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体场域与主体性寻找|混沌互渗(一)
我的兄弟啊,以我的泪水,进入你的孤独之中吧。我爱那人,他意愿超出自身而进行创造,并且因此而归于毁灭。
——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加塔利涉猎广泛,本书内容充沛,本文仅限于探讨第一章内容——《论主体性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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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体性听命于普世价值幻觉;言语活动听命于符号机制。使得主体性生产偏离心灵以及相关一切东西,走向“扁平化”利益导向的态度,于是积极与消极的二元化判断以此消彼长的势头循环往复。如何摆脱这种无谓的重复?不是去寻找以及建立一份固定答案式的个体类型,或靠近目光所及范围内的“成功典型”,而是发现并重新搭建主体化的各种交流。
“'可共享的感受’(affects partageables)与'不可共享经济的感受’(affects non partageables)之间的辩证法就这样构建了主体性的各个突现阶段。新生状态的主体性,我们将不断地在梦、谵妄、创造性兴奋或者爱情中重新发现它”(引自原文)
主体化的产生不是取决于一种价值取向或审美范式,抑或是拿来主义的片面嫁接;而是创造。创造中含有关系化的梳理与联结,以及实践。如何调动个体化的幻想、如何找到各类质料的锚点与阀限,是实践的前提。
“生活意义的贬值促使自我形象(image du moi)的分裂:它的表象变得混乱不堪、自相矛盾。”(引自原文)
“对…的态度”充斥在生活的各个维度,但态度本身的缔造权始终归属于历史-时间,而非自指涉。由此,态度本身作为外部质料,反过头来质疑主体的个体化,形成个体场域与大型社会环境的两相隔离。
属于主体性的联系过于庞杂——须得在无限广大的社会语境的夹缝中平衡保持个体存在,而历史-时间的操纵性包含其中。人容易从其中逃离,或者求取于一种虚妄的价值观支撑——寄希望于死后世界繁荣;或者不断地对能指-所指结构进行拓充与改造。
“我选择了这样一种无意识:它重叠了多样的主体化叠层,也就是具有可变的外延与融贯性(consistance)的异质性叠层。……重要的不是最终结果,而是这样一种事实:多成分的制图方法能够与主体化过程共存,由此可能使主体性生产方法的重新占用、自创生成为可能。”(引自原文)
将结果导向的显象层面意识转化为过程性-纪录性的意识,试着在有意识与无意识的创造过程中把握自身的主体性建设,试着剔除利害感来面对非功利性的判别。这将成为新的个体场域,并且与社会场域不相隔离;这将是通过更为恳切的认知,对内容的自律化。
部分主体化与各种诉求有关,创造不是一个动作,而是贯彻于心与物之中的种种形式集合。否则,作品、作者与观众之间就会形成孤立与隔离。这三者都无法单独作为主体而存在。对于作者来说,创造是一种自身意志的显化;对于观众来说,面对该作品是自身意志的能动捕捉,同样是一种创造。作品不单单作为一种固定材料存在,观众若孤立地将捕捉到的内容碎片强加于作者,则只能使能动的创造性在固定审美体系中僵化。
“在音乐中,巴赫金强调了这一点,孤立和创新不能再价值论上与材料又联系:'孤立的不是发声学上的声音,虚构的也不是布局序列上的数字上的数字。被隔离的、虚构而不可逆转的是对事件的追求,是对价值内涵的专注情绪;这种专注的张力因隔离而毫无阻碍地消解,成为平和而完成的东西。’”(引自原文)
若要将主体化确立在更为广泛的存在领域中,则需要复调式的主体性生产。感知-捕获-幻想,在时间的维度中形成各种不同的方向,由此,表象内容的意义消遁,取而代之的是表达动机的涌现与流动。时间作为其转折运动的重要认知对象,转为内在,同时产生催化作用。框架、分类结构变得被动冗余,自律性作用凸显。
我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个体系、关系网,而是生态化装置。从结构化的认知中寻找主体,成为事实上的幻觉。当注意力转向主体性探讨,被动判别变为主体性生产,表达与内容不再割裂。而表达与内容的共相,形成机器场域——运动性质的场域。
“表述装配的存在论功能就在于对话语性的各种链的这一使用,以便确立一个关于重复、强度持续的系统,这一系统被极化于辖域化的存在之域与解域化的无形世界之间。”(引自原文)
由此,我们将脱离是与否、肯定-存在——二元对立的幻觉,以一种超越性的视野来观望历史进程。过程性的-时间性的指涉、存在、选择等更具有符号链的性能。非抽象-简单的逻辑设想
是直接可以显现的事实性改变之前提。
由此,存在或本质的意义不再是固定的,而是超越且延伸性的。主体性生产应向着多样化、潜在性与过程性敞开。
此致
祝大家多读书、读好书
我们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