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金的诗歌之五
给西德尼.比切特
你拖长的那个音符,渐渐变细,升高,颤动着,
像倒映在水面上的新奥尔良,
所有耳朵里适当的虚假都苏醒过来,
为一些人建一片传奇地,
满是露台、花篮和方阵舞,
每个人都在做爱和分享——
噢,吹奏它吧!让辉煌的斯特利维尔变得安静,
其他人或许会准许,妓院的女孩们
像马戏团的老虎(价格远高于红宝石)
围在他们的椅子旁,假装时尚,
而郁郁不得志的学者们躲在附近暗自点头,
像旧格子布被裹挟在人群中。
你的声音落在我身上,正如他们说爱也应如此,
像一声巨大的“是的”。我的新月城
就是你的言语得以理解的地方,
像美好的自然的声音一样受欢迎,
散发着长发的忧伤和刻骨的哀怜。
注:1.斯特利维尔是美国新奥尔良的红灯区;2新月城是新奥尔良的别称。
家多么凄凉
家多么凄凉。仍是被离弃时的模样,
保持着让最后一个离家者感到舒适的姿态
仿佛想将他们赢回来。但是,已无人
取悦,它便就此萎谢,
再无心思将模仿的精致收藏。
它又回到当初,好像
那种尝试事物的激情,
早已跌落无存。你清楚它原是怎样:
瞧瞧那些画,那些餐具。
钢琴凳上的乐谱。那只花瓶。
日子
日子有什么用?
日子是我们的栖身之所。
它们来了,唤醒我们
一次又一次。
日子本该快乐入住:
除了日子,我们还有何处安身?
啊,解答这个问题
得有劳神父和医生
身着长袍
在野地里飞奔。
床上谈话
床上谈话应该最为轻松,
躺在一起追溯久远,
两个人诚实的象征。
然而越来越多的时间默默流走。
屋外,风稍许纷乱,
将天空中的云聚拢,又将它们驱散,
地平线上黑色的城镇堆积。
这一切与我们不相干。没有迹象表明为什么
距离隔绝非比寻常,
要马上找到话语越加困难,
真实的友善的,
或者既非不真实,也非不友善。
无知
奇怪的是一无所知,从未确定
什么是真,是对,是实,
却强迫自己胜任,或“我这么觉得”,
或者“哦,看来的确如此:
一定有人知道。”
奇怪的是对事物运行的方式一无所知:
它们获寻需求的技巧,
它们对形状的感觉,和种子的适时播撒,
以及求变的意志;
是的,这太奇怪,
即使穿着这般知识的外衣——因为我们的肉体
用它自己的决定包围我们——
却仍在蒙昧不清里消磨了一生,
而这些,在人之将死
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选自诗集《降灵节婚礼》 舒丹丹译
(鉴于篇幅,《降灵节婚礼》里那首优美的《岁月里的情歌》,感人的《信仰疗法》,还有《又大又凉爽的商店》,以及具有心照不宣的粗犷品质的《阳光灿烂的普雷斯坦廷》等几首诗歌就不在此一一摘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