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碎梦（第三章）
第三章——人生聚散一场酒
第一节：小聚海底捞
西平下班刚走下大楼，就看到姚伟明在车窗口招手，走过去就看见伍彬也在喊自己，一时觉得再推辞就显得娇情，就迎和着“好，恭敬不如从命了”，一边从左后侧拉开车门上了车。伍彬见西平上车，就问说：“雷主任下来没有？”
西平回答说雷主任接了个电话，说有个私事，提前走了一刻。
姚伟明就说：“那就走，打电话记方经理把雷主任带上。”
伍彬身材偏瘦，个头挺高，人显得也精神，说话声音宏亮，很有力度，年纪轻轻却有点领导范儿，他接上姚伟明的话说：“不用打电话，提前约好的，说不定他们已经到了海底捞。”显然伍彬也刚才上车，还没有同姚明伟沟通。
姚明伟就说：“吃火锅呀？我觉得还不如吃罗胖子大锅烩，柴火老灶，浓香大锅，猪蹄，排骨，牛肚，五花肉，鸡肉放锅里先炒后炖，肉炖得又烂又好吃，吃完后还可以涮锅。”
伍彬说：“我知道你说的就是城南的那家，好像是加盟外地的，有点东北风格，确实不错，我们昨晚上就在那里，那里环境不好，今晚上就在海底捞，房子都订好了。”
西平突然就想到，说：“伍队长你那会不是说去“盛世开元”么？”
伍彬说：“是去呀，先吃饱了再去唱歌呀。”
海底捞是原西最出名的一家火锅城，建在原西县城最繁华的世纪大道，与“盛世开元”也不过二三百米，火锅城有两层，一层是大厅，约摸二十张餐台，座无虚席，二楼是包间，设有配料及服务区，栏栅隔断大量采用浓郁深沉的古典装饰元素，位于西北角的888包间，是火锅城内最大的一间包间，伍彬他们走进去的时候，雷主任果然在，另一个男子不用说就是雷主任的老公移动公司市场部的方经理方雄了，相互问好后雷萍就问还有几个人，伍彬就说最少还有四个人。
雷萍就说这包间也太大了吧，你看这个大圆桌要18个锅位呢，人多时还能再加，咱们才十个人左右，怎么定这么大的房间，是不是有点太浪费，我可知道这个包间是有消费限制的，好象最低要消费1800元的。
伍彬就笑了笑说：“没事的，过会让陈大力给咱们打个折，方雄知道的，我们那们同学郝明娜可是副市长的千金，人家很好面子的，我这两天跟人家吃几餐了，今天请客不能显得小气。”
伍彬解释的时候，西平就看到方雄正抽烟的眼神，是有此不屑地白了雷萍一眼，吐完烟才说了一声：“妇道人家的小家子气。”
雷萍就显得有些尴尬，随和地笑了笑说：“好吧，我小家子气也是不想浪费，既然有你们几个大款做东，我自然乐得做陪，反正不是我掏钱”说着轻轻打了个“哈哈”。
伍彬就开玩笑说：“雷主任你放心，咱们方经理是可以报销的”。
雷萍就笑了笑说：“那倒是，你也可以报销的”。
正说笑间，郝明娜就走了进来，郝明娜一走进来西平就觉得眼熟，既而就有些隐约的印象，西平确实是在深海见过郝明娜，只是那时郝明娜还很年轻，现在就忽然间觉得变化很大，如果在大街上，还真认不出来了，郝明娜变得很胖，腰身粗了很多，但她穿着一身名牌，头发也烫的很时髦，一走进来就笑着说我来晚了，说着就过来边解围巾边同方雄握手问好，接着就越过方雄边打量下雷萍边说：这就是方太太吧？
伍彬说是。郝明娜就极为夸张的来了个拥抱说，真漂亮呀，我们方雄真有福气，我爱死你了。
雷萍就有些脸红，大家纷纷握手问好，郝名娜就介绍他后面进来的在个人。
这位不用解释，原西大有名气的书法家、博物馆副馆长、咱们的老同学文清；这位是我工程上的施工队长唐春林，抱孩子的——我的司机小刘，对了，抱的是我们家的小千金迎迎，来迎迎，向叔叔阿姨们问好。
迎迎打扮的像个洋娃娃似的，只顾吃她的巧机力架，大家却都争相去抱，这时候迎迎倒不依了，谁跟前都不去，双手伸着要妈妈，郝名娜故做不悦地把手背到背后盯着迎迎看，继而伸手接到怀里慎怪道：“一天就把我能害死，晚上就给你田阿姨送回去”。
九个大人，一个小孩，要了七个香辣锅三个三鲜锅，郝明娜给小迎迎也叫了个锅，自己一个人张罗两个锅，雷萍本来要的就是三鲜锅，就与文清调了个位子坐到旁边帮郝明娜照料迎迎。菜各自点了喜好的，酒点了两瓶53度的茅台国宾。
锅还没上齐，却突然推门进来一个头发染的金黄形象有点流里流气的大胖子，脸肥肚挺，戴着很粗的金链子，他一进来，伍彬就起身相迎，喊说陈老板来了，快过来喝酒。
胖子就笑着推开了酒杯，给大家一人点了一支软中华，说我刚过来，听前台说你们几个在。就进来敬个酒。
方雄就笑着说不要你陈总敬酒，要的是你坐下陪弟兄们一起喝酒。
陈大力就抱拳说我还有事，今晚不敢喝。
雷萍就笑着说陈老板来了也不能空着口走呀，你是怕我们不开酒钱给你么。
郝明娜就偏头看了看，说一顿饭能值几个钱？
陈大力就哈哈一笑说：“你们几位尽管吃尽管喝，这顿饭就算是我大力请你们的。”
说着偏转头喊了一声门边：“服务员，再给这桌上送一桶前天拉回来的青稞酒，记得记到活动里”。
伍彬还在回应陈大力的第一句话：“让你请客可不敢担当，你舍得你们服务员可弄不明白，说不准还会传言说我们吃霸王餐。
陈大力就接过青稞酒放在桌子上，说这个你们也可以尝尝，我上西藏游玩拉了十几件回来，几个朋友都说还能喝，你们也尝尝。说完了才返回来应对伍彬说：你们都是捉大事的人么，吃个便饭能犯得上说那么严重么？吃霸王餐也没关系，欢迎来吃，明天我过来你给我弄个好车牌号就行了。
方雄就笑了，说怪不得说请我们吃饭，愿来是另人所图呀，人家一个好牌号几万元呢。
陈大力就指了一眼方雄大声说，没你说的，还好意思，上次答应给我弄两个豹子号还没弄来呢。
方雄就笑了说：“我手里也没有好的手机号，我们市计费中心下发给原西的都是带4带7的。”
陈大力说：我不管你们谁放号管号，反正你得给我想办法，明天一样找你去。陈大力说完抱拳向众人拱拱手就退了出去。
郝明娜看陈大力走了，就问伍彬说：这就是老板？名字觉得有点熟哎。
伍彬回复：“你肯定听说过，他现在在原西也有点小牛皮，只是你不常回原西再没接触过”。
文清这时就插上话，说陈大力的老底我听人说过，前些年偷油贩油弄了不少，后来还搞过土炼油，差点被抓，他后台硬，逃出去混了三年，回来就在黄原市给城建局的赵局长开车，再后来又不知联合什么人又弄了个中药饮片厂，这才发了财，这个火锅城的楼盘就是他自己的。
伍彬就插嘴说，没错，他开中药切片厂当时也是搞投机，当时黄原正好有这么一批项目，他自己曾亲自告诉我，说他当时贷了一千万，本来是钱套到手就散摊子，却未料想到效益还很好，就坚持了下来，目前还和人在投建一家商砼站，估计马上就投产了。
喝酒，别只顾谝闲了，方雄要了两套色子，说：来，玩法随意，我先打个桶圈，先从这位师傅开始，那位郝明娜带来的司机连忙摆手，说我开车，不敢喝。
方雄就说你尽管放开喝，查酒驾也查不到咱们跟前，局里的13号车给咱们打路。
方雄一说，姚明伟就笑了，13号就是姚明伟开的车。
伍彬也开口说，没事，喝，今晚上不查，我知道的。
接下来就是执色子喝酒，边喝边聊，雷萍礼节性的帮郝明娜夹菜，夹了一块鲜玉米放在郝明娜锅里，伍彬看到了，就大笑起来，说你老公是不是告诉过你说郝明娜爱吃玉米，你又给他夹玉米。
雷萍不解伍彬的郝明娜爱吃玉米是什么意思，就盯着他有点脸红，郝明娜却“吭”的一声酒喷了出来。
伍彬就来了劲，说更可笑的还是咱们文馆长，带路偷的他舅舅家的玉米。
文清就有点尴尬起来，雷萍听得莫名其妙，但她知道这中间肯定有故事，就鼓励说：“文馆长，看来你也是主角，什么故事，说来听听”，文清摇摇头说：“我说不来，喝酒。”
于是雷萍就求助于伍彬，伍彬这时也不卖关子，说那是我们上学时候的事，我们方经理给郝明娜送过一三轮车的玉米，都不知郝明娜最后是怎么吃完的。
话到这里了，方雄就接上了：说伍彬你知道个屁，详情还是我告诉你。那时候读一中，有次我看到小郝和同学抢玉米，就笑她说玉米还抢着吃，她抢白我说不抢你送我呀，我就说你能吃多少我送你，当时小郝就说你能送多少我要多少，恰好是周六，我告诉我妈说到我同学家过夜，文清那时一个人住他爸爸的单位办公室，我就约了文清踩点，晚上借了门房老汉的大三轮摩托车，老汉是乡下的，有空还帮人送货赚零花，我们骑了摩托车出城，文清说他知道有块田里的玉米很好，人也少，我们是晚上出发的，就找了秦观偏远点的一个村子，掰了一三轮车玉米回城，晚上就和文清住一起，一大早就送玉米到局家属楼下喊郝明娜，她妈出来我说我是给明娜送玉米的，小郝他妈说不要快拉走，我拉那里去呀，拉回家肯定少不了挨打，就一咕脑倒下一堆玉米扬场而去，直把明娜她妈惊得一愣一愣的。
郝明娜说亏你还记得，那次被我爸一顿臭骂，多日子学校回家后不让我出门，那些玉米给左邻右舍送不完，一大堆让搞清洁的清洁工阿姨拉了出去。
伍彬就笑的更响了，说我可是清清楚楚的，文清那时候还不知道是他舅家的，是他妈去他舅家回来说他舅家的玉米被人祸害了一大片，他舅妈骂的满嘴白沫，还一时把文清给吓坏了，我还记得文清说他舅是活神，懂得法术，会捉鬼，说不准能算出自己，好一时期都提心掉胆的。
话说着，酒也照例要喝，郝明娜的酒量并不逊色，一开心更能喝，迎迎却早早吃饱了，扭来扭去，在怀里不消停地扭来扭去，郝明娜就把她放傍边座上与雷萍一人一手扶着，觉得只要她不掉下桌子不乱跑就行，迎迎无聊，就抓起郝明娜放在桌边上的iPhone 4S玩。
雷萍和郝明娜俩人边经营孩子边吃，还时不时碰杯喝一杯国宾酒，小迎迎却在大人们不经意的瞬间，忽然间一把把iPhone 4S丢到了面前的火锅烫里，众人大惊，面对沸腾的汤锅，连夹带捞，还是西平手快，抓了捞勺把手机给捞了出来，或许也就几十秒的功夫，手机从高温的汤锅捞出来就已没了声息，又是擦，又是吹，却已成了黑屏，众人面面相窥，郝明娜迟疑了一下会，就不让西平再费心，说真是个不愉快的插曲，我这手机前天才买的，五千三百八，发票都还在我包里。
方雄就说，下次找我，我们内部五千二就能拿到。
郝明娜说：好，那你马上联系的帮我拿一个。
雷萍说你可以明天去修一下呀，说不准是小问题呢。
方雄说估计修也要一个过程，咱们原西目前还没有专修苹果，这机子才上市，配件几乎是找不到的可能得返厂。
郝明娜就说：“算了，帮我拿一个，现在能不能拿到，我的业务可不能停呀”。
方雄拿起手机，拨了一会儿电话，说等一会，这么晚都下班了，我让中街店的店长马上去单位取了给你送过来。
郝明娜翻翻包里一叠钞票，递了一张卡给司机，说现金不够了，你下去找个柜员机取上五千元过来。
方雄忙阻止，说不急呀，你过段给我都行呀。
伍彬也说：对，不跑了，等手机到了咱们还要去“盛世开元”K歌，我那边地方也定好了的。
第二节 一杯苦咖啡
从见到郝明娜那一刻起，西平就突然乱了，他回忆起昨夜的梦，并为世间的所有巧合感到惊奇，或许郝明娜一直都没有认出西平，西平也好久不敢确认这会是真的，但他最终还是确证了她，隐约间觉得这绝对不会错，他悄悄地观察郝明娜，一切都那么熟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是假象，郝明娜的眼睛，她的鼻梁，都几乎和张秀秀一模一样，西平没有记清郝明娜，但张秀秀他死都不会忘记，她就是，她是张秀秀的姐姐，他们在十多年前见过，具体说，应该是在2000年7月的深海，西平至今依然清楚的记得，那日的老东门人流如蚁，郝明娜与一个胖呼呼的大男孩手挽手，那个男孩留着长发，戴着眼镜，穿的很整齐，他们是同学，是恋人，那时候他也被张秀秀拥着，他却只是张秀秀请的恋人，类似今天的租男友过年一样，张秀秀那时候没有说租，但她知道他不会拒绝，她说她只是要让她姐姐觉得她在深海过得并不差，所以为那次会面，秀秀还为西平卖了一套新西装，那套西装是西平当时穿过最好的西装。
想起那时的情景，一些情景仍历历在目，那日的深海阳光明媚，整个老东门都笼罩在灼热里，西平紧随着张秀秀，秀秀拉着他的手，时不时表现着亲昵，她们一起挤在人群里，时不时喊一声，或是追或是等，怕走失在人群里，当年的郝明娜并不比张秀秀胖多少，个头也不见比张秀秀显高，她们长的很像，看起来很像孪生的，虽然着装不同，虽然郝明娜留着马尾，张秀秀留着披肩发。
他们一起逛贸业百货，逛白马商城，在人群里穿棱，时不时买几支冰淇淋，或是几瓶雪碧，秀秀总表现得象着大款，拿着装满钱的皮夹着争着付钱，西平提着她们买来的东西，多半是郝明娜的新衣。
那个下午的三个多钟点，秀秀、郝明娜与她的男友还有西平她们，几个人都一直坐在火车站附近一处叫绿阁的西餐厅里，那家西餐厅欧式风情的设计给西平留下了极深刻的意象，谈雅的灯光，轻柔的音乐，塑造的是一个极其静谧柔和的美好氛围，郝明娜要了一杯咖啡，可张秀秀却点了三支红酒，她一杯杯地喝，表达着对郝明娜的亲蜜，而郝明娜那阵儿更多是与男朋友谈一些所见所闻还有去杭州的旅游，张秀秀却道出了她并不曾向西平说过的故事，她的人生忧伤。
张秀秀说她是通过表兄文清知道了她的身世，并知道她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张秀秀说连郝明娜上学的地址也是文清给她的，她抱怨父母偏心，把自己送给别人。
郝明娜说那是迫不得已，那时候计划生育抓的极紧，说爸爸送秀秀的时候妈妈也曾哭得死去活来，郝明娜说她也是听姥姥说，姥姥养弟弟的时候说如果你在就或许就不会有弟弟，但姥姥不让告诉别人，而爸爸和妈妈都不承认有这回事，爸爸妈妈从来不当着我的面说这些事情。
张秀秀说着说着就哭了，哭诉说她妈妈也死了，她没能救下她妈妈，现在更象个孤儿，她对郝明娜说：“我回深海前她去找过咱爸咱妈，提了礼物，去敲开机关家属楼的门，喊了一声爸，咱爸就把我推出来把门关上了，再也没有开门，你说咱爸咱妈咋就那么狠心？”
郝明娜就拍了拍张秀秀的背说，你也不要伤心，爸妈也是没办法，你去的太不是时候，爸那段正竞争正职呢，你知道爸在基层干了二十多年，当个局长不容易。
郝明娜的解释并没有缓和张秀秀的情绪，张秀秀哭的更加伤心，郝明娜就皱眉说咖啡好苦，西餐厅的客人并不多，但张秀秀一杯接一杯喝红酒并哭着流眼泪，景象就与西餐厅的氛围格格不入，于是郝明娜就让西平送张秀秀回去休息，说她们订了晚上到杭州的火车票。
西平送张秀秀回她的住处，一路上张秀秀就伏在西平的肩上，抽抽噎噎地哭诉着人生的不幸，西平听过秀秀的许多故事，但这些却是第一次听说，秀秀说郝明娜是她的亲姐，说明娜的命多好呀，考大学第一年没考上，第二年她爸爸办了少数民族证件，凭加分优惠和关系，很低分就进了西南民院，如今虽还没有毕业，却早已给联系打点好了明年去北京的考研，他弟弟更是从小就是个宝贝，虽然在姥姥家长大，却早早被送到了韩国留学，只有自己命苦，爹不亲，娘不在，张秀秀的哭声惊得车上的人都偏头看，而她却全不在乎，只顾一味的对西平说，说我的养妈其实很爱我，她一生未生育，视我如已出，把我当男孩惯养，自小给我穿男孩的衣裳，所以我一直有点男孩子脾气，她真的很疼爱我，也一直惯着我，是因为她惯着我的任性我才能到深海，不然我活神爸会早早给我找个农民把我嫁了，可你说我命运咋这么苦也，最爱我的妈妈却偏偏这么短命，她死了，死的是我妈妈，死了我那不管家的活神爸才对呀，可却真的是我妈妈，我妈妈得的是肝癌，我知道的时候已在做化疗，我那死活神爸说他没钱，不愿意送我妈妈继续治疗，我是为了救妈妈的才出去坐台的，我没有告诉你，只说我不喜欢你了，不喜欢你是个穷光蛋，我拼了命赚钱寄钱回家，却没能救下妈妈，我回去的时候妈妈已吃不下饭，拉着我的手只是掉眼泪……
秀秀并没有醉到烂醉如泥，她是半醉，并在醉酒中诉说心事，却也差点坐过了站点，她的住房是关外的一处民房的二楼，西平扶秀秀上楼打开门的时候，才知道与秀秀同住的还有个女子，女子正在与一位中年男人穿衣，男人看了一眼西平和秀秀，穿上衣服就走了出去，女子却照了照镜子补了点粉对秀秀说：“我出去了，你们玩。”
秀秀倒在床上冲着离去的女子说：他就是我的朋友西平，我给你说过的。女子就回家打量了一眼说真的好帅哥呀，说完仍随手关上了门。
这只是一间约莫二十平方的民房，小小的卫生间对着正门，两张都罩着围帘，中间唯一的家私是一张办公桌台，桌台边有一张旧木椅，西平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秀秀翻了个身，有些语无伦次地说：“西平，桌子上有饮料有书，我休息一会”。
西平“嗯”了一声转身，把手提袋挪了一下，果真就看到台灯旁有两支可乐，可乐旁边是一叠书本，书本的最上层是一叠信笺，信笺上是西平熟悉的张秀秀的字体，那遒劲的如同男孩子书法般的字，写的是许志摩的那首《走着走着就散了》：
走着走着， 就散了， 回忆都淡了；
看着看着， 就累了， 星光也暗了；
听着听着， 就醒了， 开始埋怨了；
回头发现， 你不见了， 突然我乱了。，
信笺下是几本杂志，有《打工族》、《大鹏湾》、还有《知音》，还有一个黑皮夹子，西平打开夹子，发现是秀秀的日记，中间还夹着一张相片，正是西平自己和秀秀的合影，相片中西平做着鬼脸，秀秀用手指在西平头顶上竖起两只角，西平一看到这熟悉的场景，就止不住回忆起与秀秀一起在爱德玩具厂打工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