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谷雪——黄土崖下的女知青坟

翠谷雪
作者:白描
一道芳草萋萋的斜坡。一片茂盛的果园。再往上,土崖根下,就是那个小小的坟包。坟包大半箍在黄土崖里,正面用石条砌就,一方碑石嵌在正中,上刻:知识青年张伟之墓。我在墓前默默致哀。
我想到了我看到的那张照片:短短的剪发,清秀的脸庞,一身运动装,手握羽毛球拍,正在奋力跨步击球。身姿是那么矫健,动作是那么潇洒,青春与生命的活力从周身溢散开来。然而,现在她却无声无息地躺在这里,永远地躺下,再也起不来了。我久久伫立,泪水在不知不觉中模糊了我的眼睛。
这是一次迟到的采访。她在这里已经默默躺了八个年头。她的故事对于许多人来说也许是费解的,但假使我们能公正地对待历史,假使我们有着或有过炽热的理想,那么对她那充满圣洁感情的奋斗和追求就不难理解了。无论怎么说,圣洁的东西永远和崇高与珍贵联系在一起。
1971年,陕北宜川县寿峰公社桌里大队迎来了四个西安插队学生,他们是主动申请来这里的。陕北贫穷落后,需要知识和文化,他们来寻找自己的理想。
张伟是这四人中的一个。
当地人自然对他们极为看重。插队不久,一位担任了大队副支书,一位当了大队医生,张伟与另外一位,被安排到大队林场,张伟是场长。
所谓林场,不过是半山坡上一片稀稀拉拉的苹果园子。张伟把行李从村里搬出来,住进了果园里一孔又潮又暗的窑洞。从此她把这里当家,再没动过窝,直到离开陕北。
看书、外出考察、请教专家,张伟为大队林场发展制定了一个规划。首先是要把老化的苹果树全部更新换代。她先试验了一亩密植果园,第二年要把老树挖掉,推广密植。更新换代大队领导是同意的,但密植却高低不肯同意。苹果树就是苹果树,不是杨树桐树,更不是谷子麦子,咋能密植?她拿出书本,人家不看;她讲外地经验,人家不听;她又伸出指头算账:原来一亩地不到十棵树,密植一亩地一百八十棵,就是稀植一棵树挂二百斤果,密植一棵树挂四十斤果,后者的产量也是前者三倍多。但是这笔账人家根本不相信,说密植的果树连一颗果子也结不了。
张伟见怎么都不能说服这些头头们,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带领林场劳力先按密植要求挖坑。坑挖好了,大队头头也急了,带领一大帮人来填坑。张伟左拦右挡,如何拦挡得住?眼见着一个个坑儿被填上,她忍不住眼泪汪汪。大队头头则走到她眼前,叹口气,说:“甭犟咧,按老法程办,错不了。”
坑填完,人走了。她抹去眼泪,呆呆地站在冷风嗖嗖的坡地上,反复思量,觉得还不能妥协。眼下植树季节已到,时间不等人,她把林场全体人马召集到一块,布置大家二次挖坑,她则风风火火赶到县林场去购树苗。树苗买好,她料定即使拉回去,恐怕也难以栽上,便顺路将县林业局的领导也一块拉回村里。这里的干部不认下边认上边。见县上干部支持张伟,大队头头也就不再拦挡了。费了这番折腾,密植才算行通。
树苗栽上,再从河里挑水浇灌,来回一里路。水一担一担挑上来,苗儿一棵一棵地浇灌。张伟身体单薄,但她比任何人都卖力,有时挑一担水上山,脚下崎岖小道,不小心一绊磕,连人带桶滚翻在地,爬起来,碰磕青肿的地方看也不看,重新回头去挑。四十亩果园,几千棵苗子,林场只有四五个人,需要挑多少担水?跑多少趟来回?一天下来,张伟往窑洞里一躺,浑身散了骨架一般,饭无力去做,连水也不想烧,啃点干馍,稍稍缓过点劲儿,又点起煤油灯,伏在炕边的小土台上,啃果树作务方面的专业书籍和资料。她知道想用科学方法作务果园,就必须用科学知识武装自己。有好多次正读书时睡着了,连煤油灯烧焦了额前的头发竟也毫不知晓。
春风夏雨,秋霜冬雪,自然界按照自己的规律循环往复,小树苗也按照自己的生命节奏悄悄成长。嫁接、中耕、锄草、施肥、防虫、剪枝,果园里的活路一样接一样,一年四季没有一天能闲。过去苹果作务,也是这些活路,但用的是老一套办法,比如剪枝,冬季剪一次就完事,而现在,张伟带领大家在冬剪之后,还要进行春剪、夏剪。这对当地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他们认为这样会伤果树,张伟便耐心地给他们讲其中的科学道理,直到说服他们,夏剪环剥是一项技术要求很高的工作,环剥宽度很难掌握,张伟用硬纸片剪成合适的宽度,手把手指导大家学着去做。过去防治病虫害,只知道冬天给土壤里撤“六六六”,夏天给树枝上喷“乐果”,张伟把各种不同的病虫害资料、标本挂在窑洞里,自己和大家一块学习识辨,了解掌握它们的特性和规律,再有针对性地选择农药和时机进行防治。有一次,果园里闹起腐烂病,许多树枝腐烂枯死。喷药无济于事,在过去这是毫无办法的。张伟从一本书籍上看到有种刮枝疗法,便带着大家,对病枝逐一进行刮治,病情被控制住。这一套又一套完全不同于老式的作务法,新奇而富有效益,使大家看到了科学作务果园的重要性。张伟在大家心目中,不光是一个泼辣能干肯吃苦的姑娘,还俨然是一位技术权威了。
宜川地处黄土高原,水土流失严重,发展林业至关重要,而在林业中,大力种植果树,既有利于水土保持,又能见经济效益,可谓一举两得。这里早晚温差大,适宜于苹果生长,张伟早有一颗雄心,要让这里的苹果打入国际市场,同时,她也决心改良这里其他果树的品种。她写信给北京农科院,要来北京水蜜桃芽子,嫁接在本地桃树上;还从山西临汾,引进了皮薄油大产量高的核桃树新品种,广栽于全大队的河边路旁沟沟岔岔,又从河北弄来山萸肉籽,试种在林场内。她的计划是宏大的——将来要在这块土地上形成以苹果为主的多品种果树种植基地,彻底改变这里的自然面貌和经济面貌。
村里有一位刚从宜川县中学毕业的高中生,叫李天荣。张伟听说小伙子很爱园艺,在学校里学的就是农艺班,便将此人要到林场。她需要这样的人来做她的臂膀,需要更多有心志的人来共同奋斗。
第五个年头,苹果挂果了。有什么能比这更令人激动呢?这是心血之果、汗水之果、希望之果。张伟和她的伙伴们眼看着密密实实的小果缀满枝头,欢欣鼓舞。他们计算着秋季的产量。当那个金色的季节到来之时,丰收无疑是属于他们的。小小的青果在他们眼里,无异于一颗颗绿宝石,他们更加精心地在果园里作务。这一年天旱,他们从河里挑水浇灌果树。累不怕,只要果子好好生长。
好不容易盼到广播里说降雨,大家松了口气。这一天午后,黑云果然从东南方向涌来,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大家正高兴间,张伟突然大呼一声:“不好!”大家定睛看时,只见大雨中夹杂着一块块冰雹。张伟的脸色变得苍白,从炕角拉起一件棉袄,往头上一顶,不顾一切地从窑洞里冲了出去。冰雹把树叶和果子一齐从枝头砸下来,她匍匐在果树下,发疯似的拾着一枚枚青果,哭着、喊着。众人聚集在窑门口,呼喊着让她赶快回来,她不理会。她抓着两大把被击落的果子,跪在地上,泪水搅着雨水顺脸颊长淌。李天荣见她傻了一般,赶紧顶了只脸盆,冲过去,将她硬拖回窑洞。
这场灾害让张伟如同病了一场。雹灾之后,当她摇摇晃晃出现在果园里的时候,人们发现她脸颊塌陷下去,脸色又灰又黄。但她的精神没有垮。树上还有果子,这就留下了希望。她发誓似的握紧拳头,对自己,也对众人讲:一定要以百倍的努力来补起损失,让剩下的果子长得又大又好。
给她以鼓舞和勇气的,是她在这个时刻入了党。
秋季,终于有了收获。虽说产量有限,但苹果的色泽、品质极好。收获到这样的果实,张伟和林场的人们更增添了心劲。会有一个绚丽的前景的,每个人心里都有这么一个坚定的信念。
插队以来,张伟很少回西安家里。常年住在阴暗潮湿的林场窑洞里,她渐渐感到两腿骨节时不时作痛。她写信给父母,让寄些治关节炎的药物给她。父母亲让她请假回西安认真检查一下,她说脱不开身。药寄来,自己服了几次,村里有位老关节炎病人,她又把药送了人家。除了作务果树,果树之间还种了庄稼,又养了近百只羊,五头牛,一头驴。人手也增加了,并设了专人来做饭。林场的事业蓬蓬勃勃发展着。
1977年,高考制度恢复,父母亲来信动员她考大学。父母亲了解自己的女儿,让她放弃自己的理想从山沟里出来那是不可能的,身为高校教师的他们只是劝说她:时代在飞速发展,一个人想要干成一件事情,必须拥有现代化的科学文化知识,否则很难成就事业。父母的劝告她认为有道理,她答应参加高考,但志向不变,她要争取去读农林学院园艺专业。
复习功课只能是在一天劳作之后更深人静的时候,大队知道她要参加高考,挺支持,给她复习的时间,她不要,天天照旧和大家一块在果园干活。考完试,填写自愿表,一共十个格子,她先端端正正在两个格子里填上两所学校的园艺专业,再按要求随便在其余格子里填了其他院校。复习只是挤时间进行的,但考试成绩却出人意料的好,分数竟考在重点院校录取线以上。没有轮到农林院校录取,第一批录生的重点院校四川大学核物理专业把她录了去。
这无疑意味着她将从此与自己正在奋斗的事业分手。她恍恍惚惚不能相信,开学日期一天天逼近,她仍待在林场,整日和大家一块劳动。对这里的人,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充满了感情。她的心血灌注在林场的每一根枝头、每一片绿叶上;她的汗水挥洒在几十亩山坡的每一寸土地上。这里偏僻、闭塞、贫穷,但这里也让她尝到了甜,让她感到活得充实,活得有价值。大家对她也是依依不舍,但又不得不催促她赶快回西安去做上学的准备。她答应着,却一日推一日,后来再也不能推了,她流着泪,和村里老乡们一一道别,又把林场全体人手召集到一块,就林场以后的发展计划、眼下的工作一一作了说明和布置。决定回家的先天晚上,她又把李天荣叫到窑洞里。这位小伙子自进林场后,刻苦好学,技术上进步快,责任心又极强,她把自己所有果树作务方面的书籍送给他,希望他能把这里的事业搞好。她郑重地对李天荣讲:以后她会常写信来的,同时也希望他能把林场的情况及时写信告诉她。如果需要她在外边为林场做什么事,尽管吩咐,她会努力去做。说这话时她眼眶晶莹潮润,李天荣的眼圈也一热,郑重地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正要启程,忽然从村里传来消息,说李小五大爷的手指让磨子压断了。李小五大爷是位老党员,是张伟的入党介绍人。张伟一听急忙跑回村里,只见老人一只手掌血肉模糊,钻心的疼痛使他不住抽搐。张伟见状,立即要送老人去县上治疗,老人却直摇头,说:“你今个要走哩,甭管我,赶快回去上学要紧。”张伟急了,不由分说将老人弄到村口公路边,拦了一辆手扶拖拉机,拉着老人和自个,直奔县上,县医院为老人做了截指手术,她又护送老人回到村里。
进川大后,她发出的第一封信,便是给李天荣和林场里人们的。分别短短时间,她已急不可耐,迫切想知道林场的事情。李天荣代表林场全体人员给她回了信,紧接着,她又一封信寄给林场。
天荣和林场全体同志:

来信收到,非常非常高兴。一打开信封,一股陕北窑洞特有的烟火味扑鼻而来,顿时,一种无比亲切的感情油然而生。是啊,那是我生活和奋斗过的地方,虽然我现在远在大西南的蓉城,可寿峰的山水,寿峰的乡亲们,以及那虽然不大、但凝结着我的希望、我的遐想、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林场,却常常出现在我眼前,让白云捎上我美好的祝愿吧……

我们的林场对我来说永远是宝贵的,虽然我只为她出了一点微薄力量,但每当我眼前出现一片林海和果园,就激励起我热爱生活的激情。栽下的是一棵幼苗,成长起来的却是果实累累的大树,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还有什么比这更富有诗意呢?努力吧,只有创造,只有忘我投入事业的人,才是最幸福的人。……
此后,她和林场一直保持着频繁的书信往来。李天荣至今珍藏着许多封她的信。在信里她倾诉对于陕北的思念,询问果树生长情况,叮嘱什么时候该打药,什么时候该松土,什么时候该注意什么病虫害发生。她还不断地把她能买到的果树作务方面的书籍,给李天荣寄来。
考入大学第二年,国庆节前夕,张伟收到李天荣代表林场全体人员邮给她的一箱苹果,并带来了林场获得大丰收的喜讯。她高兴极了,把苹果分给全班同学吃,只可惜苹果装在一只特意钉做的木箱内,邮寄中大都受了伤,令她分外心疼。她立即给李天荣写信,叮嘱赶紧把种植紫穗槐安排到计划中,以解决商品苹果装筐外运问题,并为她在林场时未能把紫穗槐种起来而自责。
她告诉林场的人们,再放假时,她要回到陕北来,看这里的人们,看这里的果树,她太思念这里的一切了。
林场的人们盼着她,村里的人们盼着她。可是未到假期,人们却得到她患病的消息——她得了骨结核,很严重,已经休学回家治病了。
林场的人们急了。听说冬虫夏草能治这种病,李天荣几个人钻进山里,去寻冬虫夏草。没有寻到,几个人凑钱买了十五克,寄给张伟。过了些日子,李天荣受众人委托,专程从陕北赶到西安看望张伟。
浑身的骨结核折磨得她已经非常虚弱。见到李天荣,她忘记了自己的病情,兴奋异常。她急切地向李天荣打听林场里的一切,李天荣告诉她,村里人吃到林场的苹果,都非常怀念她,现在队队都栽植果树,全大队果树面积迅速扩大,县上地区都去人视察过,准备把那里划为商品苹果基地。张伟听后,兴奋得泪水涌了出来。她踱到窗前,望着北方,激动地喃喃道:“苍天有知,大地有知,树木有知,他们知道陕北人是勤劳的,他们应该得到幸福。”
看过许多医院,病情不见好转。她想到了林场那孔潮湿的窑洞。她后悔没有及时叮咛现在仍住窑里的人注意防潮。她立即给他们写信:“林场窑洞还是那么潮吗?场里年纪大的人不少,千万注意身体,天天烧炕,避免风湿,年轻人也别大意。我知道你们经验丰富,生活安排好了,干起活来,也有劲儿。回想前几年,我对大家的生活问题关心不够,至今还很内疚。”林场的人们接到这封信,都禁不住流下了眼泪。大家心里都清楚她的病是怎么得的。张伟,张伟,你对这里没有丝毫抱怨,倒还想着我们的生活和健康,感动内疚的应该是我们啊!
病情越来越重,她对陕北、对林场的思念也越来越强烈。她几次告诉父母,她想拖着病躯回陕北看一看,这当然是不可能实现的。她要李天荣他们把林场果树生长情况拍成照片寄给她。照片寄来了,她捧在手中注视着,眼眶里转动着泪水。1982年初,她的病情恶化。她常常让家里人扶着她。靠在医院面北的窗口,久久地向遥远的北方眺望。终于有一天,她再也起不来了。她把家里人和同去陕北插队已返回城的另外三位伙伴叫到面前,倾吐出最后的心中之言:
——不要为我难过。我生命虽短,却青春无悔。我的一生是在非常充实中度过的。
——听说李小五大爷的手伤常犯疼,冬天不好过,很早就想为他买双皮手套。现在看来不可能了。希望父母代我买一双寄给李小五大爷。
——我还是要回陕北去。死后希望能把我运回寿峰,埋葬在林场。
几天后,她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亲人们按照她的遗愿,与她插队的伙伴一道,把她的骨灰护送回寿峰。村里许多人们涌到村口,含泪迎接她的归来。李小五大爷抱起她的骨灰,接过她让买的皮手套,老泪纵横,泣不成声。人们在苹果园里为她修建了墓地,召开追悼会,安葬了这位把整个身心交给这片土地的姑娘。在她住过的窑洞里,林场人们设了灵堂,灵堂正中的照片是她进川大时打羽毛球时拍下的,她寄给林场人们时在背后写了一首诗,道:
海棠开遍又一春,
心随微风故乡回。
秦女蜀道行路难,
每每思亲望陕北。
我在张伟墓前默默志哀。
正是果树开花季节,苹果树上花很繁密,空气清爽,四周很安静,蜜蜂在花丛中飞动的嗡嗡声清晰可闻。带领我来给她扫墓的是李天荣。这位她要进林场,又经意扶持培养的小伙子,在1981年已被陕西省林业局,共青团陕西省委命名为“绿化祖国突击手”。这里已被省上确定为苹果外销基地,除了苹果,早先张伟从山西引进的核桃新品种,年年都获丰收。嫁接了北京水蜜桃芽子的桃树,结出的桃子又大又甜。试验种植的山萸肉树,也有成活下来的,能成活就有希望。林场里产果子,还打粮食,连每年育出的果树苗子也能卖两千元。这是张伟开创的事业。她播下了理想的种子,这种子开了花,结了果。在她倒下之后,她又把自己化作一颗种子,深埋在这片土地上。这是一颗更为珍贵的种子啊!
张伟墓地旁的崖畔上,开放着一丛丛野花。有一种类似七里香的野花开放得格外繁密,花朵如乒乓球一般大,雪白雪白。我采摘了几枝这种花儿,奉献于她的墓碑前。
返回路上,我问李天荣那花儿叫什么名字。他说了三个字。他的陕北口音让我分辨不清是“脆骨啸”,还是“采弓须”,抑或是“草菇西”。我默念着分辨,忽然“翠谷雪”三字脱口而出。对,是“翠谷雪”,我相信我献给她的那晶莹洁白的花儿,就叫这个极富诗意的名字。

文章选自《苍凉青春》作者:白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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