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小说：三棱醉酒 /宋殿儒 / 开普饭

宋殿儒，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文学杂家，小说、散文、诗歌、评论……都贸然尝试……追求艺术真实和文学批判，平民一个，也曾在国内外数百家报刊发表文学作品，出版小说集《爱情油菜花》，多篇作品入选年度选本和大、中、小学生教辅书籍。鲁迅文学院88年高研班学员，现在某县广播电视总台做新闻工作。很喜欢泰戈尔那句话：“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飞过。”

　　三棱的名讳有来头。有人说，三棱爹是个酒鬼，家里总是有酒。三棱小时候，因贪饮美酒，喝了他爹放在桌上的酒，醉后摇摇撞撞地将头挤到人家鸡窝里去吃人家的生鸡蛋，结果出来时，被夹在了鸡窝门框里，硬是把个圆圆的脑袋跟挤成了三棱形。

　　三棱自小就被酒鬼的爹给熏染成了个小酒鬼。到他十八岁那年，他爹死在了酒桌上，而她母亲一个人拼死拼活的干，挣的钱也不够他买一斤每天必须下肚的酒。开始时，他背着妈翻她口袋，直到妈的口袋没啥翻头了，开始去偷左邻右舍的鸡鸭鹅，最后胆子大起来，下夜偷村里人家的牛和猪。后来被村里人发现了，就溜出了村，到城里去偷了，再不敢回村。

　　三棱没有经过小偷行业的训练，没有那个“好”技术，可三棱有偷人的天赋。三棱进城十多年，进店入户偷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

　　三棱出外偷了十多年，不是没想过妈，想妈的可怜，经常在夜里自个儿哭。往往是哭完了，就连夜偷偷地跑回去，悄无声息地顺门缝给老娘塞一叠钱。

　　三棱说，他爹是个酒鬼，不务正业，不管他妈，让酒给弄死了，那是活该！是天睁了眼！跟爹不一样，经常想着妈，他是孝子，天睁眼看得清，要不偷了十多年咋没失过一次手？

　　三棱偷完东西吃饱喝足后，夜里也总是睡不着。不知是什么原因，后来遇上女乞丐后，就能睡得香甜了。

　　三棱和女乞丐好的时候，经常会想起初遇她的那个夜晚。那晚狂风大作雷鸣电闪，他趁人家出门收晾晒衣服的空儿进屋偷走了人家的一套金首饰。刚刚转过一个墙弯儿，就碰上个女人昏睡在地上。三棱开始没有理她，可是他没走过去三步，就旋风般地回来了，扶起了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确切说是女乞丐。女人少气无力地看看他，就用手示意自己的嘴巴。三棱明白，她是饿昏了，就赶紧把女人背到了自己住的出租房，尔后又赶紧跑上街，给女人买来饭菜和一大堆好吃的。

　　就这样，三棱竟一见钟情地爱上了这个并不难看的女人。那晚上，他亲自烧了三大盆热水，让女人好好地洗了个澡。洗澡后的女人，一下子把三棱的小屋照得铮亮。三棱看着这个光鲜的女人反而有些局促不安起来。女人却并不害羞，一下就钻进了他的被窝。就在三菱禁不住要吃女人禁果的时候，女人突然推开了他，一本正经的说：“俺可要你说清楚，俺这一作女人可就跟你跟死了，你一辈子不得变卦！”

　　打那天后，三菱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每到晚上再也不觉得这世界缺什么了。女人从此慢慢管住了他的钱，也管起了他的酒。三棱没敢给女人说实话。三棱给女人说他在一个公司出苦力挣钱。

　　三棱只从有了女人后，就像屋了有了尊神，他不怕女人打女人骂，就怕女人晚上不让睡她。所以三棱偷回来的钱多数交给女人，在家里也不敢喝酒，忍不住了，在外面偷着喝几口，也要等酒劲下了再回来。照三棱的说法是，女人的话不能不听，但也不能完全去听，就像这美酒，如果一点儿不喝，那夜里跟媳妇睡床上的功夫就有些差劲儿，酒都能壮阳，得喝几口儿才好弄事儿。

　　这天，三棱决定去“光顾”那家经营烟酒的商店，随后美美地过过酒瘾。三棱想自己都三十的人了还没喝过大官儿才能喝上的那些美酒，这个店里就酒应有尽有，一定得去，一定得喝，不喝那是人生的遗憾！

　　三棱白天采好了点。他知道，这家店的防范设施是很高级的，一般的偷工绝对进不去，他，有门儿——这家店的顶棚有个可以揭开的气窗，只要弄根绳索，系好就可行事。

　　是夜，三棱没费多大力气就进到店内，第一要务当然是扫光店里的现金，他不知多少，反正只要把自己腰包塞满就不要了。他很容易地塞满了腰包。正要离开收银柜的时候，突然看见隔壁屋里的门缝中突然射出了一束光。三棱心里“咯噔”一下，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三棱倾耳静听里面的动静。里边传出了强烈的女人的叫声，这不是一般的叫声，而是那种情况下很受活的叫声。三棱和女人之间有过这种声响，那情境如腾云驾雾般美妙。

　　三棱悄悄地溜到门缝边往里瞄。哎呀狗日地！原来是这老板和自己店里的那个干闺女干上了。

　　三棱经常来往这个店，店里的每个人的情况他都知道。三棱看到的那一幕可不是自己和女人那样的，这情景他从来都没见过。三棱心想：“你狗日的是畜生！你竟用那东西折磨干闺女！”

　　三棱嘴里虽然在骂，但心里却有点不对劲儿。三棱忽然恨起了店老板这个狗东西！不由自主地顺手握住了一个硬东西。三棱想冲进去砸碎店老板的狗头，当他下意识地举起这东西时，才发现那是一个酒瓶，瓶口开着，里面有酒流出来，酒香扑鼻。酒鬼仅凭味道就知道这不是一般的酒，一定是大官儿喝的那些酒！三棱禁不住酒香，挪开身子，摸索到名酒柜前……

　　三棱狠劲地握住了一瓶酒，又狠劲地扭开了盖子，一仰脖子，“咕嘟嘟”半瓶酒就下肚了。三棱用袖子抹抹嘴，心里骂道：“真他娘解馋！我操，你弄你的干闺女，受活！我喝你的酒，受活！日你妈！咱一码事儿又不一码事儿！日你妈，我喝死你这个缺德货！我喝死你……”

　　三棱嘴上喝着，心里骂着，慢慢就迷糊了，睡着了，到天亮还没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