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李涉《再宿武关》:本是默默无闻的一个诗人,因给强盗写了首诗在历史留名

李涉,唐朝一个连详细生卒年月也没有留下的诗人。但他弟弟李渤的生卒年月比较清晰,生于公元772年,与白居易、刘禹锡同一年出生,卒于公元831年,那么李涉也就大致生活在这个年代,大约出生在公元769年或770年。

李涉,河南洛阳人,年轻时曾住在洛阳梁园。梁园是梁孝王刘武营造的规模宏大的皇家园林。梁园是以邹阳、严忌、枚乘、司马相如、公孙诡、羊胜等为代表的西汉梁园文学主阵地。后世谢惠连、李白、杜甫、高适、王昌龄、岑参、李商隐、王勃、李贺、秦观等都曾慕名前来梁园。

李白曾在梁园居住长达十年之久。公元744年,43岁的李白被唐玄宗“赐金放还”,从长安到了洛阳,就住在梁园,一直到公元755年,为避安史之乱,54岁的李白携妻宗氏到南方,才离开梁园。李白曾写下著名的《梁园吟》,其中既有“人生达命岂暇愁,且饮美酒登高楼”的豪迈,也有“昔人豪贵信陵君,今人耕种信陵坟”的感慨。李白也曾在《书情题蔡舍人雄》中说:“一朝去京国,十载客梁园”。

由此可见,李涉年轻时就居住在梁园这个充满文学气息的地方,接触到的都是文豪大家,呼吸到的空气,也许都是深深的诗味。在梁园熏陶出来的李涉,文学造诣自是不低。

一生两次被贬,最终归隐官硕。因遭遇兵乱,李涉和弟弟李渤离开梁园到庐山隐居。公元811年,唐宪宗时代,曾到朝廷干过一段太子通事舍人。不久,被贬到湖北宜昌,管理仓库,在宜昌一待就是十年,后赶上大赦,才又回到洛阳,隐居于河南登封少室山。唐文宗时代,又做了国子博士,教书育人,世称“李博士”。后来因和武昭交好,武昭因受裴度牵连被贬,年近60岁的李涉也受牵连被流放到康州(今属广东省德庆县)。从此归隐在康州所属海阳之官硕。

李涉能做“博士”,自然博学,虽然在仕途没有什么作为,做学问还是有一套的。李涉著有《李涉诗》一卷,存词六首。而且李涉的后代中,人才辈出,在宋朝,共出了李南仲、李庚、李宣、李瑛、李子昌五个进士。

李涉的诗中,有一首写给强盗的诗,这在唐诗中是比较少见的题材。公元822年,李涉正在做国子博士,估计工作也不是太忙,去江西九江看望做刺史的弟弟李渤。途中遇到了强盗,结果强盗一听对方是李涉,顿时大喜,希望得到李涉的一首诗,可见李涉的诗名在当时是很大的。

李涉在这种情况下,急就一首《井栏砂宿遇夜客》,“暮雨潇潇江上村,绿林豪客夜知闻。他时不用逃名姓,世上如今半是君。”强盗得到诗后,不仅没有打劫李涉,还赠他银两。此事一时成为佳话,这首诗还被收进了《全唐诗》。这件事,一方面说明李涉的诗名远扬,写诗能力强,同时也说明在唐朝,喜欢诗可不仅是文人大夫的事,普通百姓甚至强盗都喜欢诗,可见唐朝作为中国诗歌的顶峰时代,群众基础是非常深厚的。

李涉在被流放康州后,离开长安出发,再次住到武关时,写了一首《再宿武关》,描写了离开长安时的恋恋不舍和无尽愁绪。

“远别秦城万里游,乱山高下出商州。关门不锁寒溪水,一夜潺缓送客愁。”

——我即将离开长安,踏上漫漫旅途,高低起伏的山峦一直绵延到商州城外。武关的大门锁不住寒冷的溪水,夜深人静时,缓缓的溪水把我无尽的离愁送到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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