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青春叛逆期的丫头
文/涵子
今夜,我几乎是一夜无眠,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醒来,我的孩子。
还有五个多月就要中考了,你依然沉浸在你虚假的努力里不肯自拔。每天晚上,作业写到十二点多,一点多,表面上看多么的努力啊,我看着很为你的健康担忧。事实是怎样的呢?当我知道你以查资料为名用我手机看视频时,我疯了,心绪久久不能平静,不由想起自己贫穷苦难的曾经。
我头一次,也是至今唯一的一次做你的母亲,再无他途可供习练。我以为我用爱,用心摸索着,呕心沥血,会做一个好母亲,一不小心竟做成了你的仇人。如果,你能听进些许,我也不后悔今日作这仇人了。
我没有能力让你锦衣玉食,我却也没有培养你吃苦耐劳的品格,这是我最后悔的事。
我生于临湖而居的小村子里。交通闭塞,村民质朴,只能靠着土地里刨出的一点口粮勉强度日。在我16岁以前,村子里还没有通上电。穷困是村中大多家庭的常态。许多父母让孩子辍学来减轻负担。我的父母节衣缩食供我和妹妹弟弟上学,数年下来,我家更穷了。
在我上高中时,家里已经是四下举债。在学校里早晚是一碗稀饭,一个馒头,中午是米饭和一大盆没有油水的水烀大白菜。馒头经常半生不熟的,手摁下去,便起不来了。有同学为了泄愤,将馒头往食堂的墙壁上扔,甚或用脚踩上几脚,再去校外买其他吃的改善一下伙食。我不能,我要靠着这半生不熟的馒头来填饥肠辘辘的肚子。
校园内里的私人小饭店里有热腾腾的阳春面,碗里碎芫荽,青蒜花,加开水一冲,真香,1元钱一大碗,5角钱半碗,还有那韮菜粉丝加了香花生的大饺子放在油锅炸,金黄香脆,香味儿老远便闻到了,肚里的馋虫被诱惑得蠢蠢欲动,可我必须忍着。多数的情况下只能饿着肚子闻一闻味儿,舍不得口袋里为数不多的几个零花钱。这点钱也是父母牙缝中省下来的,供我必需的花销,我怎能乱花?
高中的化学老师声音有些小,听力不是很好的我,化学越来越差。多么渴望能有一本化学的辅导书啊。听说辅导书城里有卖的,我没有城里的熟人,我更没有钱,只能想一想。高考也因为化学让我做了许久许久的大学梦破灭了。
父亲想让我去复读一年。长期高负荷的劳作,让四十几岁的父亲已是老态毕现。当时对于高考形势一无所知的我觉得复读是个未知数,再也不忍给父母增加沉重的负担了。就这样咬着牙放弃了坚持许多年的大学梦。
生活对谁都不会优待,你越是没有能力,越是处处坎坷。一点风霜雨雪,你便已无力招架。别人住在冬暖夏凉的大房子里,优雅的工作生活着。没有文凭没技术的我,只能做些没有技术含量,不需要文凭的苦力活。租住的房屋只有几平方米,冬冷夏热,整天生活在嘈杂声中,为温饱而奔忙。夏天,皮肤被晒得发黑甚至蜕皮。冰天雪地的冬天,衣衫单薄,手指、脚上全是冻疮,在被窝里焐暖时奇痒无比。
我曾吃了许多苦,是从没有吃过苦的你想象不到的。我也不想你再吃我吃过的苦,只愿你能享我所未享过的福,可以去看一看你想看风景,走一走你想走的路,拥有你想要的美好。
我知道,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所有的美好,唯有努力的人才配拥有。所以,我的孩子,我希望你在该努力的年龄不要蹉跎了岁月,留下无尽的悔恨。
为了有能力给你提供助力,我除了做好本职工作,我还利用闲暇时间充电学习,努力去考证,以便兼职,可以为你多攒些钱。我很怕,在你需要我经济上的支持时,我没有,那是我能在努力的路上所能为你做的,其余的苦,我替不了你。你是我这些年努力的最大动力。
曾经穷怕了的我,向来不敢乱花钱,为你,我从无一丝不舍。几千,上万块,只要你需要,我想方设法也要给你凑出来。
曾经总也睡不醒,有起床困难症的我,如今早上像上了发条的闹钟一般,到点便揭被而起。能为你提供一丝助力,我的付出都是值得的。纵然,如今你视我若仇人,我也无怨无悔。只想你能潜下心去,认真地搏一搏。结果从来不会陪着你去演戏,唯有用心付出方有收获。妈妈愿你青春无悔,前程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