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文苑】张海江:伯父(散文)
伯父年轻时肯定是个大帅哥,虽然现在年龄大了,看上去依然很帅。据说伯父娶伯母时,伯母被大家称之为井陉的“貂蝉”,我深信不疑。可以这么说,伯父伯母结婚时可以算作是金童玉女了,这是我的猜想,可惜伯母早早去世了。
伯父是我们这一带小有名气的中医,退休多年,现在自家小区门口开着一个诊所。伯父和以前上班一样兢兢业业,诊所按时开门,按时关门,很有一些口碑。他老人家平时不戴眼镜,只有在诊脉和开方时把老花镜架在鼻梁上,和人说话,抬起头来从眼镜的上方看你,连说话,带看病,很有一副老学究的样子。他的桌子上永远是摆放着厚厚的医学书,没病人时就凝神看书,他老人家经常这样的教导我们,他说做人就应该是活到老学到老,特别是当医生的,要不断地充实自己。我高中毕业之后上了卫生学校,虽然说半途而废,有一些认知还是受了他的影响。医生悬壶济世,救死扶伤,是高尚的职业,其实,这些都是做人的原则。我虽然没有继承他的衣钵,但是伯父做事认真,对人和蔼可亲,肯帮助别人,待人接物宽厚大度的人生态度,深深地影响着我。
伯父早年就搬到市里住,如果村里的乡亲们有病求他,一个电话,或者是捎一句话,他就会坐公共汽车回村,村里的人家有大小事情,只要问到他,他都会不遗余力地帮助大家,所以,村里的老少爷们都很尊敬他。伯父和爸爸这辈兄弟姊妹共八个,从小到大,感情很好。奶奶活着的时候告诉我说,他们的衣服都是依大到小轮流穿的,直到破得不能再补,也舍不得丟掉,那时候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伯父早早出去学医,也是费尽周折才学成归来,哪像现在我们的孩子想学什么都有条件。
伯父有五个孩子,四个小子、一个姑娘;我爸爸行二,我们家三个男孩,家家负担都很重。记得那时候我们天天盼望着过年,只有过年,才能吃上平时吃不到的好吃的。每年年前,伯父伯母就会把新衣服新鞋子给我们弟兄几个准备下,因为伯父会裁缝。那时候我还很是诧异,在我小孩子的印象里,是只有女人才会蹬缝纫机的,没想到伯父也会。他家几个孩子有的东西,我们也一样会有。有一年过年,不知道伯父用的什么办法搞到了带鱼,我们几个孩子抢着去洗,能吃上带鱼,就像是吃上了山珍海味一样。那时候的春节,就是一年的希望所在。
早年我在外面上学,因为学校离伯父家比较近,在同学们都要带饭在学校吃的情况下,我可以有条件到伯父家吃中午饭,也是难能可贵的。伯父伯母总是尽量挑好的东西给我吃,我的球鞋破了个洞,伯父就给我买了双新的换上。遇到下雨下雪天,我就在他们家住下,伯母早早给我铺好了被窝,在蓬松暖和的棉被里,我感受着亲人的温暖。
伯父学识渊博、兴趣广泛,是我们这个家庭真正的顶梁柱。老院子里栽着杏树、桃树、还有侧柏,院子两边用砖头砌成的花池里栽有满满的石竹、夹竹桃、西番莲,纤细的茑萝袅袅娜娜地爬出了花池外,这些都是大伯带领兄弟姊妹栽下的,使得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一到花开的季节,到处姹紫嫣红、生机盎然。
最使我记忆犹新的,是伯父一回村,家里老是络绎不绝地有乡亲们求医问药,他总是不厌其烦地送走了一个又一个。有的人没病,也要来家里和他坐坐,特别是半夜三更还有人来敲门看病,伯父已经睡着了,也要马上起床,披件衣服出去,有时候整晚都回不来,但是从来没有听他抱怨过一句。
伯父今年快八十岁了,阳光灿烂得像是十八岁的小年轻,他精神矍铄、鹤发童颜,终日在那个小小的诊所里接待着一个又一个的病人,我们弟兄们都劝他别干了,他也不缺钱,退休金养老足够了,毕竟岁数不饶人,每天接待那么多病人是很劳神的,每每听到我们的规劝,他总是一笑了之。
伯父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正如我们的祖祖辈辈一样,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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