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鱼不能只养一只

金鱼怎么只养了一只呢？违法了，按照规定，得养两只。

小狗刚满月怎么就送人呢，违法了，按照规定，不满 56 天不能分离。

龙虾怎么直接下锅了？违法了，按照规定，你得让他无痛才行。

这不是开玩笑，这是瑞士的真实规定。

他们在 08 年通过了一个动物保护法，讨论如何让荷兰猪成双成对，如何让金鱼有尊严地离开，以及如何让喜欢聊天的小鸟感到开心等等。

让世界再完美一点好不好，当然好。可完美本身是要付出代价的。

真实的世界是两害取其轻，是反复衡量成本和收益，是努力避免修复了一个 bug 结果出现更多的 bug。

很多人说：禁止虐待动物不就好了。这句话太轻松了，就好比说泰森一拳打来，你往下一蹲不就好了？你去操作过，就会明白有多难。

它最大的问题是边界模糊，真实的世界里，确认边界比确认对错要难 1 万倍。确定不了边界，规定就毫无意义。而如果试图确定边界，鉴别成本就会无限高。比如虐待的边界如何确定？

流浪狗在小区里面乱窜，拿棍子赶走算不算虐？

家里新铺的地板，让狗睡在院子里叫不叫虐？

新换的工作特别忙，长期关在笼子里算不算虐？

医药费一天 3000，不想治了过一天算一天叫不叫虐？

更进一步，动物的边界如何确定？比如养奶牛挤牛奶该不该禁？养母鸡吃鸡蛋该不该禁？周末去河边钓鱼该不该禁？顺手拍死一只蚊子该不该禁？千万不要觉得可笑，你觉得这些不用讨论的事情，在很多国家都是真真正正发生过的。

在瑞士，杀死一只金鱼得先麻醉，才能让他有尊严地离开。在法国，一个活动学家说：所有生命都应该平等对待，人类应该对杀死蚊子感到愧疚，一个妈妈为了孩子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找点吃的，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在美国，有部纪录片叫牛奶的真相，导演说人类抢走了原本给小牛的奶，让小牛和母亲分离，是一种极度残酷的行为。

既然是人类，为什么要喝牛奶呢？

在英国，牛津郡搞老鼠实验的科学家们被一个一个逼走，1981 年 34 家培育实验动物的公司到今天只剩下了 3 家。这就是无限深入的后果，边界在无限扩大，人类空间在无限压缩。

骆驼能把头挤进帐篷，它就能把整个身子挤进来。

世界是有缺陷的，但是不重要，如果解决方案的缺陷更大，那它现在就是最完美的。想善待动物，最好的方式是把它买下来，把它变成你的。

奶牛挤奶太残忍，那就买下来，不用挤奶。母鸡下蛋太残忍，那就买下来，不用下蛋。流浪猫咪太可怜，那就领回家，驱个虫，洗个澡，买点猫砂。流浪狗狗太可怜，那就领回家，做个窝，喂点肉，每天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