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一包餐巾纸,击退六名小混混
文:王刚
1
每天晚饭后,我有在公园散步的习惯。这个习惯有如一首诗的意境,让我诗意勃发,有如神助。
这晚,外甥打灯笼----照旧!
黄昏了,夜色像一朵花一样柔和地合拢来。公园里一同漫步的大妈大嫂,老哥小弟们,激情飞扬,一片沸腾。
带上耳机,和着手机传出的快节奏,心里全是流淌的阳光,眼里满是捕捉的清闲与动词,以及灵魂向上的骊歌。
天空轻柔,承载祥和。
借着公园温情的灯光和桂花树飘出的馨香,我在幽闲地徜徉着,品味着这难得的挥洒与自如。
这一刻,公园里满是盛世的繁华,有如诗意的豪放,徐徐打开一些婆娑迷离的灿烂。
行走在公园正门时,我突然看见五六个小青年,气势汹汹地,夹带着一名身穿校服的中学生涌了进来。
那神情有如一棵弱弱的小草,在等待着狂风暴雨的欺凌与惊扰。
一个中学生怎会与这么多社会小青年混在一起?我有些惶惑,有些警觉的血脉喷张。
再看那名中学生慌张的神情,有如大风袭来,卷起孱弱的小草,东歪西摇,好不协调。
第一反应告诉我,在这个即将被肢解的画面里,将是一场以多欺少,以强凌弱的沮丧与凄苦。
紧急情况将要发生!我怎可以放过这难得的雄性,怎能让砂子在眼睛里逍遥。更何况一生蓬蓬勃勃,大大咧咧的我,不可能让尘埃遮盖神龛。我要擦亮天宇,我要在这个潜入风月的夜晚,任性一次刚强与顽强。
果然,那名中学生被带到公园右侧小树林的昏暗处。树林里满是疯长的野草,还有那阴暗的枝桠在汗滴一些难以清除的忧愁。
2
不容多想,我赶紧地跟了过去。有如竖琴弹出的呼喊,有如隆起的脊梁在接纳考验。
装作若无所事,我故意将目光射向天空,看天空星星的眼睛会说话,品星星投过来的清脆与鼓掌。
就在这时,我看见一高个小青年,恶狠狠地拉下了中学生的书包。
那情节,就是一朵白云,被放肆的乌云强悍遮掩。就是一片田野里,几只饿狼在吞噬弱小的绵羊。
有名同伙更是狂妄,趁势将那名中学生的书包背在自己的肩膀上。
鼓点,心里有如重击的鼓点在捶打着我忧心的澎拜。
我知道,我遇到传说中的擂肥了,我遇到老鹰叼小鸡的苍凉了。
我虽然每天在健身房里擎起哑铃的开朗,喂养的肌肉一度成为眼帘里的壮阔,虽然力举两百余斤早已是一曲翻唱的旧时光,但面对五六个“初生牛犊”,我还是有些比纸还薄的庄严。
几名小青年围住那名中学生,气势咄咄逼人。中学生则立在中央面露惧色,很是无助和慌乱。
正当两名小青年一左一右,暴力强搜中学生的荷包时,我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勇气,果断地从裤袋里搜出一包东西晃了晃,大声吼道:“做么事?走,跟我到派出所克!”
高喊的同时,我及时用身体护住那名中学生,让他拿回自己的书包背在了自己的肩上。
那几名小青年兴许是被我的威严所震慑,也许是我的高嗓门有如空中突来的响指,他们惶惑了,互相看了看,一时惊慌失措,如鸟兽般撒腿而去。
那名中学生仍呆立在惊恐中,在浑暗的灯光下,我还是读到了那张稚嫩而惨白的脸,满是痛苦与彷惶。
那是一张有如经历过狂风骤雨惊吓的,目光怜悯而清秀的脸,那是一块由褐红变成惨白的清瘦。
他有些结巴地告诉我,他是六十四中六班的,家住硚口,并不认识那几个小混混。他们要他跟他们走,并要挟他不准喊叫,他就迷迷糊糊地,胆战心惊地顺从了他们……
3
身为父亲,我想起了我的孩子,想起了我那一倾碧波的爱抚,父子血肉相近的蔚蓝。我心痛地说:“你差点被擂肥了,快快回家吧!”
很是怜惜,很是滋养与图腾。
中学生很有礼貌,感激地说了声:“叔叔,谢谢你!”
这一声谢谢有如甘霖,沁透全身。壮丽了自己,也保护了他人。我些许地辽阔,满腹地豪情。
在这个城市的中心,在这个薄薄的夜色里,我心如朗明。和一场暴雨相遇,我捉到了雨霁后的晴朗,怎不欢欣,怎不歌唱花瓣的火焰,以及嘹亮欢悦的心绪。
我抬起头,看看公园朦胧的灯光下,展枝吐艳的蓬勃,有如擦亮故乡的曙色。
倒叙阳光,一瓣一瓣的馨香后,我又开始了我的踱步之旅。我边走边摸了摸裤袋的那包餐巾纸,默默地说:要谢,就应当谢谢它!
我并不是英雄,我也有很多顾虑。五六个小青年如果真的与我硬扛起来,我还真有点……可当时身上没其它物品,我只能急中生智,在昏暗中拿出那包餐巾纸,壮阔我的无奈。
一包餐巾纸逼退了六名小混混,让我的心里喜盈盈,乐洋洋,如同公园里盛开的秋菊花。
公园里的灯光依旧很温情,在柔和的黄色与绿色之间,在意境与画境的炫美之隙,依旧溅艳,依旧弥漫暮霭里的和谐。
绿叶与花儿散发出的香气,有如流淌的秋风,滋养音符与快节奏的欢颜。这时的公园真像一个绿岛,屹立在闹市的海洋之中,荡着最美的笑颜。
明晚,我还会到公园去散步,我还会笛声悠悠,在一缕缕熟悉的虔诚里,感受萦绕,体会恩泽的缠绵。
只是,只是我不再期望餐巾纸兀立英勇。我期望公园里,是一片尽情享受的风景,抑或是由一方风景联成的最为荡涤的,最为喜悦的情趣……
(审稿:丁松 编辑:丁智群)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