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顺：生活的事实（组诗）

生活的事实

安徽 怀宁  程敏

一杯酒喝下去

某件东西让我

停在一年前，或

五年前。把记忆看成是

一只打开的蚌，里面有

碎裂的珍珠和隐痛。我

就在里面。看见种种某物

种种脸盘儿都塞进

潮湿的房子里。没必要

去欣赏星空。我还

读不懂夜的原稿。无法

终结的疑惑。随手翻开

办公桌上的台历

全是皱里巴几的日子

终   止

塞。尽可能地塞满

把归途编织成一朵

终止的花。在确定的

选项上，“是”字如同

一缕游丝。似蝴蝶般

在左右。散而失

在山顶上

昨天的风去了哪里？

循环一首小夜曲

房间里裹挟着

泡沫与苦厄。窗外的

夜鸟为夜哀悼

哀

被青草覆盖

站立在墓碑前

恍如隔世

我的奶奶为我

添了一块口腐乳

我的爷爷为我

削了一个梨子

扫墓归来

请允许我

把身子暂寄存于

尘世

如  此

去描述去勾勒去读诵

去聆听去敲击去抽泣

去悲催去自言去自语

去唉叹去争吵去追逐

去浪迹去卖醉去忧郁

如此这些。我站在

第四十二级台阶上

回头或仰望，香客

匆匆，晨钟淹没于

葱葱的竹林里

下午晚些时候

下午晚些时候，我

在公交车上。戴口罩的

黑色的塑料袋裹着

散发出中药味的药品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

描述车厢里刺鼻的味道

如同我也找不到合适的

句子去记录我的奔走

还有我们的拥挤。白色的

裙摆，凌乱的学生发

窗外樟树下等待的人

（她在等什么)

耳机里的音乐在环绕

我把手伸出窗外

风穿过指缝，却吹不醒

斜靠在座位上沉睡着的

小平头。远处的山顶

露出三分之一的夕阳

广播里传出:下一站到了

一个小时的车程

湮没了我在哪里

作者简介:

程敏：笔名路顺，安徽省安庆市怀宁县人，系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自1998年开始尝试诗歌创作，作品散见《诗刊》《诗选刊》《星星》《诗歌月刊》《安徽文学》《特区文学》《文学与人生》《青春》《中国当代诗人代表作名录》《汉诗》《作家天地》《振风》等。2014年7月5日，在安庆召开路顺《失声》作品研讨会，2017年入选“安徽百年百人诗歌朗诵会”致敬诗人。先后出版《隔着玻璃》（2007年）《失声》（2014年），代表作《赛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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