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广兴丨初读沙漠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如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每次读到唐朝诗人李贺的《马诗》,总为未能领略沙漠的风采而遗憾。今年经呼市去包头,路经库布其沙漠,于是便与沙漠有了近距离的慕面。
车在广袤的草原中行驶数小时,便来到了库不其沙漠景区山门,没等导游讲完优惠政策,大伙便急匆匆,欲购票入门。
我们穿上沙靴,轻装乘坐上沙漠冲浪车。冲浪车穿过防护林,进入沙漠,在沙滩、沙漠峰、丘间,艰难爬行起来,后边留下一路尘烟,具体说是沙尘暴,接地连天一如沙龙狂飙。生命的绿色迅疾被苍凉的米黄所代替。抬眼四顾是一丘丘沙岭盘亘、一座座沙峰绵延,满眼的黄沙、渺无生机的苍茫世界。这里不要说植被,就是传说中的沙柳,沙松,也几乎如阴天夜晚的星辰般稀少。生命在这里,显得是那么的尊贵、强韧、执著、单调和脆弱。而沙漠中的生命,对生存是那么的渴望,向往,让人望而敬畏、顶礼膜拜。
车到终点,我们下了冲浪车。一踏上沙漠,感到似在云端,走在绵绵的白云上。又似行进在棉絮堆里,举步维艰。千辛万苦爬上沙岭。此时,气喘吁吁地站在沙峰上,抬眼看沙,真乃是“纵看成岭、侧成峰,高低、远近各不同,不识沙漠真面目,只因身在黄沙中”了。捧起细沙一看,这哪里是沙粒,说是沙面一点儿也不为过,难怪导游说:“到沙漠里尽量少打手机、注意戴上眼镜、有照相机的要用纱巾尽量围上,不然进了沙很麻烦的”。起先真感到导游的骇人听闻,现在感到导游的善良和坦诚。是啊!大海边的卵石,那么光滑圆润,是经过海水,千万遍揉磨的结果。沙漠的沙,如此的细腻,是经过狂风,千万遍的过滤才这样子。
我们走在沙漠里的沙丘、峰壁上,到处可以看到干枯的树干、草根和藤蔓,偶尔看到一颗叫不上名字的绿草或沙柳,也是孤单单的挺拔倔强、满身的创伤,有的裸露着粗壮的根系,有的如丝网般绵长,他们清一色的都干瘪、恽裂,似在诉说生命的沧桑,看他们把那滕蔓般的根系,紧紧地扎在沙丘里,有的露出2-3米长,有的几乎全裸在外,尤其是看到有些小树,枝干埋在沙漠里孤零零的露出一点枝丫,四周没有伙伴和一点生命的痕迹,可他依然顽强生长,真让人感到有一种生命的泣血的悲壮。
为了感知骑骆驼走沙漠的情调,也为向沙漠的纵深挺进,我们分两波次骑驼,进入沙漠腹地观察。这里的骆驼可能是训练的原因,可导游说这里的骆驼有灵性。一见游人,便单腿跪地慢慢卧下,待游人坐稳后站起。骆驼是8个一队,互相连接纤绳,成一字雁阵行走,坐在驼峰上,你用腿只要轻轻一夹,骆驼就会加速,连夹三下最快。由于骆驼行进较慢,坐在峰驼中间很舒服,听领驼人说:“时间一长会磨伤人和骆驼”。我们在骆驼上,起先有些怕,适应后便是笑容满面,唱声叫声一路。在驼峰上抬头看天,天很低、因是阴天,云灰蒙蒙的,空气有些闷燥,但感到有微微的细风吹拂着的沙在飘荡,不然耳内脸上怎会积满了沙膏。
我们真感谢天公作美,今天是阴天多云,试想如果烈日高照沙漠,那会是一个什么样子,我想沙漠中温度一定不低,如若再裹着飞沙,在此游玩,说是考验、实是熬煎。忽然,天似有意让我们感受风暴,起了风,细沙弥漫起来,先是沙面轻轻的打起沙旋,继而天地间尽是沙雾,后来远方风已掀起一道道沙浪墙,犹如大海里的浪涛,滚涌翻腾着扑来。我们欣赏着、咆哮起来,慌乱中急切切下了骆驼。
有经验的导游,也许怕我们少了项目不能尽兴,就催促我们赶快爬上沙峰,去体验滑沙的旅游激情项目。滑沙,其实是一条一米来长的木板,放在陡峭的沙峰上,让人坐在木板上,顺着陡峭的沙峰往下滑。站在风中的沙峰上,望着幽深的沙谷,真有一些害怕,有胆大者飞驰而下,犹如大海里的冲浪健儿,也有的连滚带爬,当我闭上眼飞快的冲入沙峰谷底时,似有余味未尽感。此时,风更大了,眼已无法看天,只好凭感觉,听喊声,随滑沙技师,绕道沙峰低脊处往上爬,再转道到停放沙漠冲浪车场中。爬上冲浪车,已是风沙漫天,阴风呼叫,沙暴如柱盘旋,沙峰、沙丘如变换的军阵,又开始了新的组合。我们走出沙漠听开车师傅讲:“今天因天气原因,景区没开放,游人只有你们几个”。我们回头看着沙漠内的昏暗弥天,真真的庆幸我们的福缘,感谢上苍,让我们领略了沙漠的景貌,也更应该感谢沙漠,为我们进行的全新、全过程无私的表演。
返回途中,实感北国之行,受益匪浅,不单单是视觉、感官的享受,更主要的是理性的认识到造物主的神奇与匠心、生命的波澜壮阔和天地的空旷博大,拓展了心灵的空间。当然,更主要的是直观的近距离感到沙漠,是生命的荒原、窒息地,在那里,让我们体味到了,生命的另一种含义,感悟生命的可贵与坚韧,生存的残酷与危难,幸福生活的弥足珍贵。沙漠旅行这一课,永值感念。
作 者 简 介
张广兴,男,63年生,大专学历,中共党员,舞钢市人,82年参加工作,文章曾在冶金报、河北钢铁报、平顶山工人、舞钢报、紫烟等报纸杂志等媒体发表,擅长散文。现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平顶山作家协会会员、舞钢作协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