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谈 | 画鱼人语--陈永锵
《清夜无尘》 陈永锵 纸本设色
鱼无言?君不见,鱼终日喃喃?祗是人不知鱼之所言而已。
儿时嗜鱼成癖,买不起金鱼,便到那野河涌捕些“花手巾”“狗尾娘”之类的小鱼来,养在刮去水银的废暖水壶胆中观赏。我看,这些宝贝儿对我并不友好,老斜眼看我,嘟着那嘴儿不知暗里任骂些什么?于是我不再如此的爱鱼。
《清夜无尘》 陈永锵 纸本设色
务农故乡,不能不养鱼,因为鱼是我们村人的衣食!这种养鱼,当然不是我儿时的养法。买鱼花、过鱼格塘、喂养施肥,放药打针,直到从网里把圆滚滚、肥墩墩的它们一五一十地捧起。鱼,一直连着我的希翼。这种“鱼跃人欢”的爱鱼,自然颇为功利。
陈永锵作品
鱼,终日在你身边,而自以为很孤寂的你,能不移点思绪于鱼?水天中,鱼,悠然而过,那种自得其乐的超然自在得意劲,便足以拂散心头的阴霾;灌水鱼塘,那素性逆流而上(或说是“力争上游”)的傻鱼竟以为源头在此,便老跳起来,一次又一次的为逐活水而奋不顾身的“拼搏”!每见此,心中便浅尝到一丝哲思的快乐;鱼,也颇有点大智若愚,风高浪急之际,深潜下去,悠悠然如故,似不谙其头上有风波。与鱼相处,最为惬意的是,酷暑劳作之余,泡身江渚,枕流观月,再聆虫鸣,于入静中,任由小鱼们在你肤肌上的轻吻──一种无邪的温馨……
陈永锵作品
这些田园乐趣,是离我渐远了。然而,鱼,尚无日不伴随着我──我画鱼。当然,这画鱼,远不仅是“池鱼慕故渊”的川思聊慰,画鱼自娱,而更似是当年我“养鱼”为业的延续。画鱼可以使我成人之美,可以使我自食其力,可以使我“养廉”,既然如此,何乐不为?
《相忘在江湖》 陈永锵 纸本设色
我这“南海渔夫”依然画我自己的鱼,不必“瞄准市场走势,随行就市”投机改变我的品种,我总想起:鱼在急流中从容。
一九九三年四月八日于樵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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