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我的父亲母亲”全国散文、诗歌有奖征文大赛金舆倾城作品

生生世世的牵绊

金舆倾城（黑龙江）

一辈子都忘不掉，父亲重病缠身的日子，倾城记得曾经发生的每一个细小环节。

自从2007年母亲去逝，诙谐幽默的父亲开始变得沉默寡言。非常消瘦的父亲，在他82岁那年，查出了晚期胃癌。

医生给我们姊妹讲解了父亲的病情。手术还能存活一年到两年，不手术半年是期限。我们舍不得父亲，最后决定82岁高龄的父亲用做手术，来减轻病痛延长生命。

坚强的父亲挺过来了。手术很成功。恢复两个月开始化疗。看着父亲日渐瘦弱的身体依然与病魔顽强的抗争，我非常心疼他。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经常有我的泪痕！

一年过去了，父亲依然可以坐在午后晒太阳，与我们开着玩笑。“我这一辈子值了，除了西藏、新疆我没去过，全国我都走遍了。”

父亲是一个国营企业的物资采购员，在我青少年的记忆里，除了年节假日，父亲回家陪我们，其余都是在出差的路上。

“看看我这养老金，六位数；都够在一线城市交楼房的首付了！”豁达的父亲经常提起他的老朋友，只是非常遗憾，他们都过早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又过去了半年，时间仿佛已经忘记了父亲是个病人，他依然坐在书桌前看书读报，每天关心国家大事儿。

父亲是50年代的老党员，党龄比我的年龄都大！

就在父亲术后，生命走过一年半零40天的时候，他的病情突然加重恶化，医生给我们下了病危通知书。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冬天，也是我生命里最寒冷的冬天！

奄奄一息的父亲已经五天未进食。守在父亲的床前，我心恸哭的失去了知觉！父亲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他生命最后弥留的五天里我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第一天，我慢慢的喂他一点糖水，他机械的惙饮，好像使出他平生的力气。他微微的睁开了眼睛。

第二天，我把香蕉切的薄薄，一片片的喂他吃，他的眼皮沉沉，嘴唇翕摹开合，一滴泪——滚落他苍桑发白的脸颊。我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大滴大滴的落在父亲的被角……

第三天，我把香蕉捣成泥，一小勺一小勺喂父亲吃。他终于睁开眼睛，我摖去他眼角的泪，自己的泪水却滴在父亲的手心！

第四天，他稍微动了一下身子，我知道他想坐起来，我知道他想感受一下窗外，慢慢的我扶他靠着枕头坐，父亲的身体发颤，已经坐不住。

第五天的早上，凌晨三点半，父亲呻吟一声，突然完全清醒，我心里高兴，喂他小米粥喝。三口粥的时间一个小时过去了。

仿佛时间已经静止。父亲抬起右手指了指向窗外，嘴角的粥流出来，父亲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他已经说不出话，“喔喔”从嗓子眼发出声音，眼睛不停地看向我的左右，手在空中划拉一下……

我终于明白，他是在找寻我的其他姊妹。我叫他们回家休息了。我赶紧轻声说：“爸，爸——我给他们打电话”。慌乱中我播出了电话。但就在早晨——五点十五分，与病魔抗争了一年零七个半月的父亲离开了我！

我记得非常清晰，父亲眼角一滴泪——他带着遗憾闭上了眼睛。离开我们的父亲，他放不下身后的心！

每每父亲节，我都会悄悄的一个人坐在夏夜，放空自己的灵魂。宁静的夏夜仿佛听见父亲微弱颤抖的拐杖声音走近……

喜欢谈天说地的父亲，挥舞手中的激情，是在点拨满天清澈的星星？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七年了。每当到了隆冬最冷的腊月，我都会独自坐在书桌前，翻看父亲最喜欢看的小说——《青春之歌》、《第二次握手》、《鹰击长空》与《野火春风斗古城》。

书页沙沙响，打破了冬夜的宁静，我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我与父亲的心离得很近很近！是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心！

这一世，父亲的爱——无以回报，来生，我依然要做父亲，最乖巧的小女儿！

2020/12/29/整理于倾城书屋

【作者简介】金輿倾城，原名张丽媛，已经退休。《天涯国际诗刊》版主。一个喝着嫩江水长大，游走在丹顶鹤家园的北方女子。喜欢简单快乐的时光里，与文字相依相伴，追忆恢宏典雅的唐诗宋词汉风；结交天下文友，快乐优雅的行走在笔墨生香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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