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谁浸木犀黄？花也香，梦也香

今年的杭州上演了尴尬的一幕：

桂月过去了，桂花却没开……

赏桂，中秋节没赏成，重阳节恐怕也没戏。

因为桂花在深秋的“寒”露里“热晕了”。

突然好怀念那些“花也香，梦也香”的惬意时光。

读一首程垓的桂花诗词——

入塞

宋·程垓

好思量。正秋风、半夜长。

奈银缸一点，耿耿背西窗。

衾又凉，枕又凉。

露华凄凄月半床。

照得人、真个断肠。

窗前谁浸木犀黄？

花也香，梦也香。

简析

“入塞”，冷门词牌名，以程垓这首为正体。

程垓，眉山人，号书舟，词风凄婉绵丽，与周密、柳永风格相近，留有《书舟词》一卷。我们之前读过他的《卜算子·独自上层楼》，以及《愁倚阑·春犹浅》，诗词君当时还八卦了一下，查到程垓的祖父程之才娶了苏轼的姐姐苏八娘，而苏八娘婚后被虐待致死，终年十八岁。所以，程垓的所谓“苏轼中表程之才（字正辅）之孙”的身份背后，承载了一段沉痛的往事。当然，程垓的出名并不是因为他与苏轼的关系，而是因为他的作品。

“好思量”，首字当读四声，意为喜欢、容易，什么时候容易思念一个人呢？大概是“正秋风、半夜长”吧。半夜睡不着觉，便对着“银缸”（烛台、灯盏）发呆，可是银缸偏偏背对着“西窗”。“耿耿”谓烛光明亮的样子，碰巧它也可以形容人心情不安的状态，是啊，深夜失眠之人，内心哪会平静？

再说“西窗”。当西窗与烛一起出现的时候，它就不再只是一扇窗户，还是一种思念，一种心灵寄托，一种美好的希冀。所以，当“银缸”背对“西窗”的时候，说明这种感情多半已经落空了。“衾又凉，枕又凉”，思念和希望在一次次的凉中消磨殆尽。

过片“露华凄凄月半床。照得人、真个断肠”，将心绪写得更加直接，也进一步坐实了本词思妇盼归的“闺怨”主题。

结句忽然一转，说 就在闺中人“断肠”的那刻，桂花倏地绽放了，她不禁轻问道：“窗前谁浸木犀黄？花也香，梦也香。”是谁把窗前的木犀花浸染成一抹金黄？令我伴着桂香入睡，做一个香甜的梦？

“谁浸”？是凄凄的“露华”，还是半床的月光？抑或是远人突然而来的好消息？

都不重要了！只要桂花准时开，好梦一定会来。

另外，“花也香，梦也香”很容易让人想到王庭筠的“竹影和诗瘦，梅花入梦香”，说不定王庭筠此句是对程垓的化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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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古诗词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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