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望春风
寒冬望春风
今天的风和昨日的风大有不同,昨日的风是立春前的风,干冷,凛冽,逼仄,人在风里走,脸面之上仿佛被千万把锋利的小刀划割着,痛到僵木。立春过后也刮风,风却似乎是从另外一个地方来的,早晨起来就开始刮,直到中午时分,窗上凝结数十日的霜花开始渐渐融化,慢慢地就露出窗外的景色来了。在风里头走,总有一丝丝的甘甜沁入肺腑,那风虽是硬的,但是风的内质已然发生变化。春天的风,原是大地的先遣者。
渐渐习惯与某人失去联系,生活步入正轨,让人觉得这才是恰当的生活方式。从前呢,太依赖于某人,心里有万千委屈立马就跑去和人说,唠唠叨叨地,看不出人家的脸色,窃以为自己遇到的风雨才是狠角色,别人都过得云淡风轻。却不知每个人的背后都会有一则则的曲折故事,只是人家都瞒着不说。只有你,以为自己是无限美好,所遇之人皆会宽容待之。经历很多之后才明白,这世界上,唯有父母才会无私地对待子女,你疼,他们也跟着疼,你笑,他们也跟着笑。似乎孩子才是他们的整个世界,其他都是多余。
昨晚在母亲家里吃饺子,窗外也有风,一阵紧似一阵。晚饭后,母亲站在窗前和我评论这风,说这样刮来刮去的,仓房里的年货怕是要放不了多久,明儿个要抓紧着送人,该走动的亲戚要提前去看望,不走动,不活络,再好的关系也长远不了。我听着母亲的话,看她把盘子里剩余的水饺一包包装好:“这个给你,那个给你妹妹。”母亲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她的笑声也宛似窗外的风,一缕一缕的,轻轻款款的。
近日晚上在临睡前习惯了阅读《走吧,张小砚》,一页一页看,一字一字读,在磨炼耐性的同时早已悄然安顿好了一颗容易起伏的心。那个率性而为、徒步走西藏的女子,用自己的足迹证明了青春里看似冒险或者荒唐的出行带有幼稚性,但也正是凭借着这种激情,为自己的人生阅历填写了一张宝贵的资料。我看她如何遇到惊险,如何凭借机智化险为夷,又如何在与陌生人的交往中真诚以待,借此收获了诸多生死与共的情谊。我唏嘘她虽是一个女子,却能很广义地看透人间万物,在历经众多磨难之后,露出舒心的笑容,让自己的眉间发髻悄然留下风的履痕。
整整一日,心头发闷,人却出奇地安静,或者这就是自己的长项吧,每每遇到难题,总是很快就会劝慰自己想开想淡,接受必须接受的,承受必须承受的,情境舒朗的时候就会心享用,逆境来袭时就坦然面对。——要始终相信,这世间万千美好里,有一二分属于自己,就届以趋向完美。
这个下午,风依然在窗外刮来刮去的,丝毫不肯停留。我小心收藏起那些破落的情绪,在桌案前安静坐下,耳畔似有万马奔腾,而心底里始终有一股和暖的微风吹拂。或者,这样的春始天气是可以出去走走的,用脚踩踩湿润的土地,用眼角眉梢挑逗一下跃动的柳梢。或者什么也不做,就在外面站着,等风一点点地吹暖,直到身体里面也抽出绿莹莹的枝条来,也好借此喜悦地舞蹈一下。——有春天在,怕什么呢?有爱在,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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