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自传】苦羊寻草记之十三:初入职场 | 楼晨
在无锡三个月的艰苦学习结束之后,我们回到了雎宁。车间里的机器已经全部安装完毕。
不久,也就到了一九七一年五月,雎宁纺纱厂和织布厂正式合并了,改名为睢宁棉纺织厂。
从那开始睢宁棉纺织厂就一直是全县最大的国营企业(2000年5月由港商收购,后成立了天虹纺织集团,综合实力列全国同行业前二十强),年产值、劳动用工和税收为县里第一,是县里重要的经济支柱。全厂拥有一千多个职工。
我们第一任党总支书记兼厂长叫刘安胜,但那时称革命委员会主任,是位扛过枪 打过仗的革命老干部。他威风凛凛、雷历风行,严厉有余,亲和不足,但有强烈的事业心和责任感,很象最近央视一台播放的电视剧《火红年华》中的王牌陈队长。他以燃烧的激情把全厂职工上上下下调动到一个轰轰烈烈的比学赶帮超的工作竞赛之中,全厂就如同一个火红的革命大熔炉。
当时正值文革期间,我们车间都以部队编制称呼。纺纱、织布分别称作连,前织和后织称作排。我在的前织车间有整经、桨纱和穿扣等工序,共十一人,我是丙班穿扣车间班长。
虽然我在班里年龄最小,在当时的工作环境激励下,也不甘落后,工作起来劲头十足。
我很快就成了熟练工,每天除了超额完成自己的指标任务以外,就去帮助别人。在他人盹睡时,我就默默地主动帮她扎扣或穿扣,从不批评别人,认真地履行一个小班长的职责。
班中用餐半个小时,我都是十几分钟匆匆解决,不休息就又继续工作。在我的带动下,全班同事也积极跟上。因而,车间墙上标明各班完成产量表中,我们丙班的小红旗总是插在最前面。
当年拼命的强劳力工作,对于正处于生长发育期的我是不利的。饮食不规律,睡眠严重不足,体力过度透支,身体赢弱多病,从那时候开始就种下了神经衰弱的病根。
我是南方人,虽然到徐州十几年了,我们家还是保持着吃米饭,不吃辣的习惯。但在厂里早晨喝清汤式的稀饭、吃馍头,我一直不习惯。馍头在嘴里嚼,好像没有唾液搅拌,咽下去好难!一直到我回徐,都还没有学会吃馒头和辣椒。
我们工作第一年工资为十三元,发十一元饭菜票,另发二元零花钱。在劳动强度高,食品匮乏的艰苦条件下,我却改掉了不吃软不溜溜东西的习惯,例如粉条、茄子、豆角、羊肉等。对着几乎天天都有的五分钱一份的萝卜烧猪血,有的猪血上还夹着猪毛,从感到恶心,到后来也能闭着眼睛吃下去。
我的最爱除了是家里让人捎来妈妈烧的牛肉干或熏鱼,就是在食堂买的两角钱一份的猪大肠了,每次吃到它就暂时地满足了我对食物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