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人在京山——挑着草鞋去上学(连载之二)

惠亭水库

考取京山一中后回到家里,母亲在家,父亲在后门的河边洗东西,当我告诉母亲时,父亲也听见了,他说:“考取了,考取了,看哪来的钱去上学。”此刻,母亲喜忧交加,沉默不语。
  
为了筹集上学的费用,我顶烈日冒酷暑,拼命地下湖去割马草,一担一担挑回家后,四处叫卖,才攒下几块钱。8月份,自家田里的棉花开始炸了,我和母亲捡了几斤,又卖了几元钱。姨妈田里的谷黄了,我们全家帮忙去收割,金黄的谷子整好晒干后,姨妈给了四斗,我挑上街卖到收粮站,又得了大几元钱。
算一算学费仍不够,母亲只得回娘家向外婆和堂兄弟们求援,挑回几捆齐草,我搓草索子,母亲打草鞋,晚上打到深夜。母亲告诉我,外婆也在为我打草鞋,到时叫我挑上街来卖。
到了上学的前夕,我到外婆家去挑草鞋,外婆见到我高兴地说:“儿呀,你长大了,到外面去读书,这就好了,读书一定要用功,将来成为一个知书达理的人。”她说完后,从床头边掏出一个小包递给我,我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个烈属证书。
外婆对我说:“你外祖父为革命牺牲了(外祖父叫刘先科,据天门县志记载:‘刘先科,男,1896年—1932年,文岭村,乡苏维埃政府秘书’)解放后,人民政府把我定为烈属,每月给我8元钱的抚恤金,我就靠这和打草鞋维持我的生活,这个月我还没到乡政府去领,你拿着烈属证到乡政府帮我领回来。”
听外婆说完后,我照她的指点,走了几里路,找到乡政府说明来意,有关的负责人叫我签了字,给了我8元钱就回到了外婆家。当我把钱交给外婆时,外婆抽出2元钱硬要给我作路费,我再三推迟,她硬塞进我的衣袋里。同时,给了4提草鞋,我挑起草鞋向她辞别,她一直送我到湾后。
  
第二天,我把外婆给我的草鞋和母亲打的草鞋一起挑到五华山去卖,等了大半天,没有人过问,因卖草鞋的太多,买的人太少了,我只好挑回家。母亲说:“皂市卖草鞋的太多了,等你上学的时候,挑到京山去卖,卖不完的留着穿。”
等到8月尾,该是上学的时候了,我约了周燕发、胡友英和周常美等同学。我挑了11提草鞋和行李,还带了他们一部份行李,满满的一大担,行程35公里,走了一整天才到了学校。
  
第二天,我挑了10提草鞋到西街去卖,等了好一会没有人过问,我只好找了一个摆摊的老板,说明我等着钱报名,他才勉强收下了。此时,我才舒了一口气,算是基本凑齐了报名的学费。回到学校同周燕发一起报了名,交了学杂费、书本费和头一个月的生活费。
9月1日正式开学了。从此,我们开始了新的学习生活。

敬请期待:天门人在京山——千方百计筹学费(连载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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