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秋雨】(散文)
秋雨
◎枫林
【作者简介】:薛斌利,笔名:枫林,男,大学本科,陕西西安人,省民革党员,省卫生系统工作, 副主任药师。在国家类刊物共发表专业论文30多篇。并对经济和文学领域也有涉猎,闲暇时喜欢读书,写作。论文“对当前我国经济发展速度的看法”在当代经济杂志2016年9月刊第25期发表。散文,随笔类作品散见其他期刊。
秋雨如丝是那样地缠绵,淅淅沥沥,滴滴答答。早上走在街上,大雨滂沱,但大街上行人车辆依然是车水马龙,满街人们披着各色的雨具在连绵的秋雨里仓惶躲避着,南来北往,来去匆匆。铅灰色天尽情撒下吧嗒吧嗒着雨滴,落在地上、树叶上、伞上、雨披上,溅湿人们的衣服、裤脚,发着冷森、潮湿的淫威。我凝重的思绪如这灰色的天,被缠绵地秋雨阴霾着,看着那苍茫大地,想每日东奔西忙如这秋雨什么时候是个尽头,我的思绪如绵绵地雨,心想在这苍惶天底下,人们如蚁般穿梭,艰辛的劳作和生息。
这些天,在赖以糊口的上班途中,从早到晚都是顶着淅沥的秋雨,路上雨水已汇集成小渠在潺潺地流淌,在低洼处聚成个个小湖,雨滴落下来激泛起微微的涟漪和绽开的花朵。下了这么些天的雨,温度已骤降,昨日的骄阳视乎已不复返,蝉雀已不再树上长鸣。听见的只是晚上窗外草丛中蟋蟀和不知名的小虫们的吟唱声。这老天也真的是不爱惜自己的臣民,要么是赤日炎炎,不施半点甘露,要么是淫雨霏霏不撒一微地阳光,是不是有意地在惩罚自己的臣民们......
小伙子和姑娘们穿戴还是身着体恤赤着膊,系着迷你裙展现修长的腿,自己也不服输和小伙子同样穿着夏衣,徜徉在阴雨中,但终究还是抵挡不住阴湿寒冷的袭击,晚上躺在床上剧烈地咳嗽,显然冷气已浸入肺部,这才意识到我们已不再年轻。
到星期日,雨还不停地下着,令人心烦,遂驱车去长安区鸣犊镇一朋友哪里小聚。车行在长鸣路上,雨下地更大,雨水滴打在挡风玻璃上,形成一团团雨雾,刮雨器繁忙地工作着,好像赛不过雨落下的速度,依然雾蒙蒙。好在路上车也不多,我还是挂上五档以80-100马速度疾驶。路上也没有行人,相向而来的车也都打开了雾灯,彼此都很看得清,我驾着车,只听到飕飕车的驶过声和车轮碾雨唰唰声。我和车成为一起,没有人来打扰,车内宁静如籁,打开歌曲,聆听着喜爱的音乐,离开了喧闹的城市,整天繁忙心这才有片刻的宁静,这才真正感觉这会儿才是属于自己的时间了。我开着车,尽情享受着速度和娴静的快乐,抬头看天的尽头,一片灰蒙蒙,雨还是在疯狂地下着......
车在飞快地奔驰,不一会鸣犊镇隐隐地出现在眼前,老镇被雾霭和大雨笼罩其中,显得很神秘、寂静。我把车停在鸣犊镇医院门口,给朋友打电话,不一会朋友就出来接我,老朋友相见分外地兴奋,为了生计,大家各自奔波,我们俩已有好些年没有相见。记得初次来这里还是十年前的事,我记得西安航空有次飞机失事就在这里发生的,那次事故发生不久,我骑着摩托来朋友这里玩,朋友给我讲了事情的经过。“眼看有架飞机是从咸阳机场起飞途经过这里的上空发生了爆炸,那真是天崩地裂,火把天烧的通红,尸体、胳膊、腿散落在河里和稻田里,人面容被烧得面目全非,人民币百元大钞从天上洒落下来,如天女散花,人们像疯了样狂抢,过后被派出所通报强制交回,如藏匿不交将判刑负法律责任。人们乖乖交回捡到钱,有没有不交的那只有天知道了”......我不由忆起了这个小镇曾经发生的故事。
今来到这里,小镇已发生了变化,卫生院已不是从前地模样,漂亮的门诊楼和住院楼给这个小镇增添文明地光辉,镇政府也气派了不少,街道水泥铺成,通往各要道纵横交错,路面也宽阔了许多。此时正是午饭时间,朋友相邀用餐,我们就来到街道口规模不错一家酒店。
上了二楼,屋里空空如也,只有我们两个食客,大雨使这个集镇变得别样地冷清。朋友拣了几个凉、热菜,要几瓶啤酒,排好碗筷。不大会饭菜呈了上来,量很足,尝尝味还不错,我们谦让着就觥筹交错了起来。
“最近一切还好吧?”我问道:“老样子,这些年干了些事一件也没干成,炒股赔了,到山里挖金矿把人命给搭上了,给人家赔了不少钱,过后养猪也养败了,这几年真倒霉!喝凉水都硶牙!”他看着我,摇摇头苦笑着说。
“你还真能成精哦!失败是成功之母,总会有成功的时候”我激励着朋友。
“你最近忙什么呢?”他问道,“也没什么紧要地事,无非就是混日子,赖以糊口……就是前段时间孩子高考,后又焦急等公布分数,填志愿、等待录取,着实把人忙的紧张,而又担忧。”“那也够你忙的!”
我细瞧着他,觉得是比过去胖了些,老了些,额头有了深深的皱纹,鬓角也有了白发,举止看起似乎比从前很沉稳,世故。他很少地吃菜,只是把酒不停地喝,两瓶啤酒很快就完了,我招呼掌柜又上两瓶来,随招呼着他夹菜吃......
酒店还是没有人光顾,只有我们两个在这里消遣,显得冷冷清清,没有一点生气。看窗外雨还在滴答滴答,落在道旁大树的树叶上发出凌乱的噼啪声。本来天凉,喝着啤酒使人觉得有些冰冷,就又烧了个酸菜汤喝了这才觉得周身暖和了起来。
大家饭饱酒足,我招呼着掌柜结账,朋友马上站起来挡着我说,“你到了我这里,哪能让你付钱,在我地盘上理应我做主,以后到你那里你再招待”他拦住了掌柜要了账单,我只好由他去了。
结了账,饭菜也不贵,吃的还蛮倒舒服。我们俩从小一块长大,从小又是玩伴,又一块考上大学,有什么好东西从小彼此就不分你我的,关系那是致密无间的。
下了酒楼已是下午4点多,朋友说:“我也不留你,天下着雨黑的早,路不好走,你早点回吧!”我想也是,遂告别了朋友驾车返回西安,朋友招着手,大喊道!“注意安全!”我便缓缓地加着油门和朋友告别,不一会,寂静、神秘的老镇又消逝在雨雾蒙蒙之中。
在路上我心想,原来从小玩耍亲密无间兄弟为了生息和彼此的生计而奔波着,已没有多少时间相聚在一起,毕业30多年我们也只是相聚了几次,以后还有多少时间重逢呢?我茫然着,无从知道,也不想寻找答案......
我想我们这代人是吃尽了苦头,生下来时逢困难时期,吃不饱穿不暖,长身体时为了减少父母负担从小参加各种劳动饱受劳苦,高中毕业又响应国家号召回乡务农,出身不好又经历了阶级斗争的各种运动,文化大革命地洗礼,什么繁重农活皆尝试过,人间的酸甜苦辣,世态炎凉都经过体验,看惯了荣辱宠幸、穷困潦倒、权贵们的飞黄腾达和底层人民的贫苦辛酸。恢复高考我们才改变了悲惨地命运,只是我輩辛劳一生,什么时候才能解脱呢?我感到很是郁闷。
哪天!我送我孩子上大学,也是秋雨菲菲,学校道旁满是送学子的车辆,把路堵塞地水泄不通,父母们打着伞拎着大包小包,乘着各色交通公具来护送孩子报到,送到学校还要给孩子把被褥、床给铺好。生活用具、钱准备好,他们含辛茹苦,无怨无悔,甘心做牛做马,生怕孩子累了受到什么委屈。
想起自已考上大学报到时情景,没有任何人相送,独自座公交车到汽车站后,肩上扛个大木箱子步行到学校的。现在孩子真是宠爱有加,没吃过苦,过着无忧无虑小姐公子般生活,真是需要艰苦地历练啊!
孩子已长大成人,把她送进了大学,我们已完成了一半的任务,我们如蜡烛已燃烧到了将要耗尽地关头,整日地为生计繁忙,榨干了我们的心血,到了我们也该考虑自己生活的时候。
我有时痴想,真想当一个背包客,独行侠,走遍祖国每处的大好山河;有时又痴想,如能寻觅一知己,效仿潮人,找处适宜居住环境优美的乡间小镇,隐居其中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由、休闲神仙般庸散地生活;或找一山间小舍,有半亩耕田,过着自食其力,有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陶渊明般地文人情调般的生活;或居某处天涯海角,天地的尽头,人烟稀少之地,谁也不认识,浪迹天涯自由自在地生活。
这种生活,是我们前辈们没有体验过地,不是千千万万像我母亲那样太艰辛地劳苦一生,最终舍不得吃穿,舍不得花用而最后被病魔缠身悲惨离世的生活。这种生活,是我梦想尝试着地,是一个充满憧憬而有新意、简单无拘无束地,社会关系单纯、没有压抑、思想纯洁、闲适快乐的生活。这种生活它现实吗?能否实现?有没有这个人间天堂,我根本无从知道。但我却渴望着......期待着......想象着......
我的思绪从激荡的波涛中又停留在了现实之中,稍静些许,抬头遥望着天际的尽头,天和地仿佛如一条地平线,相互结合在一起,朦胧混沌。
无情的秋雨还在不停地滴答滴答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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