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帖日记】《何如帖》中的字势和字组

王羲之行书《何如帖》又名《不审尊体帖》。此帖与《平安帖》、《奉橘帖》共一纸，横46.8厘米。摹本，硬黄纸本。纵24.7厘米。3行，27字。台北故宫博物院藏。帖中“怀充”押署系唐怀充，“察”系姚察。

释文：羲之白：不审、尊体比复何如?迟复奉告。羲之中冷无赖，寻复白。羲之白。

《何如帖》在王羲之信札中是比较纯粹的行书法帖了。书写节奏上不像草书那样变化多端。笔法上也没有那么多花样。整体章法上也不甚跌宕。但我认为有两点应该作为该帖的主要学习点需要注意：

一：字势。

王羲之的行书大多有欹侧的特点，这方面米芾和王铎的书法中多有继承。做个比喻：把每个字看作人的神态来看，我们可以发现，有的字仰视，而有的字在俯视，比如“何如”二字，感觉顾盼生姿，彼此眷顾。还有“体”字，虽然是一个字，但左右结构却像似两个人背靠背左右观察。“审”字像歪着头，第三行“复”字像是朝着右下方奔跑等等都表现着一种姿态。我们看颜真卿的楷书则多端庄，忠正烈臣，真是自如其人。这就是一种形而上的神采。书法之道，神采为上，形质次之。我们学习古人甚至模仿古人，也应该“唯观神采，不见字形”，如果无视神采而盲求字形相似，可谓大谬矣！

二、字组。

行书的字组没有草书那么明显，但也是有的，它直接影响着欣赏者的视觉节奏。比如“羲之白”三个字视觉上顺势而下，感觉不到什么停顿。“不审”二字突然变势，这在我们视觉上是一种停顿的感觉。紧接着“尊”“体”二字的稳重使我们的视线速度慢下来，然后“比复”二字又转轻快。“比复”二字左边的笔画位置上下对应，右边也是上下对应，像一把小梯子，直接就下来了，这就是第一行的视觉节奏。第二行“何如”二字的俯仰关系感觉在这个地方有一个“迂回”之感，然后继续下行，“复奉”二字一虚一实，形成一个小组合，节奏慢下来，下面“羲之中”又直下。速度加快，最后收尾处略加停顿。第三行几个字处理的左顾右盼，感觉在走曲线一样，最后“羲之白”顺畅收尾和下面空白形成“势”未绝之态。这种视觉节奏就是书法中的音乐属性，盖无声之音乐当作此解。

读帖悟道，快乐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