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史波:【二爸】(散文)

二  爸

文/史波

二爸的窑洞是我小时候最牵念的地方。

下课铃一敲响,我的心就已经飞到那个院子里了。月季正红,芍药怒放,菜圃里弥漫着瓜菜的味道。我知道二爸正蹲在硷畔上,眯缝着眼睛看我爬上长坡,绕过槐树下的那道弯,等着我把野花插在他的头上,把书包挂在他的脖子上,扯着他的耳朵大喊一声,“二爸!”

二爸耳背,村里人叫他二聩(方言读gui)子。

陕北的夏季总是来的很晚,六七月份是最美好的日子。从二爸的硷畔下到沟底,有一条小溪。脱下鞋袜,站在水里,微风抚摸着脸庞,送来花蜜香甜的味道。浪花挠着脚踝,脚底触摸到鹅卵石的圆润沁凉。鸟儿啁啾,草虫喓喓,那条河谷里写满了我童年的孤独与快乐。小溪对面的山坡上草木葳蕤,灌木丛里滋生着只有我才知道的故事。山桃树上结满青果,树干上的黏胶迷幻了很多知了,它们高声唱着夏天的热闹。我穿梭在林子里逮知了,逮一只就拔掉翅膀,装进书包,一会儿就有半书包多了。

二爸已经把饸饹盛在碗里,我吃饸络,他把知了埋在火灰里。等我放下碗筷,知了已经熟了,油光金黄,拔掉头和尾,只吃中间那截,那香脆是我童年最美的滋味。我把知了塞到二爸的嘴里,二爸的脸乐成了布满沟壑的黄土塬,父女俩的笑声回荡在那孔布满烟尘,零乱而灰暗的窑洞里。

二爸很邋遢,一年四季就两身衣裳,穿破了也不缝补,穿脏了也不换洗。大家给他买来新衣裳,但他舍不得穿,码好放在箱子里。被子从来都是胡乱堆在炕上,被口的污垢泛起坚硬的亮光,窑洞墙上挂满了各种杂物和农具。因为耳聋,他经常被人调侃戏弄,小孩子们跟在他身后,一路追着喊“二聩子,二聩子”。但我并不觉得羞惭,也从来没有嫌弃过二爸,每次看到这个情形,就会捡起土块把那些孩子们打得一哄而散。二爸的院子和窑洞、憨厚的笑容和浑身的旱烟味道,这一切在我意念里,就是人世间的日常,适意安详,温馨满足。

二爸是爸的隔山兄弟。我们老家并不是现在居住的富县,而是远在榆林的子洲。1930年代的榆林地区经常闹饥荒,也经常闹瘟疫。奶奶三十岁上死了丈夫,带着不过十岁的爸改嫁,二爸是爸的同母异父弟弟,陕北叫隔山兄弟。妈和爸的身世一样贫苦,外公早早过世,外婆改嫁,妈在继父家里长大,为了省口粮食,十几岁就被嫁给了爸。爸和妈在那个艰难岁月里互相依靠。那时候的日子跟田畔上的干蒿草一样绝望,生活像冬天里夹雪的朔风,人们就是卷在风里的灰尘。妈说,那时候老天爷睡着了,看不见人间受的罪。

我们老家在子洲县马蹄沟姜家崖。大理河北岸干涸而贫瘠的峁梁上,分布着大大小小十几孔窑洞,那就是我们村。大理河东西横亘在黄土高原上,流经子洲、绥德注入黄河。莽苍的大地被切割出一道深深的天堑大谷,阻断了南北交通。陕北的河流,流量随着季节变化。大理河在夏秋雨涝的时候,水流湍急,深达丈余,河边会有渡船往返。冬季雨少则水流清浅,有些地方甚至露出河床,牲口可以轻松趟过去,结冰之后大车都可以通行。唯独到二三月的时候,冰雪融化,浑浊的河水涨到齐腰深,寒冷碜骨,骡马站在岸边畏葸不前,鞭子都抽不动,过客、商旅和货物就得雇人驮过河。这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一家人拉饥荒。爷带着爸到大理河上驮人驮货,给全家挣个活路。爷俩抿口烧酒,脱了衣裳和鞋袜,背起人扛起货,下到刺骨的冰水里,一趟又一趟,身上经常让急流裹挟的冰块划伤。爸当时也就二十多岁,从此落下腿疾,遇到天气变化就锉骨断筋的疼。二爸在岸上看管衣物,爷和爸一上岸,他就噌噌跑过来,擦掉大人身上的水,为他们披上衣服,端来热茶。爸说,二爸眼睛里总是噙满泪水。大理河畔那位善良的少年,缩着身子独自一人站在寒风里,忧虑地眺望着河里的父亲和哥哥,这幅景象会经常闪现在我的眼前。

但是日子还是越来越艰难。石头都能烧成灰,日子却熬不出头。终于,爷对爸说,带上老二逃吧,往南路走。陕北人把延安以南的地区叫南路,那里平畴沃野,物产丰足。爸和妈背起一床铺盖一口锅,领着二爸,跟着逃难的人群一路逡巡向南。

那时是1948年初,国民党胡宗南的军队正在攻打延安。逃难的人群走到洛川塬上的一个村子里,聚在一起休息,刚刚坐定,干粮还没拿出来,就听见有人喊,胡宗南的飞机来了,快跑呀。人群如同炸了油锅,惊慌乱窜,东西扔了一地。二爸正好在石碾旁,一骨碌滚到碾盘底下。爸和妈早被人群冲散,互相喊着名字,自顾不暇。飞机像怪兽一样狂吼着冲过房顶,扔下一枚炸弹。巧不巧正不正,那颗炸弹就落在了石碾边上。“咚”一声,地动山摇,“铮”一下,脑袋像绷断了弦,只觉得两眼发黑,耳朵轰鸣。接着,尘土、硝烟夹杂着哭爹喊娘的惨叫声弥漫了整个村子。爸和妈找见二爸的时候,他正直愣愣的坐在弹坑边,额头流着血,衣衫烂成了几缕破布,碾盘炸飞了,只剩下几个石桩。那一年二爸只有十一二岁。妈说,你二爸从那以后就不太说话了,总盯住一个地方发呆,好几天浑身都在打哆嗦,耳朵背了,说话得大声喊,好在捡了一条命。

也是时运不济,爸妈和二爸他们在路上迎面撞上了胡宗南的国民党军队,当官的看爸年轻力壮,用枪顶着脑袋当场抓了壮丁。妈又惊又怕,又急又惧,腿一软,差点晕过去,二爸被吓得不轻,哭都哭不出来。妈说她当时惊惶无措,但心里始终有一个念头,追着队伍走。爸在胡宗南的部队里既当挑夫又当伙夫,妈则拉着二爸不远不近的尾随在后,风餐露宿,担惊受怕,爸能顾上他们的时候就吃点干粮,顾不上了就向沿路的人家讨点东西吃。其实妈当时不超过二十岁,谁又能想到她瘦小的身躯里,安放着一颗坚强坚韧的心。也就是这份坚强与坚韧,才使这个家没有失散。

这支部队匆匆忙忙布防在关中地区的宝鸡凤翔一带,最后被彭德怀率领的西北野战军击溃,这就是著名的西府战役。爸趁乱逃了出来,一家人再次团聚。宝鸡周边都在打仗,只有向南的路可以逃亡。爸扛起铺盖,拉上妈和二爸就走。他们沿着清姜河,爬上秦岭,穿过凤县、留坝、勉县、宁强,又沿着嘉陵江穿过大巴山,一直走到广元。还好,四五月份起程,一路上正是盛夏时节,有野果野菜可以果腹。到广元的时候,遍地芸豆快要成熟了,妈带着二爸夜里去人家的地里摘芸豆,美美煮了一锅,算是吃了一顿正经饭。妈说,那是她一辈子吃过最香的饭了。二爸那晚吃撑了,一直喊肚子疼。

他们就这样留在了广元,爸和二爸做苦力,妈妈帮人浆洗衣服。想着爸和二爸兄弟俩茕茕而行的身影穿行在广元的街巷,想着妈每天蹲在河边挥臂捶衣挣取微薄的酬劳,想着他们人在异乡饱受欺侮和践踏,我不由得会心生痛楚。是什么支撑着他们走过苦难和艰险、绝望与凄凉?是求生的欲望?是对生活残存的期望?还是他们骨子里头那份坚强和忍耐?我小时候总是盼望长大,谁料成人的世界会如此艰难困惑。也曾徜徉在夜晚的大街上不知去处,也曾喝得酩酊大醉借酒浇愁,也曾躲在角落里绝望痛哭,也曾坐在楼顶的护栏上想一了百了。但是,一想起祖辈们的苦难与挣扎,这些又算得了什么?也许这就是他们留给我们的福分:善良忠厚的仁德、忍辱负重的心胸、坚持上进的精神和倔强不屈的灵魂。

妈说,你二爸慢慢好了一些,但是耳朵还是有点聋,神气还是有点痴呆。

解放后,大哥、大姐、二哥相继出生,国家修建宝成铁路,爸招工到铁路上成了一名铁路工人。按说生活应该安顿下来了。但是没过几年,又遭遇三年自然灾害,远在老家的爷爷奶奶,因为年老羸弱,一封家书将他们召回陕西老家。爷爷奶奶早些时候就已经逃荒到了富县,于是我们一家便在富县茶坊镇落户了。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出生的时候,二爸差不多四十岁左右,耳朵彻底聋掉了,和外界几乎没有交流,他的世界始终停留在二三十岁的时光里。他一个人生活,村里谁家干活需要帮手的时候,都会去找他。他的窑门经常关着,趴在门口喊他,他也听不见,为了方便,他在窗台上放了一根木棍,找他的人,拿起木棍从窗子窟窿探进去,戳戳躺在炕上的他,他就会爬起来。给人帮工,管吃管喝还有一点工钱,但他的工钱一直停留在七十年代初的标准上,一天两元。直到八十年代后期,工价涨到一天二十元了,他依然只收两元,多余的钱死活都要还给人家。村里的乡亲们很无奈,就送他一些米面油。

他不太赶集,常让乡亲们代他买点东西,但他意识里的物价一直不涨,一袋盐还是二角钱,一袋面还是五元钱,别人怎样跟他讲,他都听不进去,还会怼人家,你们胡说要被枪毙的。乡亲们就去找爸或者二哥,他们会悄悄的补上差额。

但二爸却很疼我。过年过节,或者镇上逢集,他会给我十元二十元零花钱。那个时候,人民币最大的面额是十元,大哥在西安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五十多元。十元钱足够买一身衣裳了。

也许是因为家里兄弟姊妹多,我总想逃避说教与苛责,也许是因为在二爸那里能够得到更多的父辈之爱,总之我喜欢去二爸那里。如果几天不见我,二爸会找过来,眯着眼睛蹲在门口,摸着我的脑勺,絮絮叨叨的问我,毛娃这两天怎么了?

他常带我到地里,他耕作,我在田埂上玩耍。休息的时候,父女俩坐在树荫下吃干粮。二爸会自言自语,说他听见天河的水在滚滚流淌,说有人在他耳边不停说话。这时候我会很害怕,因为四周并没有人。有时候又觉得二爸很神秘。我幼小的心里一直认为二爸是个有神异功能的人,他也许知道天上的事,也许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荞麦开花了,风掠过草地,远山黛青,田畴静谧。二爸的念叨于我如同天机谶言,我会突然觉得天离我很近,世界又那么缥缈。

但是有一次我真的被惊吓到了。

也是在地里劳动,也是在树荫下休憩。二爸却没有念念叨叨,他安静了很长时间,然后拧过脸认真的对我说,你有个姐姐,叫莲香,比你大两岁。我脑子里想了半天,我最小的姐姐长我十几岁,而且不叫莲香,二爸这话荒诞而奇怪,是不是“天上”的人对他说什么了?我惊惧异常,撒腿就跑。

回到家,妈妈告诉我,那年从广元回到富县,二爸已经二十好几岁了,爷带着爸给二爸挖了两孔新窑,再过几年,从子洲老家娶了一门亲,他们后来有了一个女儿,就叫莲香。但二爸那时候的精神越来越差,光景不好,婶婶带着莲香回子洲老家去了,莲香当年还不到一岁,而两年之后我才出生。

原来这是真的。我哇一声哭了。

哭二爸一生多舛的命运?哭二爸内心的苦与痛?其实都不是。我哭的是二爸对我的疼爱原来寄托的是他对女儿的思念,我怀疑他并不是真的疼我。我有点受骗的感觉,失落、失望、嫉妒,甚至有点忿恨。反正那天,我的内心充满了超越年龄的复杂。原谅这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吧,人世间的辛酸与凄凉,生活会慢慢教给她,在未来的岁月里,她眼眸里泛起的泪光中,总会闪现二爸仁厚的笑容。

从那之后,我就刻意躲着二爸,也不再去他的窑洞。即便他从箱底翻出别人送给他的苹果,即便他蹲在硷畔上等我放学,即便他趴在教室的窗户上向里张望,即便他跟在我身后讪讪的说,毛娃,二爸给你炖了羊肉。

现在想来,那时候也许只是小孩子在赌气,但是也够残忍的。这种残忍能够从二爸讨好又落寞的眼神里和手足无措的慌乱中感觉得到。二爸的孤苦是来自灵魂深处的,他对生活的希望和救赎被我的冷漠彻底击碎。每当我想起二爸的眼神,我的心就会痛悔异常。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去,我再也没像往昔那样快乐过,爸妈说我长大了。他们会让我给二爸送去好吃的,给二爸洗衣裳、收拾家。我知道,他们还是愧疚当年没能照顾好二爸。二爸总是讪讪的笑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上高中的时候,有一天,二爸来到家里捶胸顿足哭个不停。细问之后才知道他的钱被人偷走了。

二爸攒了一笔钱,全家人都知道。大家担心他的钱财不安全,见了面就让他把钱就存到银行里,他总是摇摇头说没钱没钱。后来,大家出主意让我去劝,因为二爸最疼我,会听我的话。我去找二爸,二爸掀起大褂,捉住布袄的衣角说,都缝在这里边,三千多块,放心吧,没人能拿走。布袄被汗渍浸得油乎乎的,缝在里面的钱也应该被汗水泡透了,看样子他攒了很长时间了。怪不得他睡觉都不脱掉布袄,平时总是有意无意地捏一下衣角,这个习惯可能也被“有心人”注意到了。有一夜,二爸被人叫出去喝酒,喝醉了,回到家里倒头就睡。第二天醒来,发觉布袄被人剪开了,钱被偷走了。

二爸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嘴里咕哝着,咋介呀么,要去子洲的,要给莲香买嫁妆的。一家人不由得泪流满面。莲香呵,不知道你过的如何?你可否知道遥远的南边,你的生父对你的深深思念和无尽牵挂。而你有没有偶尔也会想起他?想着来看望他一眼?他对你的爱让人痛惜扼腕呐。

后来我到西安打工,很少回家,回去一趟就去看看二爸。他浑浊的眼睛总会亮起来,看着我做饭,看着我收拾家里,喉结咕哝着,听不清说些什么。临走的时候,他会匆匆忙忙装上晒好的豆角干、茄子干、土豆干,拉着我的手到硷畔的菜圃里,指给我说,明年我多种点,毛娃回来拿。

爸去世后,二爸会隔三差五去家里,悄无声息地给妈劈柴挑水,往家里送些蔬菜。后来镇上的养老院接走了二爸,他的房间里家具齐全,但他依旧喜欢把东西挂在墙上,依旧不叠被子,房间里还像他的窑洞那么零乱。那时候二爸已经七十多岁了,瘦得像一把干柴。但他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空洞失神的眼瞳里会点燃灿烂的华彩,脸上露出的笑容像个孩子。

再后来就听到二爸去世的消息。我一夜未眠,哭到天亮。这一次,我不知道我是哭二爸,还是哭自己。我实在没有勇气回去送他一程。因为害怕离别,因为心怀愧疚,因为恐惧内心深处的最后依靠也坍塌了。其实,我的潜意识里,二爸的爱一直是我精神世界的最后凭仗。

听二哥说,家里想办法联系上了莲香,莲香和两个儿子带着钱物下到富县,准备给二爸办丧事。哥哥们谢绝了,莲香能来送二爸已经很有心了,丧事我们来办。就是不知道二爸是否能够感知到他牵挂一生的女儿终于来到了他的面前?看到两个外孙,他是否会畅怀开笑?但是我知道,他再也不可能像捧起我的脸庞那样抚摸莲香和她的儿子们了。

今年清明我回富县祭奠老人。二爸的坟在一处向阳的坡上,背靠大山,面对小河,孤零零的斜卧在丛草之中。跪在坟前,叫了一声二爸,我已经泣不成声了。

此生,再也不会有人蹲在硷畔上等我了。留给我的,只有无尽的思念和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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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史波,西安市作家协会会员,大学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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