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歌：山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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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那边

翻看大学期间的相册，忆起几次爬山经历。

“我……以前……可是很少爬山的……”气喘吁吁地冲着前面同样步履维艰的室友们嚷嚷，当时，我已经后悔因一时兴起拉着大学室友们来岱王山“极限”挑战了。

本就是五个不怎么运动的人，互相也知根知底，南校走到北校上课的一千米便是平日里运动量的巅峰，谁曾想玩笑般的一句“走啊，下课后去爬山，谁不去谁请客吃饭。”五个人你推我就的就坐上了公交。

待走到山脚，大家不约而同地左顾右盼一阵苦笑，我才对“舍命陪君子”有了更深的理解。

费尽浑身力气，我们终于气喘吁吁地爬到岱王山顶，那里修有一座老人像。老人手持拐杖，左有鹿，右有鹤，随老人的目光所及之处，层峦叠嶂，郁郁葱葱。山风拂面，累却舒爽，颇有一览众山小的惬意。

坐在老人脚下休憩时，我向室友们讲述了很少爬山的缘由。

小学时，我住的街叫春华街，旁边有一座小山，约莫二三百米高，没有正式的名字，大家都管它叫春华山。

放学途中，我常和几个玩伴一路嬉闹着，拐入上山的小路。春华山没有修好的山路，只是一面直达山顶的乱石坡，几个小孩身手敏捷不怕危险，一直登上山顶，现在想起还是有些后怕的。

春华山顶少有植被，反倒是被枯草占据了大片领土，几个上个世纪深挖洞广积粮年代遗留下来的防空洞就是我们的目的地，那可是探险的好去处！当我的好奇心促使我想看看山那边光景时，夜幕已经悄然降临。

其他几个玩伴害怕家人担心，各自回家去了，我独自往山后头寻去。恰逢初冬时分，傍晚山风凛冽，我直忍着哆嗦翻到了山背面，原来，山那边是一片坟地！

夜色渐浓，零零落落的坟墓影影绰绰，显得格外阴森，似乎随时有妖魔鬼怪爬出来，我顿时感到头皮发麻，打了一个寒战，头也不回地往家跑，一路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追……吓破胆之后，再也不敢去过春华山的背面。

于是，“山那边”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后来便很少爬山了。

略微大些，参加学校组织的春游，爬了一次白云山景区。那时互联网开始普及，我平时也喜好网上冲浪，已经初步有了不出门而知天下事的苗头，早已对白云山景区的各个景点失去了兴趣。

石砖铺好的山路对体力的负担与崎岖的土坡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枯乏无味的爬山过程里与同学朋友的谈天说地成了打发时间的不二之选。随着我们话语间的“冒险”渐入佳境，极地科普馆、天鹅湖等景点通通被敷衍扫过。

到达白云山顶后，我一眼望去，不出意料的摩天大楼鳞次栉比，街道上人流如潮。原来山那边依旧是城区啊，并无令人惊叹的景致，我失望地随着队伍离去了，晚上写游后感时，记忆里只剩和朋友们谈天说地了。

但是，那次登临岱王山顶，感触则大不相同。青山依旧壮丽，老人像依旧豁达，“君子”们依旧开朗，我幼时留在心里的阴霾一散而去，哑然失笑地自问，为何要在意山那边呢？

山那边，也许是山外青山，也许是车水马龙，也许是日暮时分，但即使山那边天崩地裂，也丝毫不会破坏大自然的神韵。与其担心山那边的景象不尽人意，不如把握现在，好好体验攀爬的过程，尽情享受眼中的风景。人生，无非就是一番上山下山，下山上山。

沿着山路返程时，阳光明媚，心情舒畅。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