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孝清：清晨奇遇记

清晨奇遇记

安庆宜秀区 胡孝清

　　冬天清晨六点多一点，天还未亮，因为锻炼的需要，我疾走在空旷的公路上。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刮过，吹起地上的落叶到处飘荡。路上少有行人，只有一个又一个早起上学的学生骑着自行车在我面前疾驰而过，口里还不停地叫喊“好冷好冷!”走至红森熙园小区，只见一个身背书包、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女孩窜到一辆还未完全停稳的公交车上。司机大叔很遗憾地告诉她：“此车7点才出发，6点40的车子才刚刚·······”没等司机说完，小女孩又急急地跳下公交，一边拼命地奔跑，一边朝着刚开出不足百米的公交车歇斯底里地狂喊。可是那挤满叽叽喳喳的学生的公交车上的司机又如何听得到啊，车子还是无情地消失在雾蒙蒙的公路上。我下意识地看看手机，正好是6点20，此时小女孩也绝望地停住了飞跑的步伐，手无足措地站在路旁······

　　看到这位女孩追车的情景，使我想起女儿几年前每天清晨上学也是如此：不管是晴天还是雨天、夏季还是冬季，此时此刻都必须按时到校。好在我家离学校稍微近点，孩子在早上尤其是冬季的早上可以幸福地多睡那么几分钟，要知道她们晚上不到12点是想不到就寝的。所以，哪怕就是那几分钟，对她们来说也是难能可贵的。此时此刻，我想，要是我今天开着车，要是我此时有摩托车或者自行车，我一定将她送往学校。我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的士，如果有，我一定出钱让出租车司机将她送去，可是一辆也没有。此时的我也像那位女学生一样那么无助，尽管我对她很是同情，很想去帮助她，可是，我只有一颗爱莫能助的心。

　　我准备走到这位女学生的身边去问问具体情况，安慰安慰她，看看还有什么其他办法让她尽快到校不迟到。可是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她突然蹲下身子嚎啕大哭起来，那伤心的哭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传到很远很远。我也突然怔住了，不知所措，鼻子不知怎么的也一酸，眼眶也渐渐湿润起来。哭声中也许她恨自己没有将闹钟调到提前几分钟将她吵醒，也许是埋怨母亲没有提前将她叫醒，也许是怪自己在卫生间多呆了那么一分钟······哭声中她也许想到了迟到了耽误早读怎么办?学生们嘲笑怎么办?班主任或者语文老师批评责罚怎办?······可是一切都晚了，我想她也可以怪那公交司机因为学生们的催促提前了那么几十秒钟出发。

　　我走到女生的身边，由于裹着围巾和戴着眼镜，我没有看清她那伤心欲绝的面容，伸出手去准备将她扶起，忽然，又一幕不可思议的场景出现了：只见她倏地站起来，一边哭着一边朝前飞奔。我想她肯定是想跑着去学校。可是要知道，从红森熙园跑到东至二中初中部，就是一步不歇，也许要二十多分钟吧?看着女孩一路狂奔，身影越来越小，逐渐消失在公路的尽头，我的鼻子又不禁一酸，动了恻隐之心。孩子，这样飞跑，你身体架得住吗?路上有那么多的车辆可要注意安全哦!我好想对她说：孩子，偶尔迟到没有关系，况且你又不是故意的，你是有特殊原因。如果老师不信，我可以为你作证。我心里默想：其实，你的人生之路才刚刚起步，今后的路还很长很长，走好每一步最重要，不在乎一时的超前和落后，你有如此的毅力和决心，相信定有美好广阔的前程。祝福你，迟到的女孩!

　　我放慢了走路的节奏，心里不是滋味，没有想到今早能有这样的奇遇。走着走着，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位女生。不知道她今天能否顺利到达学校，不知道迟到后同学们是不是嘲笑，不知道老师会不会批评或者责罚她······想到此，我突然想到曾看到的一个新闻：2018年11月8日，在亳州市簧学英才中学七年级就读的学生小华(化名)，只因早读迟到2分钟，被班主任雷老师用扫把殴打，连续打断了四把扫把。我想这样的情况在我们东至肯定不会发生。想到这，我又同情起我们的学校和我的同行们。早上6点多钟，领导和老师们都早早地起床了，要么在操场，要么在教室;晚上11点多钟，绝大多数人都酣然入睡了，他们要么在办公室，要么在学生的寝室。有谁像我们的老师的工作这么艰辛?那位打断四根扫把的雷老师固然有点可恨，但是，我绝对不认为他是心理变态，他之所以这样做肯定有它形成的原因。换个角度想，雷老师有可憎但也令人同情。想到我在乡下初中任教的时候，我也年轻气盛，见到调皮、不守纪律的学生，也曾拳脚相加或者打断了教棍，现在想起来还有点胆战心惊。

　　这样，边走边想着，心情无法好起来，再也不仅仅是因为那位迟到的女生。我在想：造成上述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什么原因?我很想究其根底。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父母?是看重分数、看重成绩、看重升学率的评价学校和教师的评价制度?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我这样一个凡人，无法说得清。走着、走着，想着、想着，已经走到我住的舜帝花园小区的大门。(此故事绝对属实，毫无虚构)

责编：丁松　排版：夏显亮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胡孝清,56岁，安庆宜秀区罗岭镇人，现在东至县工作，东至县作协会员，发表散文若干篇。

孔雀文化投稿须知(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