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能晟‖回不去的岁月【客都原创】

回不去的岁月

文/李能晟

“小李子，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在一个守夜值班防疫的晚上，听到微信语音熟悉的话语，勾起自己的回忆和感慨。我行年五十有九，工龄四十年，差不多讲退休了，好命歪命也做了外公，听到“小李子”的称呼，真的好熟悉，真的有点久违了。

叫我小李子的，是曾经的老朋老友，老上级老领导老“四人帮”。我曾笑说，我已做阿公了，怎么还叫小李子。他们不饶不让地对我说：“你在我们眼里心里，永远是小李子。”“哈哈哈……小李子就小李子……”我无奈地说。

其实，人的心理，或人际关系，有时是很迷妙很复杂的。小李子，是很亲切的称呼，是有一定年龄差距有一定交情友谊的一些特定地方人文特定的称呼。像我们松口人喊老师是喊名字：xx老师。梅城一带，是叫姓的，如李老师，陈老师，丘老师;像旧时客家人，称小孩都叫什么古，什么妹。说实话，随着岁月的流逝，随着自己年岁的增加，听到“小李子”的称呼，自己是不舒服，不相信的。七老八老了，哪来小李子?有时听到家乡人叫我什么古，我心里更是不舒服。自己曾是老师，在讲台上“传道解惑授业”，做人类灵魂工程师，一“古”很不自在。当然，这是题外话。

说起“小李子”，岁月要倒回二十多年。九二年，自己从松口一小学，调入县文化馆工作，人生地不熟，加上当时经济条件很差，只身上城工作奋斗，自卑自负交织。自己坚守“穷莫走，寒莫动”的古训，每天死守麦城。当时，每天下午四五点钟，同事们陆陆续续下班回家后，整栋大楼就我一人，鸦雀无声，当时又没什么娱乐活动，娱乐设施，连手机电视都没有。大把的时间难熬。大把的情绪泛起。一个没有安静下来的人，哪能静静地思考问题，思考人生，思考工作未来?每天负情绪泛起，人焦躁坐立不安。一个人，心没有安静，没有实在去工作去努力，再多的时间，都是无效时间，甚至是负累，度日如年。当时的我，就是如此。

九六年，单位举办全县各乡镇文化站干部交谊舞培训，单位要求每个干部都要参加，都要去培训。自己参加了，学习了交谊舞的三步、四步、水兵、恰恰、伦巴、三十六步等跳舞，从中认识了一些人，提升了一些自信心。后来市文化馆也开办国际标准舞培训，自己也积极报名参与培训，又认识了一些人，再后来，慢慢沉淀沉积，慢慢形成比较稳定的四人组合，我们号称“四人帮”：大帮，二帮，三帮、四帮。四人又有雅号：戏剧、连环画、哲学书、红楼梦。我年纪最小，是四帮，号称“哲学书”，但他们都叫我“小李子”。

曾经的“四人帮”，实在的疯狂，实在的默契，实在的相互得益。每星期几次分分合合的聚会，闲聊吹水，谈工作，讲人生，探讨创作，唱歌，跳舞，泡茶，饮酒，夜幕下随便小摊档吃牛腩煮粉，在公园里漫步，在梅江边炒螺饮啤酒。在二帮三帮家打五角或一元钱的麻将，不亦乐乎。就在我寄居单位里的陋室里，也留下了很多的时光和故事。当时，自己一人，在单位的储藏室里，隔了一个空间，放一张铺，一张写字台，一张藤椅，几张矮凳，一个电饭煲，一个两千瓦电炉，就是我的家。曾经的朋友“四人帮”，没计较环境的简陋恶劣，一壶茶，或一瓶酒，就可度过欢快的一个晚上。环境改变人。人适应环境。曾经的人，就是这么的单纯简朴纯真，曾经的“四人帮”就这么吁吁哦哦的走过来，小李子也就在这么纯真的友情中在梅城工作适应发展。

想起过去，记起曾经的“四人帮”，我真的要感谢他们，感谢曾经一块度过欢乐而苦涩岁月的大哥大姐们，是他们陪我适应城市生活，是他们扩开我的视野，让我在人生中最艰难的岁月里，有人相陪，有人理解，有人鼓励，有人支持。让一个充满乡村味道的山村老师，慢慢感受到城市的气息，感受到城市的生活……

相聚必有缘，相散必有因。后来，或许由于诸多原因，“四人帮”慢慢疏远了，慢慢淡忘了。即使在网络上能相互看到，但往往也是相见无语，相视无言了。偶尔自己会与人作兴闲聊调侃几句，但多多都不能心意相通，甚至造成误会，让各自心绪泛起，个性显现，几次都是尴尬万分。我暗暗感叹嘘嘘。这或许就是缘分已尽了?友谊不存了?

岁月，真的能改变一切?环境，真的能改变一切?人与人之间相聚相散，应该存在缘由的。是基本趋平，基本对等，基本互补的。是皆大欢喜各自得益的。这绝对是现实。曾经，我们的凝聚点是什么?如今，我们为什么又不能重聚了呢?个中关键是什么?

时光如流水，缓缓而流。生活如诗，意境不断改变，不断丰满，不断提高。朋友，随着工作环境，生活环境改变而改变。人生追求随着人的境界，人的兴趣变化而变化。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人与事。除了变化之外。不同的环境，结识不同的人，不同境界不同追求，结识不同的朋友。变化才是正常，不变化反而不正常。与时俱进，珍惜缘分，感恩过去，憧憬未来，向往美好，或许是人生正能量。

随缘吧。朋友聚散不由己。念着过去，感念过去，珍惜过去，是我愿。但愿不时还能听到“小李子”的称呼。小李子善良纯朴真纯简单……活到九十九，还能听到“小李子”，我感念上苍，感念友情，感念朋友……

作者：李能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