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蕴章:纵横网络论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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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蕴章:纵横网络论书法

                   韩中清   何泰文

   记者在田先生家采访时,请他为沧州的书法爱好者题词。田教授欣然提笔,伏案疾书“听雪敲诗”四个大字。田老师解释说,写字时一定要心静,下雪的声音都能听到;写诗要反复推敲,“僧敲月下门”的典故是很有哲理的。

采访结束,记者回赠田先生一首七律:

钟情书法少年时,忘食废寝临墨池。

日课碑文千百字,夜吟李杜两三诗。

铭心刻骨田家训,秉笔凝神艺海痴。

网友荧屏听讲座,弘扬国粹万人追。

2019年4月3日,记者向田教授介绍了编辑《沧州骄子》丛书的进展情况,并请他题写书名,田先生高兴地答应了。

       日写五百大字,一气苦练十年

田蕴章先生出生在一个墨香浓郁的书法世家,当年,他的祖父在河间县做过文书,能写一手较好的欧体字。到了他父亲这一辈,已在书法方面有了深厚的造诣。

然而,令人难以相信的是,田蕴章最早爱上书法并非始于家庭。他出生在天津,未满周岁时,便离开了父亲,母亲抱着他回到故乡——河间县河西村,去侍奉他那多病的祖母。他在故乡生活了6年,当时的记忆已支离破碎。但惟有一件事至今记忆犹新。那是他4岁的时候,一天傍晚,母亲要他到村东头唐大伯家去打酱油,唐大伯名叫唐文钊,是位老秀才,破落后以卖杂货为生。在他买了酱油要走的时候,蓦然发现唐大伯在油灯下写毛笔字,他好奇地走过去看唐大伯写字,因为年纪尚轻,身材矮小,只能踮着脚尖,扒着桌沿才能看见唐大伯写的字。当时唐大伯正写一个“地”字,一下子他被吸引住了。那个“地”字写得太好看了,看字形应该是柳体楷书。从那天起,他就时常用石棍儿在砖墙上临摹那个“地”字,这就是他走上书法之路的起点。

田蕴章正式学习书法是在七岁的时候,那时他已回到天津,学习书法是田氏家族的头等大事,不论爱好与否,都必须接受书法教育,在所有的孩子中,只有他痴迷于此。田蕴章10岁时,伯父已认定他是这个书法家族的接班人,于是纳入正轨重点培养。两年后,伯父看他有了基础,才拿出欧阳询法帖《化度寺碑》要他系统临摹,并规定每天练习500正楷字。当时他一边看着法帖,一边信心百倍地对父、伯说:“我一定要在10年内赶上欧阳询!”只听得伯父淡淡地说了一声“好”,便不再做声,当他下意识地抬头看时,发现父亲和伯父正相视而笑,那分明是对他豪言壮语的一种嘲笑,幼小的田蕴章顿觉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至此,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在10年内赶上欧阳询,挽回自尊。为此,他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对《化度寺碑》从点画到结构进行了精细的临摹,此后又对欧阳询的《九成宫》、《皇甫君》、《虞恭公》几本中楷法帖进行了系统的对临、通临、背临和意临,每天坚持练习不少于500字,每天不少于5个小时练功。15岁后,田蕴章又对历代的欧体高手如文徵明、成亲王、翁方纲、黄自元等名家墨迹进行了长时间的参照学习。同时他对二王、钟绍京、赵孟頫和津门名家魏恩锡等前贤的楷书和行书进行了深入临习。

      入墨海行“三戒”,节衣食买“四宝”

田蕴章20岁的时候已经小有书名了,正当他踌躇满志之时,“文化大革命”爆发。在横扫“四旧”的运动中,他家珍藏的大批碑帖字画被付之一炬,十年如一日的临池常规忽然中断了。父辈们怕引火烧身,也不再催促他练字,惟一练字的机会,只有抄写大字报。每当他抄写的大字报张贴在街头时,总会引来众多的围观者,人们的注意力并不在文义内容方面,主要对田蕴章的字品头论足,津津乐道,长达数小时观者不散。

1970年,田蕴章所在的文艺团体被强令解散,他也被迫转业到集体所有制的工厂去“接受工人阶级再教育”。那时田蕴章仅25岁,正是人生学习的黄金季节,却终日接受着一群目不识丁的工人老大妈的“再教育”,时间长达15年之久。田蕴章说,这是他平生中最困难的一个阶段。此间,他已是万念俱焚,所有技艺全无施展之地,如吹、拉、弹、唱、写作和书法都成了多余的东西。“一定要赶上欧阳询”的信念成了一件不愿回忆而又无法忘记的事儿。他愁闷时随便写几张行草字作为消遣而已,偶尔写一篇楷书则隐约感到心痛。“不可一日无此君”的乐趣,早已从书法转入象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1976年“文革”过去,书法水平依然停留在十年前的状况,只是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在行草书方面稍见成熟一些。

“文革”过去,书法复苏,田蕴章也好像一下子从噩梦中醒来。于是,他开始了第二度的冲击书法。他从书店里买来大批的碑帖和古典文学著作,把仅有的一点业余时间都用来读书写字,此时又不时出现了许多美妙的幻想和憧憬。然而,时过境迁,他的学习环境比起十年前要困难了许多,父、伯年事已高,且分居三处,再也不能经常对他口传心授,耳提面命。田蕴章每月工资不足43元,为了书法事业他不得不戒了烟,戒了酒,并且戒了早饭。他把仅有的一点节余用来买文房“四宝”——笔墨纸砚等书法学习用品。而学习时间又只能挤在8小时以外,4口之家仅有不足10平方米的住房,他经常是等待家人熟睡之后才能学习。田蕴章先生介绍,更大的困难还是来自单位。“文革”虽然过去,他的工作处境却丝毫没有改变,甚至更加恶劣,尽管他千方百计地想逃离这个小工厂,但体制问题像铁箍一样紧紧勒住他的头和脚,死活挣不脱。由于他偷用上班时间练字,多次被厂领导当场抓获,并在大会小会上点名批判,这给田蕴章精神上造成极大的痛苦。

祸不单行,家庭又出现了危机,随时都有解体的可能。内外交困,田蕴章的精神渐渐地到了崩溃的边缘,身体也随之垮了下来,肠胃植物神经紊乱,导致经常性的呕吐腹泄,面黄肌瘦,体重锐减。他长期求医无效,遂怀疑自己患了不治之症,虽然每天还在坚持学习,但已对前途失去信心,《七律·秋夜》就是这段时间写出来的:“萧萧秋雨最伤神,泪滴枯毫纸半洇……徘徊落叶林间路,珍重飘红劫后身。”对联:“孤芳僻境愁三伏,怨鬼荒坟哭四更。”由此可见,田蕴章当时极度破败的心境,唯一能宽慰自己的只有书法。书法艺术像一盏不灭的明灯,将他昏暗的心房照亮。他在诗中写到:“潦倒不忘风月事,一床碑帖尽佳人”。“在最困难的时期,书法是我最眷恋的‘亲人’”。

   义务讲书法,直言评时弊

田蕴章先生坦言,当代书法形势的发展,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乐观,书法热潮的负面作用甚至大于它的正面效应。自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以来,一批大字报起家和背景特殊的“新潮书法家”闯进了书法界。一时间,“书法创新”的口号声震耳欲聋。“新潮派”继续以“敢字当头”,“破字当先”的“大无畏精神”来标新立异,把临帖起家的书法前辈们统统视为“书奴”、“保守派”。他们利用天时、地利很快抢占了多个领域的“制空权”和“制高点”,把大量的丑书恶札和歪理斜说塞满了某些报刊杂志,还引进了所谓“前卫派”、“后现代”的洋破烂来充当新货。田先生继续说,近些年来,一大批牛马杂交的畸形“书法”应运而生,可悲的是一些基础较好的中青年书坛新秀也都随风而下,成了无辜的牺牲品。书法界一时变成了争奇斗怪的杂耍场,复活不久的书法又被引入歧途。“诚然,中洋文化相遇,某些方面可以相融、互补,而某些方面则完全是对立的、排斥的。只有这种互相排斥,才能互相生存。我们的年轻一代仅仅看到国家在经济和科学等方面的落后,便对我们伟大的民族文化——书法艺术也失去了信心。这种做法是十分令人痛心的!田蕴章说,书法本是西方美学的盲区,他们也强要削中国书法之足以适西方美学之履,这既是书法的悲哀,又是民族文化的悲哀。然而,面对这种痛心疾首的现实,我们却显得束手无策。“人生无欲则无愁,任尔一江春水向西流”的词句,是田先生面对每况愈下的书法现状发出的一种“无可奈何花落去”的哀鸣。

1985年,田蕴章得遇贵人相助,从小工厂调到中国北方曲校工作,在那里他当了八年讲师。1987年他加入了中国书协,1988年被选为天津书协理事和评委,1989年出访日本、台湾和香港。几年间,他连续获得国内外大型书展的一等奖和特等奖,数十家中外报刊、电视台连续报道他的事迹,并以“津门欧楷第一人”为题大加赞誉。

1993年,田蕴章调入南开大学以后,在这里他经常接触到文、史学界的一些重量级人物和极佳的学术氛围,从而促使他加倍努力地读书,并通过读书使他更加热爱书法,热爱古圣前贤,热爱民族文化。随着书法教学的需要,他把学习重点转向了书法理论的研究,当然临池日课也不敢稍有懈怠。重要的是他在不断的深入学习中逐渐克服了长期自负的心理,真正认识到自己与前贤相比还是一个不及格的学生。他的《如梦令》道出了自己心中真实的感情:“痴读不闻风雨,嗜墨安知朝暮,何必问前程,一事无成虚度,寻路,寻路,人在书林深处。”

田蕴章告诉记者,南开大学这座高等学府,并不看重你是什么书协会员、理事等社会虚职以及参加过多少展览、获取过多少奖项等一些社会活动,重点是以文字发行和教学成果作为衡量教师业绩的标准。于是,他在书法理论方面进行了深入研究:十几年时间,他的著作《九成宫醴泉铭探源》、《欧楷解析》等先后问世。电视书法讲座《欧楷临池》、《楷行草书法作品讲析与演示》,受到全国各地数千万书法爱好者的一致好评。2007年以来,他在北方网录制的百集书法讲座《每日一题"每日一字》的点击率达到了亿万次。田蕴章在讲座中,直言不讳地抨击了当代书坛存在着的某些时弊,更是直截了当地点评了很多古今名家,可谓一针见血、入木三分。一时间,众多网友纷纷响应,好评如潮。当然也有质疑甚至是责骂。网络论谈上狼烟四起,口水满天。而田蕴章先生亲自披挂上“网”,他以真实身份进入论坛,与网友进行交流,一一回答问题,回应质疑,与各种观点联动。这样一来,由书法讲座带来的论战达到了高潮。

田蕴章先生感慨道:“我搞书法讲座的目的,首先是利用现代网络普及书法知识,提高全民书写水平,弘扬中国传统文化。其次是我对书法界丑书恶札横行的一次挑战,是我对书协体制亟待改革的长篇建议书,是我为了端正书风所做的最大限度的一次努力,是我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一次铁屋内的呐喊!如今,这个讲座在网上引起了一阵阵口水满天的激烈争论,这正是我期盼的效果。”

田蕴章,字存文,原籍河北省河间县。1945年生于天津,现为南开大学东方艺术系教授,书法硕士生导师。幼秉庭训,始攻欧书,聪颖好学,勤奋过人,青年时期已负书名。后遍临历代名家字帖,融会贯通,自成风格,长于楷书,兼精行草。曾赴日本、香港、台湾讲学办展,为日本《每日新闻》称作“中国之一流书道家”。多年来,他专心于课堂讲授,致力于书学研究。著有《欧楷解析》、《九成宫醴泉铭探源》、《田蕴章墨迹选》等多部著作。自2006年以来,他在天津电视台录制播放80集书法讲座和北方网书法讲座:《每日一题"每日一字》365讲,博得亿万受众称赞。

编者简介

赵志忠,笔名赵刚,号国学守望者、微妙斋主人,男,1973年4月生,河北省献县淮镇人。作品发表于《诗刊》、《中华诗词》、《中华辞赋》等。中国作家协会《诗刊·子曰诗社》社员、诗词中国·中华诗词网2017年度优秀通讯员、采风网2017年度十大新闻奖获得者、河北省诗词协会会员、河北省采风学会会员、河北省沧州市诗词楹联学会常务理事、沧州市新联会常务理事、《诗眼看世界》创始人、采风网沧州记者站站长,献县知联会理事、献县新联会副会长、秘书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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