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姐||打鱼面 / 开普饭

打鱼面

詹君邀我去他家帮忙打鱼面是一次闲聊的时候。他说他家的鱼塘破了坝，水很浅，塘里的鱼已经知道它们的日子不多了，终日不安，跳来跳去，引得他家的狗也不得安宁，日夜对着鱼塘“汪汪”乱叫。到了晚上,听见狗的叫声，詹君的心就纠在一起，生怕有谁一夜之间，把他辛苦忙了一年养的鱼一网打尽。我听后，应了下来。由于细儿乔迁去了趟武汉，所以约到上个周末。

周六我去的时候，满满两大提篮鱼放在园子里的长板凳上。鱼不大，一斤半左右一个，都是些鲢子和庞头。说实话，这回我有点儿打主意的意思，去时，带了三条小鲲子。

他们家自已“磊”有苕粉，又是大锅大灶，劈柴、纵毛柴一大堆，打鱼面的技术又过硬。不过，我这么一弄到把性质弄变了。原本他是邀我去帮忙的，结果弄成了合伙。不好意思之下，我一到他家就主动动手洗鱼、打鱼鳞、“驰”鱼、削鱼片，自认为手艺不错。

得意之时，詹君老婆来了，一看就急着地说：“像恩斗搞，明“昼”天光都搞不了，对付这类鱼么能像恩这样搞。斗个斗个，把鱼提到水井旁边去搞。”如实，我们俩一前一后一人提一篮鱼来到水井旁边，她又搬来脚盆与刀，对我说：用这些鱼打鱼面，先要把鱼统一打鳞、搂鳃、驰好、洗净，把水沥干，否则，打出来的鱼面就不好吃。在水井旁边，我们俩边“驰”鱼边聊天，太阳高照，很暖和！我们把鱼洗好沥干后，就开始分离鱼肉、鱼刺、鱼皮了。

分离鱼肉、刺、皮也很要技巧。先把鱼肚子上的划水切掉，然后在鱼颈部、背部划开鱼皮，再拿“老虎钳子”夹住鱼颈部的皮往下一拉，一边鱼皮就完整撕了下来，而且皮上不带一点鱼肉，这样又省力鱼皮又完整。削鱼肉也有技巧，刀口向外，怎么用力都不会削到手。到了中午，我回了趟家。饭后再去时，詹君的老婆把鱼头、鱼肉、鱼刺、鱼皮都分离得差不多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詹君就跟他老婆把鱼肉用一斤鱼肉对柒两苕粉的比例在机子里绞拌好了。我拿起鱼面坨坨试了试，有些浠，在擀鱼面时还是“实”了不少苕粉。因为用瓶子擀鱼面我很不习惯，刚开始时有些撬手，擀得很慢。詹君老婆心急，去了村里找了几个能手来，这样，就带来了好几个娃娃，娃娃们都很可爱。一个小男娃拿起做好的小面团大叫：“咦，有包子，好多包子。”跟在他后面的女娃把他脑袋一拍：“想得美，这是鱼面，好吃佬。”男娃有些羞怒，扔下鱼面团就追打着女娃，女娃跑得快，男娃脚一划，摔了一跤，哭着喊奶奶，要回家。詹君老婆拿些零食来，男娃破涕为笑。

有了这些能手帮忙，簸箕里“浪”的鱼面就堆得厚厚的，詹君老婆就开始蒸鱼面了。我见她在外面割了两片大大的棕树叶子回来，用剪刀剪成圆形，洗干净后放在粑折上，把擀好的鱼面一张一张地铺在棕树叶子上面。把锅里的水添得比粑折浅一点，把铺好了的鱼面放到锅里，盖上锅盖。灶里的劈柴“架”得满满的，火，烧得很旺。在蒸这锅时，去铺另一锅鱼面。等锅里的鱼面蒸熟了取出，就放下已铺好的这锅，盖上锅盖，就来卷蒸熟的鱼面条子。卷好了鱼面条子又铺上一层需要蒸的鱼面，完了后，锅里的鱼面就可以取锅了……如此反反复复。我见詹君老婆一个人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但是，很有序。小时候，我妈打鱼面时也是这样。这个时候我就会溜到灶台前偷一两条鱼面出来，跑到外面小朋友的面前边吃边嘚瑟。等鱼面条完全冷透了就可以开始切鱼面了。切鱼面也是细活，要刀刀一样宽。五个手指头要紧紧按住鱼面条，一不小心刀就会把手指头当成鱼面条“切”了。用这种办法，只要莫切到手，这样切出来的鱼面既好看又耐煮，吃起来口感好。

记得小时候，我妈是用小鱼打鱼面。大的有一巴掌长，小的有半巴掌长。先把鱼头用剪刀剪下来，洗净，用刀剁细，然后再用刀背锤，锤得细细的，苕粉和鱼肉1比1搅拌，用碓臼舂，有时碓窝与碓锥粘在一起拉不开，很费力气。蒸好的鱼面不白，吃在嘴里“渣巴鳞鳃得。”即使这样，也只有在过年时或者是家里来了贵客桌面上才有鱼面炖肉。如今日子越过越好，打鱼面不但要选大鱼，而且还要选鱼种。

我带去的三条鲲子有五斤半左右一条，她们说，用鲲子打鱼面大小正合适，太大的鲲子鱼肉是粗柳，不如鲢子，鲢子鱼面又白又细腻，好吃。经验真多，我佩服。

我一边往袋子里装鱼面一边笑着问她们：“你们焐鱼面是么样焐的？怎样做法才更好吃些呢？”有人说，鱼面炖排骨最好吃；有人说，鱼面炒腊肉好吃；也有人说，割点新鲜猪肉、放些鱼饼和青菜与鱼面一起参鸡蛋汤更好吃；还有人说，把腊鱼腊肉一起炖鱼面最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