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10）如幻

如果仔细观察，

并没有一座山困住我们，

也没有我们被困住。

某天牛弟子在河边的石头上静坐，一只斑马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走了过来，盯着河水发呆了许久。

牛弟子问道：朋友你怎么了？

斑马委屈地说道：我不想活了，她离开了我。

牛弟子问他：那你自杀她就会回来吗？

斑马摇头道：不会了，她已经不在意我了。

牛弟子问道：你的自杀会伤害到他吗？

斑马摇头说道：不会了，因为她已经不在乎了。

牛弟子问道：所以你自杀的意义是什么呢？是为了报复自己？还是为了报复朋友？还是为了报复父母？

斑马愕然说：我只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痛苦。

牛弟子摇头：缓解痛苦的办法，不是终结自己的生命，而是看透痛苦的本质。我问你，当初促使你们两个人在一起的原因是什么？

斑马回答道：她喜欢我的忧郁气质，我喜欢她的温柔。

牛弟子问道：如果你的忧郁气质消散了，而她不再温柔了，你们两个还会在一起吗？

斑马回答道：不会了。

牛弟子说：所以促成你们在一起的姻缘，并非恒定的，你们的想法也在改变，改变是正常的，不改变是不可能的。并不是她亏欠你，也不是你亏欠她，而是因为在一起的因缘改变了，变成了不在一起。就像苹果本来在树上，秋天一到它就掉落在地上，是一个道理。

斑马若有所思。

牛鼻子微笑道：另外，你不知道斑马是会游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