们扛着锄头挑着畚箕也挤上火车，为此，车厢里除了座位坐满以外，依然还站着很多人，座位底下仅可以用来收缩脚腿的空间，也被塞满上了行李。人坐在位子上，腿脚几乎无法挪动和伸展，身体也难于变换姿势，只能直直地坐着，靠着僵硬的椅背，稍微睡着一会就觉得头好像要从脖子上掉下来。不但如此，走道、吸烟室、“车门间”黑压压的也挤满了人，这些人没有座位，见到空儿就钻，有的干脆坐在自己的行李包上。火车箭一般地穿行，经过一个又一个小站。到站的时候，满以为下了一批人，会空出一些空间，谁知又涌来一大批背着铺盖卷和喇叭背篓的农民，还有携老带幼的乘客。
坐火车最怕的是人多为患。在火车上，如果要去打开水或上厕所，你得侧着身体，抬高脚，越过一个又一个障碍，来回一趟不少于10分钟。记得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有一次我组织老师外出旅游，由于坐票不能满足每人一张，部分老师买了站票。为了照顾老教师，我把坐票让给年纪大的老师，站在吸烟室里。但站时间长了，脚酸腿痛，确实很累，受不了，特别是到了夜晚，眼也很困，于是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玻璃袋铺在别人的座位下，钻进去一觉睡至天亮。
在火车上吃饭也是令人厌恶，一是贵，二是味道又不好。所以很多旅客有备而来，带着方便面、康师傅、八宝粥、饼干等等，一到吃饭时间，旅客们就打来开水，冲方便面等充饥。此时此刻，车厢里充满的是辣味、腥味等等，十分难闻。吃饭时间一过，车乘人员便推来杂志、饮料、矿泉水，以及水果等等促销，使得本来人多为患的车厢，更加的拥挤不堪。促销的商品价格也高得惊人。
坐长途火车让人受不了是几天几夜不冲凉。记的有一次，我从济南返回广州，坐硬坐经过一个白天和近两个晚上，又是大热天，坐在火车里，很是闷热，又没有水冲凉，身上除了出汗还在出油，头发似乎也是搽了油的，脏乎乎的，非常的不爽。确实奈不住了，我就到火车水龙头打湿毛巾擦擦身体，洗洗脸，揩揩油，这种滋味至今让人不能忘怀。
不过，坐火车虽然是辛苦些，但我还是钟情于外出坐火车。坐火车除了经济实惠外，更为重要的是心里觉得踏实，有安全感。特别是坐火车硬卧很舒服。因为卧铺车厢人不多，对号入卧，站票进不了。所以，在卧铺车厢里，根本没有人多为患的感觉。疲劳困倦了，你可以躺着休息，车厢里没有大声喧哗的嘈杂；不累时你可以坐在窗口或坐在过道的坐位上欣赏车窗外的风景，感受火车穿过隧道的瞬间，体验火车跨过大桥的精美。也可以几个人坐在一起聊天，谈天下奇闻、生活琐事，还可以几人围坐在一起，打升级、斗地主，娱乐消遣。带来书籍或手提电脑的可以看看书，或看看电视，也可以打开手机听音乐或微信聊天。总之坐在火车里悠然自得，感觉时间过得非常快，少了旅途的寂寞和疲劳。
随着经济的快速增长和科技的不断进步，我国的火车运输事业蓬勃发展，普通硬坐火车进行了多次提速，大大地方便了人们的出行。特别是动车、高铁的出现，为人们的出行提供了更加快速、更加便捷的服务。动车、高铁也不再是有钱人、有身份人的专列。尽管当今出行，你可以选择乘坐轿车、大巴车、客轮以及飞机等交通工具，但火车在人们的出行中仍发挥着其他交通工具所不可代替的作用。但遗憾的是，至今我还没有感受过软卧、坐过高铁，这将成为我今后出行的梦想。今后出行我一定要坐一下软卧，感受一下动车、高铁所带来的快感！
（图片来自于网络）
《作家荟》微信号stzx1234567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