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司机的史海钩沉之一：令人无可奈何的高职"关键人"

在铁路基层站段，对于火车司机的职业，人们普遍认为是"好汉不愿干，孬汉干不了"。一些责任心不强、精力不足、技术较差、头脑反应迟钝的个别司机总是漏洞百出、顾此失彼。某机务段运用车间的W大车就是这样的一个典型代表人物。

提起W大车，简直就是铁路机务段的一个"传奇"人物，三天两头、隔三差五就会出现一次比较严重的错误操作问题。铁路局集团有限公司机务处为了强化机车司机执行机车操纵标准，特地利用列车安全运行监控记录装置(LKJ)制定了严格的控制措施。共对68项重点危险问题设置了自动控制检索内容。只要违反其中的任何项目，在退勤时就可以自动显示出来。令人疑惑不解的是，在很短的时间内，W大车竟然将"68项检索"内容中所有问题出了个遍。并且很多问题屡次三番地反复出现，诸如：错误对标、错输数据、带载制动、超速排风、防溜排风、超过最大有效减压量……W大车最"辉煌"的成绩是，曾经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创造了发生10件问题的纪录。平均每三天一件，令全段机车乘务员和运用干部瞠目结舌。

一次，W大车在列车运行中打盹睡觉。不知不觉地将机车单独制动阀手把移到全制动位，当列车安全运行监控记录装置发出"注意弛缓"的语言报警时，才如梦初醒。但是为时已晚，造成了几个机车动轮弛缓的严重后果。

还有一次更加奇葩。W大车在列车运行中盹睡过程中，每当列车安全运行监控记录装置语言报警时，他只是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机械地按一下警惕按钮。在列车进入长大上坡道时，由于没有及时提高机车柴油机转速，导致列车因机车牵引力不足而在区间停车。列车停车后又自然向后发生溜逸，监控装置提示相位防溜时，W大车方才惊醒。慌忙下闸、断电，无奈事故已经酿成。

无论是指导司机、车队长，还是车间主任，面对W大车都头疼不已。批评教育、讽刺挖苦、训斥辱骂、考核扣款、下岗培训，各种手段全部无济于事。车间每次重新分队时，所有的指导司机和车队长都千方百计、想方设法地想把W大车排除在自己的自控班组和车队之外。

总不能由车间主任亲自带着他"干活儿"吧。万般无奈之下，车间主任曾经多次推心置腹、苦口婆心地对他说："你实在不适合干机车司机这个工作。将来总有一天，一定会发生非常严重的事故。到时候你和你的老婆、孩子，还有指导司机、车队长、车间副主任、书记、我及段有关领导都会受牵挂跟你一起倒霉。""尽管现在机车乘务员特别紧缺，很多人申请改职都得不到批准。但是对于你，我可以网开一面、特殊照顾。派班员、分析员、信号员、外勤司机、地检司机等工人岗位，你可以随便挑选，只要不当机车司机就行。"没想到，W大车痛哭流涕，苦苦哀求。一方面表示自己从心里喜欢机车司机这个工作。另一方面，老婆在单位长期下岗没有收入，加上孩子上学，家庭生活非常拮据。特别需要这个工作养家糊口。车间主任左右为难、不知所措。如果采取强制断然措施将他改职吧，一方面，于心不忍下不去手，不想因为自己的决定而降低他的收入；另一方面，人家并没有发生特别严重而导致撤职的事故，强行处理毕竟违反有关规定。

实在没有办法，运用车间只能将W大车保留机车司机职名，实际降格为副司机使用。然而令人不可思议的是，W大车却鬼使神差地考上了工人技师。并以此为理由，强烈要求恢复机车司机的值乘资格。被车间领导义正严辞地拒绝后，又多次找到了主管运用的副段长。再三表示自己的工人技师资格是经过铁路局集团有限公司的正规考试、考核得到的，证明有一定的技术水平，并且自己也有决心痛改前非做好这项工作。发生问题可以考核扣款和下岗，车间和机务段没有道理剥夺自己驾驶机车的权利。主管副段长被纠缠得焦头烂额，只能责成所属运用车间对他进行重点帮教，限期恢复司机工作。无奈之下，车间只好对其进行"回炉重炼"。车间主任为W大车精心挑选了一个全车间机车操纵技术水平最高的司机，量身定制出一整套详尽的教学方案 ，手把手地言传身教。三个月的期限很快到了，W大车虽然进步较大，但是注意力不集中和头脑反应迟钝的"硬伤"仍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到期了，如果"不交作业"，无法向主管副段长交差。车间主任硬着头皮又为W大车精心挑选了一名全车间最好的副司机，千嘱咐万叮咛，要求副司机一定要时时刻刻不间断地监督、提醒，全力包保。并责成指导司机和车队长每月要至少用半个月的时间轮流对其跟车添乘，再一次把W大车推向行车一线。

然而，好景不长。领导的良苦用心对于W大车来说可谓杯水车薪，收效甚微。指导司机和车队长分别负责管理几十和一百多人，不可能把精力全部投入在W大车一个人身上。只要是指导司机和车队长不在机车上，W大车很快又是险象环生、问题不断。在车间的68项问题自动检索中，经常高居榜首、独占鳌头。

更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几年后，W大车又匪夷所思地考取了高级工人技师。这下子，人们啼笑皆非，有关领导对他更没有办法了。如果说他技术不行、业务太差吧，堂堂的高级技师职务，毕竟是人家光明正大地考上的。正常使用他担任机车司机吧，又各种错误不断出现、层出不穷，严重地威胁铁路行车安全。长期、多次被确定为车间安全不放心的"关键人"，难以胜任本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