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水 · 散文】张雁云 : 乡村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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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水美文》
︱第452期
Chinese Western literary journal
「乡村记忆」
作者/张雁云
酝酿了许久的回乡之行,一次次被生活的琐碎绊住了双脚,心生郁闷。
大概是城里待得太久的缘故,日日宅在坚硬的水泥建筑里,身体少了与大地的链接,生活的日常也便缺少了生机与活力。于是开始眷恋乡村的微曦、晨露、草木、房屋......每一处都是不加修饰的风景,心底对故乡的那份执着的情愫与日剧增。常常扪心自问,是我的心远离了城市还是城市边缘化了我,抑或是我不再年轻,而心更向往自然。
茅盾的《乡村杂景》中讲到“人到了乡下便像压紧的弹簧骤然放松了似的”“而这种浓郁的乡村气息,不像都市那样歇斯底里,神经衰弱,乡村是沉着的,执拗的,起步虽慢可是坚定的”,于是便记起那树影绰绰、风清月明、虫鸣蝉叫、冰清玉洁的乡村风景,让人忆起便不由得心向往之。
或远或近的乡村记忆如一幅长长的画卷娓娓展开:在那年月里,土地始终是农人的希望,春播、夏长、秋收、冬藏还记得夕阳余晖映照下爷爷古铜色的脸颊,他用那粗糙有力的大手在春天播下希望的种子,而后在对应的时令辛勤地躬耕于田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虔诚地侍弄着每一寸土地。那沉甸甸的谷穗、金灿灿的苞谷棒就是对他最好的慰藉。常年的劳作虽苦犹乐,丰收的喜悦愉悦着他的身心......
每逢二三月,母亲便与一根扁担为伴,和桂英娘一起奔走在乡间,翻沟越岭几十里收回两笼鸡蛋,次日再送往小鸡孵化站,最后又能带回一些照蛋,在家添柴生火煮给我们吃。在那物质贫乏、清苦的岁月里,这些可是难得的营养品!辛苦了一天的母亲就着昏暗的灯光数着毛票,即使肩膀被压得酸疼,也不觉得苦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肩上沉甸甸的扁担承载着一家人的希望与幸福……
在那月高风清的夏夜,母亲将竹席铺于二楼房顶,一家人席地而坐,姐弟三人心中酝酿着未来的梦,畅谈着远大的理想,母亲仍不舍手中的活计,在黑夜里编织麦秸的技术还是那么娴熟,偶尔也慈爱地看着我们,心中憧憬着未来。这一根根麦秆便是连接现实与理想的通道……
还有那满头银丝的二婆,在那灿烂的阳光下温和而褶皱的笑脸,仿佛在她的岁月里从未有过愁苦。农闲时,她便手执基督教的歌曲虔诚地吟唱,眉宇间传递着爱意。儿时的我们常惊叹于从未进过学堂的她竟能将歌曲吟唱的那么熟练,还有她口中讲出的一个个似乎真实的迷信故事,每次都能将我们吓跑而后又像一块磁铁般的将我们吸引过去......
乡村让儿时的所有记忆都在这里找回了印记,想起那时几乎每天都是一样的苞谷珍就浆水菜,洋芋丝就米饭竟然一个月吃不了几次。也许是厌倦了这单调而凄苦的农村生活,曾经急于追梦的无知少年一心想通过求学“跳出农门”,暗想走出农村,越远越好,终于通过自己的努力转变成了一名“城里人”,而在经历了这二十年的城市生活后,却发现对故乡的那份眷恋仍挥之不去。这大概是因为我是农民的女儿,我与乡村的联系有如生命的脐带般,即使走到天涯海角,骨子里透出的诚实和善良仍不会改变,而这也正是那片土地交给我的,永远不会改。
乡村连同她脚下的土地步履坚定,荣养万物,如一位老母亲,即使离弃的游子再怎么嫌弃她,也不会介意,在送走了一批一批的莘莘学子后,仍静静地伫立着等待儿女们深情地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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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雁云:笔名蓝梦,喜欢在清浅的光阴里以文字喂养心灵,努力在读书和写作中遇见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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