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历史,就是传染病的流行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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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次的文章➡野味是如何杀死我们的 里提到《枪炮病菌与钢铁》这本书,很多朋友表示非常感兴趣,也有很多开始阅读了。
于是又临时整理出来10本和疫情相关的书籍,准备添加到我的读书会里面,这样就是110本书啦!已经是会员的朋友可以免费收听,还不是会员的小伙伴们可以扫码加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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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理这10本书稿过程中,让我对病菌改变人类历史的文化进程非常感兴趣,看了很多资料,于是写了下面的文章,也许能让你对病菌和传染病有点不一样的认识。

说到人类文明史,那就真的有太多可以说的内容了,兴盛与衰落,征服与开辟,战争与和平。
史书厚厚的几卷,其中文明的延续值得每个人类骄傲。
可惜的是,病菌没有自己的史书,不然写出来也是能让它们这个族群骄傲的历史。你到史书上随手一翻,它们总能占据一隅之地。
当然,在病毒和细菌没能被观测到之前,大家看到的只是它们的宏观现象:
传染病,也就是瘟疫。
在有文字记录的最早年代,就已经有了瘟疫的身影。比如被古巴比伦王国记录下来的英雄史诗《吉尔伽美什史诗》中就有瘟疫这种大灾难的存在。
《圣经》之中,也有不少内容可以与《吉尔伽美什》相互对照,比如瘟疫,就是全人类被审判时接受的灾难。
翻一翻中国的历史书,从先秦再到清朝,瘟疫的身影偶尔会消失,但是从来都不会被消灭:没有人能够预测下一次的瘟疫会在什么时候爆发。

⬆ 这里想推荐下《大明劫》这部电影,个人感觉是华语电影里关于瘟疫病毒最好的一部电影了。
明朝瘟疫,孙传庭大将一把火把感染瘟疫的全烧死。历史争议人物,内忧外患,瘟疫治成,大明亡了。

生活在现代的我们经常会觉得自己已经见多了“世面”了,什么SARS啊、H1N1啊、禽流感啊,没有我们过不去的坎儿。
可是等到新型冠状病毒爆发,看到改头换面的病毒,我们却束手无策时,我们才惊觉:
病毒离我们很近,
而我们对它们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
在新型肺炎爆发之后,曾经一款叫做《瘟疫公司》的游戏又火了。
这个游戏有点儿意思,就是让玩家站在细菌、病毒、真菌等七种病原体的角度玩游戏,目的就是为了感染并毁灭全人类。
是不是只要这种病原体的致命性够强,
就可以轻松地通关游戏?
当然不是。
《瘟疫公司》这款游戏的设定非常科学:
病死率太高,潜伏期太短,死了一批人之后,
病毒就无法传播出去了。

这跟人类生物学专家内森·沃尔夫在《病毒来袭》一书之中表达的观点类似:
比起病死率高、
传播性不强的流行病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那种快速而有效地传播、
病死率不高的流行病。
也就是说,病菌要在传播性和致死性之间达到一个平衡,才能让病菌尽可能地传播出去,形成更大的损害。
很多人都说,新型冠状病毒跟以前的SARS相比就像学了孙子兵法,知道延长潜伏期,潜伏期都能感染人,致死性降低,还有患者检测了四次才能确诊……
从目前的数据来看,
死亡率是新型冠状病毒<SARS<埃博拉;
可是传染性却是新型冠状病毒>SARS>埃博拉。

举着镰刀的黑死病
新型冠状病毒已经让全国甚至是全世界人心惶惶,埃博拉的致死率一直居高不下,却还是被列为乙类传染病,那被列为甲类传染病的该有多么可怕?
被中国列为甲类传染病的只有两种:鼠疫和霍乱。
提起这个大家可能没有太大的感觉,距离现在太久远了,而且大家大部分都是一目十行地看,只有少部分人会去研究背后的资料,去查看每个数字背后代表的意义。
今天主要跟大家谈谈鼠疫,也就是传说中的一号传染病。
鼠疫在历史上有三次大爆发。
第一次大流行:在541-714年间,跨度约为两个世纪。
从埃及开始,沿着贸易网络侵袭整个罗马帝国,造成约为一亿人口的死亡。
因为兵源的缺失、税收减少,很多王国的势力在疫病中逐渐消退,反而是阿拉伯帝国在阿拉伯半岛崛起了。

第二次大流行:1346-1350年间,起源于中亚。
由十字军带回欧洲,之后大规模侵袭欧洲。此后在十五、十六世纪也多次爆发,直到十八世纪初才宣告终止,持续时间约为四个世纪,欧洲人口大概减少了四分之一。
也就是在这期间,因为鼠疫死亡的人,死后尸体皮下广泛出血全身呈现黑紫色,鼠疫有了黑死病的鼎鼎大名。
那个时候的医生穿着黑袍戴着鸟嘴面具,这套“防护服”也很有标志性,不输恐怖片的场景。据说瘟疫是由诅咒带来的,而鸟嘴有破除诅咒的作用。

这段时间,欧洲人的平均寿命从三十多岁锐减至二十来岁,街上基本上看不到一个人。
疫病的流行,让大家对神学产生了极大的质疑,神学开始没落,中世纪的文艺复兴开始诞生。

第三次大流行则是在中国,1855年首次在云南爆发,然后是广东,传到了香港,随着贸易路线传到了全球,直到1959年才差不多结束,跨度为一个多世纪。
在中国东北,在没钱、没物资、没人手、没条件的情况下,做出了教科书级别的防疫。
一个叫伍连德的人,在临危受命接了东北鼠疫这摊烂摊子之后,及时地做出了决断:
隔离传染源、焚烧尸体。

(1911年,伍连德在哈尔滨的一个实验室中化验。)
在当时,土葬流行,火葬被认为是对死者不敬。伍连德的做法,可以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力排众议。焚烧尸体的时候,还将死者的生活用品一起焚烧干净。在没有更好的消毒条件的当时,那是最好的方法。
焚烧之后,疫情渐渐得到控制。

这里介绍下 伍连德,1901年诺贝尔奖开始评选,至1951年的五十多年间,生理学或医学奖候选人中只有一位中国人,他叫伍连德。他是马来西亚华侨,中国检疫、防疫事业的先驱,中华医学会首任会长。
1910年,东北肺鼠疫大流行,伍连德受任总医官,深入疫区领导防治。1911年,他主持召开了万国鼠疫研究会议。在他提倡和推动下,中国收回海港检疫主权。
1918年,他创建北京中央医院并首任院长;1922年,他创建东北陆军总医院,是中国历史上第一座大型军医院;1926年,他创办哈尔滨医学专门学校并任第一任校长。1927年获得日内瓦国际联盟卫生组织(今WHO前身)授予"鼠疫专家"称号。
他在1959年出版的自传《鼠疫斗士》一书序言中写道:
"我曾将大半生奉献给古老的中国,从清朝末年到民国建立,直到国民党统治崩溃,往事在我脑海里记忆犹新。新中国政府的成立,使这个伟大的国家永远幸福繁荣……"

文明与病菌的交互
鼠疫是由鼠疫杆菌引起的传染病,带病菌的野鼠数量过多,跑到人类生活的区域之后,它们身上的病菌就由跳蚤传播到了人类身上,然后造成人-人传播。
除了跳蚤之外,有些鼠类的皮毛身上也存在病菌,食用野鼠更是隐藏着巨大的风险。

(鼠疫杆菌)
虽然历史已经告诉我们,这些野生动物身上存在着很多可怕的病毒、细菌等,可是人类的筷子还是不停地伸向这些野生动物。
这个时候也别说“南方人喜欢吃”、“中国人喜欢吃”之类地图炮的话了,每个地方其实都有一些人对野味情有独钟。
幸运的还好,吃了也就吃了,可是不幸的话,往往变成一人吃野味,全世界的人跟着遭罪。
比如说SARS,源头是蝙蝠,中间宿主是果子狸,如果没有人贪图那一点口腹之欲,那么SARS到人的传播过程就不会发生了。


比如埃博拉,在非洲,人们往往以狩猎各种野生生物作为肉食品,如猩猩、猴子等,埃博拉就有了从丛林走向人类的机会。

人类文明不停侵入野生环境,标榜“征服自然”。这对病菌来说,也是征服人类的绝佳机会,这个交互的过程,让病菌进入人体的机会越来越多。
除了食用野生生物的途径,随着人类文明的推进,病菌还有很多途径进入人体。
人类文明的繁荣不只是人类之光,更或许是病毒之光。人群的聚集、传递都是非常轻松的事情,而病毒也有机会从点到面,形成全球性的公共卫生问题。

举个例子,中东呼吸综合征,病原体为MERS病毒。这种病毒早就在骆驼群中大规模传播了,但是因为跨地区畜牧业贸易,尤其是骆驼贸易的关系,才造成了全球性的危机。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几个月前,北京确诊过两例鼠疫病人,因为管控及时,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影响,上了一阵热搜之后,很可能就已经被公众淡忘了。
但是我觉得这个鼠疫病原体的来源同样也是需要警惕的!
有些景点、旅行社会打着亲近自然的旗号,让人和野生动物近距离接触,还打造成了“网红景点”。可是在这个过程中,人们就是暴露在各种病菌的侵袭之下!
也许动物园的小动物们都在兽医的监控之下,可假如有人在野外效仿,其实是一件非常非常危险的事情。

自然不是用来亲近的,
野生动物也未必乐意跟你近距离接触。
用这种方式彰显自己的爱心,
也实在没有必要。
孔子说过:“敬鬼神而远之。”对自然,我们或许也应该是采用同样的态度,敬畏、保持距离。
人类可以战胜病菌吗?
想要打赢这场“战疫”,大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疫苗。
说到疫苗,就不得不提起人类第一次全方位战胜的一次瘟疫:天花。
以前天花也是不亚于鼠疫和霍乱的传染病,收割了无数的生命。
据传,古埃及法老拉美西斯四世的木乃伊上就有天花感染的痕迹;天花还影响过清朝的立储,难怪清宫剧中宫斗都逃不过天花的戏码。
直到十八世纪末,英国医生爱德华观察到了感染过牛痘的人不会感染天花,牛痘只会引起少许症状,无后遗症。
爱德华就开始了他的实验,也就是将牛痘脓液接种到一个小男孩身上,小男孩身上只长了几个小脓包,很快就没事了。一段时间之后,他让小男孩直接暴露在人痘之下,但是小男孩一直都没有感染。
爱德华将自己的这种方法称为“种痘”,方法公开之后,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种痘。或许连他本人都没有想到,他开启了一个叫做接种疫苗的时代。
1977年,最后一个感染天花的人被记录,天花已经在疫苗的作用下彻底丢盔弃甲。

⬆十八世纪末英国医生爱德华帮小孩子接种牛痘,成功抑制了天花的蔓延。
虽然疫苗就在神坛之上,可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对疫苗安全性的抗议,之前长生药物事件过去还不是很久,更是让公众对疫苗安全产生了信任危机。不过在大役当前,大家又重新燃起了对疫苗的期待。
当然,提起疫苗,还是不得不提起疫苗的“迟滞性”。
通常,一种疫苗的研发到上市,需要5-10年,中间的动物试验、临床试验都是必不可少的。
虽然现在各大实验室都已经在着手准备疫苗,以创造奇迹的速度进行各项工作,但是这个流程是没法避免的,再快也要好几个月。
或许等到疫苗生产出来,疫情早就结束了。
这种迟滞性的制约,大家抱有期待可以,却也不能太期待。目前我们能做的对疫情最好的防治措施就是:
隔离!

⬆ 1918年在美国爆发的大流感造成约5000万至1亿人死亡。这个数字不仅高于历年来命丧艾滋病的人数总和,更远超中世纪黑死病所造成的死亡人数。政府找不到原因,之好采取种种隔离措施。
乐观地说,人类在对抗疾病的路上越走越远,消灭的疾病也越来越多。或许有一天,科学家提前将野生生物身上的病原体都给研究清楚了,让疫苗比疾病更快一步。
可是距离这一天的到来,不知道还有多长时间。目前我们能做的,就是不停与病毒对抗,形成一个微妙的平衡。

在人类看来,病菌就是恐怖而邪恶的入侵者,让我们美好的生活分崩离析,可对病菌来说,这就是它们为自己寻找的生存进化之路,就像人类一样,也会想要不停地将自己的地盘扩张出去。
人类为了生存、延长寿命可以使出千方百计,病毒也同样为了生存不断进化。
在没有人类的时候,病菌就已经生活在了这个世界上,也许哪天没有人类了,病菌还依旧存在。
新增的10本书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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