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菜情缘(冯恩昌原创)
临朐新媒体联盟总部之《乡土临朐》
乡土临朐
苦菜情缘
文/冯恩昌
在故乡山野里,有一种不起眼的野菜,乡里人称它苦菜儿。早春,从堤堰、路畔、山坡的角角落落,发出淡黄色的嫩芽,不久窜出一根绿杆儿,挑起长形的绿叶儿,头顶扩出几个叉,绽开一朵朵小黄花,并能一茬茬的开得时间很长。小小的苦菜儿,嫩叶儿掐一指甲,冒出白白的汁水,有很浓的苦味,能药死小虫儿,故它的一生,青葱白净,无虫敢侵犯它。它味苦、性寒,生食熟食,泡制茶叶,均美味不尽。能清心败火,清洗肠胃,有化解尼古丁之毒的功效。我从小喜欢苦菜,家里贫穷,母亲三天两头要我挎只小篮子,上山剜苦菜儿,给家人做菜充饥,由于经常接触它,变着花样吃它,我与它结下了深深的情缘,曾为它撰文几十次,发表文章无数篇,一辈子日常做菜吃它,可说天天嘴上留有它的余香,曾多次为它吟诗作赋,有一首《苦菜》曰:“南山径畔草芽稀,苦菜绽花黄山脊/白汁涩涩难入口,偏有食客佐酒席”。
小时候,我的家乡成了“无人区”,连续几年五谷不收,人们无法,只得捋树叶、刮树皮、剜野菜充饥。我跟父母闯了关东,逃荒要饭五六年,回到家乡仍穷得锅底朝天,无吃无喝。记得十几岁了,还未上学,天天挽着蓝儿,同小伙伴一起上山剜野菜。家乡的山上,有着苦菜的庞大家族,绽花的苦菜就像一块金色的大地毯,挂在山坡上,让人尽情去剜。每次我都去剜满满一篮子,就着山根的泉水,淘洗干净。苦菜的姿态真美呀,碧绿的杆儿,青翠的叶儿,金灿灿的根儿,犹如水仙的洁净与仙气。带回家后,掬一小撮放盘里,端上餐桌,蘸甜酱卷煎饼吃,有着淡淡的苦味,嚼后渐渐转为甜甜的气息,味道美极了。在我的一生中,最爱吃的是苦菜小豆腐。它做起来,并不复杂。把苦菜连根带叶洗净后,剁成细末儿,放锅里搅上适量的豆粉,经两三个开锅,即可做熟了。青青的菜叶,白白的汤儿,溢发出一股清香,舀上一碗,泡上一个玉米煎饼,这叫“煎饼小豆腐”,我们沂蒙山乡的名吃。就着香椿芽小咸菜,吃起来清香不尽,美味至极。剩下的小豆腐,可第二顿再吃,加葱花炼油,把小豆腐炒出来,吃着会感到特别香醇。这小豆腐,对我来说,不显俗,天天吃,天天鲜,还是养身体最佳食品,常吃消炎消毒减肥,肠胃舒畅,只要三天两头吃,不会便秘。所以,我对它吃了又吃,从未离开过这养生的鲜食。
上山采来苦菜,洗净晒干,可制作苦菜茶。它的制作很简单,把干苦菜放锅里,温火炒一炒,见酥加点香料,搅拌一下即成。可把它装进茶筒,放较长时间,随时可饮。它的健身作用,不同于一般茶叶,消暑降温作用很大。原来我一到夏天就生“苦夏症”,浑身乏力,不想吃饭,消瘦得三根筋挑着头。后来去看一位老中医,他说:“您这是得了苦夏症,喝一夏季的苦菜茶,消消心火就好了!”回家后,我把十几斤晒干的苦菜,让母亲炒制成苦菜茶,一天喝两壶,果然灵验,身上不在懒洋洋的,爱吃饭了,干活有了劲头。苦菜茶治苦夏症,许多人试验过,确实管用,我曾把这一验方,在报刊上宣传。我发现苦菜儿,多生在青山绿水的环境,适于砂质土地,根叶洁净,所以制茶清香飘溢,喝后肺腑爽快。我进入老年行列之后,儿女孝顺,他们争先恐后买好茶让我享受,有几年喝苦菜茶少了,身体产生虚胖,行动笨了起来,饭量减少,一次好友送我自制苦菜茶一小茶筒,回家泡上一壶,旋即清香满屋,慢慢品尝,其香味比西湖龙井更清气,比金骏眉、大红袍更绵厚,还超过了台湾冻顶乌龙茶的口感。从此我又把苦菜茶,当作经常喝的主茶之一,喝了半年之久,身体不再肥胖,行动灵便多了。常喝苦菜茶我想到,世上茶种千千万万,各有所长和所短,喝茶人的口味,也各有所好,这苦菜茶喝得人多,泡制技术不断提高,将来也许会成人们青睐的名茶。
我的一生,童年家境贫穷,逃荒要饭,日子过得很苦,随着社会发展,得到党的养育,成长起来,岁月越来越美好。这也如苦菜,先有苦味,逐渐变甜,香味漂溢。我喝了一辈子苦菜茶,终于读懂了自己“先苦后甜”的人生。
作者简介
冯恩昌,1937年生,临朐县人,曾担任临朐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县文联主席。 冯恩昌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文学创作,共发表作品300余万字,其中诗歌近万首,散文5000余篇。 冯恩昌系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诗学会会员、中国乡土诗人协会常务理事、山东省作协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理事、世界华人诗人协会会员。已出版诗集《多彩的风》、《彩色的乡情》、《山韵》,散文集《沂蒙风情》、《田园情思》、《冯恩昌乡情散文选》。 冯恩昌一直坚持写农村题材的作品,乡土气息浓郁,被誉为“农家小院派”的代表。其组诗《醒了的山村》曾获1981年山东省文学创作奖,《春天的花轿》一诗获全国新田园三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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