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外史-第二十章 大师

因为医院里还有些专业性的事要处理,吴炳华也不急着去京城。过了四五天,有一个年龄五十余岁的女人来找郑蓉蓉,郑蓉蓉把这人带到吴炳华的办公室里。

经介绍,这个女人姓舒,叫舒爱琴,北方人,据说是一直在终南山修道,七八年前郑蓉蓉失眠,中西医治了很久没有什么效果,有人向郑天方推荐这个舒爱琴。

舒爱琴见到吴炳华态度很傲慢,但又眼神闪烁不定,吴炳华一看就知道这人心虚,想试探一自己的底而已。吴炳华见她身穿青色绵布的中式长袍,左手戴着一患珠子,左肩上背着一个绵布背包。吴炳华问郑蓉蓉“找我有什么事嘛?”郑蓉蓉说“她是我的师父,这次来想叫我跟她去终南山修道。我觉得我现在身体很好,她问我是谁帮我把身体调理好,我这不就带来见你啦。”

吴炳华懒洋洋的飘了对方一眼“原来和我妈一样,是一个见神就拜的主啊。”没想到对方不经激,马上就发怒“我是一个修道之人,什么见神就拜?”吴炳华懒洋洋的说“你是修道还是修佛啊?”舒爱琴更怒了“你们这些俗人,我说我是修道,不是修佛的。”吴炳华喝了口水“哦,原来是修道的,那你手上戴着珠子干嘛?珠子是佛家用的。虽说佛道同源,有些修练方式也差不多,佛教方面的秘宗讲的是三脉七轮,而道家讲的是中医方面的任督两脉和十二正经。这就有所不同了。至于手诀上,佛家称为手印,道家也有。但在主修方面,道在于内敛元神,神足而自然通神明,而佛讲的是直接刺激发放。这一收一放,相差就远了。你说修道,我想问你一下,你修的是什么道,用什么方式修?因为修道的法门也很多,有太一、正一、全真、真大、净明等区别。这些内容你应该是很内行吧?行的话,我也跟你一起去修,多少钱你说就是了,没问题的,你来叫蓉蓉跟你去,不就是为了赚钱嘛?”

舒爱琴咆哮起来“俗,真是俗人,可怜可笑你们这些井底之蛙,还说是什么中医,连起码的中医都不知道。你知道嘛,中医最纯正的就是源于道,你整天在这瞎叫着,连这起码的常识都不懂。真是可笑,可悲。”一说到中医,吴炳华马上来了精神“那你说说中医史上有那些是道医?都有些什么成就?有什么作著留世?”对方一时语塞,吴炳华紧接着又问“你说说中国道教的发展史,什么时候有了道教?道教发展过程中发生了些什么事件使道教有了四五个分支?你说最纯正的中医是源于道,如果说《黄帝内经》是奠定中医基础的话,那我问你,是道教创教的时间早还是《黄帝内经》成书的时间早?”

舒爱琴一见吓不倒吴炳华,反而被吴炳华一连串的问,一时回答不上来,支支吾吾的说“我们修道之人,要去了解这些干嘛?修道就是修道啊。”吴炳华哈哈大笑,点了支香烟“我手里拿的是什么?”舒爱琴说“香烟啊,谁不知道,真是的。”吴炳华笑笑说“这是也是药,你知道记载香烟入药有那些书上写的?小丫头,赚钱可以,我们井水不范河水,大家为了生计都不易,但你要在南江兴风作浪,先过我这一关。这里不是终南山。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时不时的来个什么大师,郑老板大多叫我去接待,这些人被我接待过一次,都不敢再来南江找修道的人了。我劝你,你去武林,武林有钱的人多,我听说这些有钱人时不时的会扎堆去弄什么辟谷啊、参禅啊、修练藏密这类的,你把这个路子打开,那才是财源滚滚。南江太小了,都是一群农民,没钱去修什么道的。”

舒爱琴一听吴炳华说武林有成群富人扎堆修道,态度马上变客气起来,坐了下来问吴炳华“你说的这事我也听说过,但我不认识这些人啊,如果你有路子,我们可以合作的啊。”吴炳华说“我对接好了,第一时间通知你。你知道嘛,这钱好赚,来得快,弄一期就几天时间,几千几万的收费,如果有十几二十个一批的弄,不要几下什么都有了。我也很想赚这块钱,才看了很多关于修道、修佛的书,但我一个人独木难成林,得有一个团队作战才行,我这几年一直想找你这样的人一起合作的。当医生太累了,风险大,又没钱赚,我早就不想干了。”舒爱琴听吴炳华这么说,给吴炳华留了个电话号码,开开心心的走了。

郑蓉蓉看到舒爱琴走了,嘘了口气“就这样被你三言两语打发走了?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个妇女很难缠的,记得当年缠了很久,我爸爸也知道对方是来骗钱,但就是没法子打发她走。”吴炳华笑笑说“这没什么的,这个人群,主要就是抓住别人对他们所说的内容不了解,没法子去辩驳和说服。这个妇女没想到我对她所说的,讲得比她还要专业就不敢造次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人群的人素质是极差的,说自己是什么修行者,不外是打着修行的旗号在做生意。如果场面上不给对方留面子,这人还会记仇一辈子。我把她往武林一推,到时我把以前治疗过的富人给她引见一下,不就一切了事了?至于他们之间合作的怎样,是他们的事。对了,那个李子光,他不是为了治疗女儿的病弄了些这样那样的神人,下次我把这个神人推个李子光就是了,反正李子光现在身体也不太好,让这个神人去治。”

吴炳华和郑蓉蓉正说着,李子光来电话了,吴炳华拿起手机对郑蓉蓉说“看,曹操来了,就他跑得最快。”郑蓉蓉和吴炳华目光相对笑了下,吴炳华接起电话“兄弟啊,想我啦?”李子光说“想你啦,这个胃啊,整天酸酸的,烧烧的,饱饱的。大便呢很粘,嘴巴呢很苦。”吴炳华说“你身边医生这么多,找个治治啊。真是笨的。”李子光说“治过了,中医也治,西医也治,中药吃了整天放屁,胃里咕咕响,西医用什么'达喜’的药治,烧心和反酸是好些,但胃胀得更难受。”吴炳华说“兄弟啊,你这是情绪引起的,自从女儿走了以后,你一直心里悲伤,久而成郁,我觉得你是否可以练练太极拳、打打坐、修修道,这样让你的心宁静下来。人的五脏是靠元神主宰的,元神宁静,五脏才能平和,元气才能通畅不滞。以前女儿是实质性的疾病,所以弄这些没用,但你现在主要是情绪因素引起,我觉得还是可以试试。”吴炳华把舒爱琴的电话给了李子光。

郑蓉蓉总觉得吴炳华这样做不太妥,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叹了口气“你们的世界真是复杂。难怪别人说这是一个人骗人的社会,你把这样的神人推给李子光,真有能力治好他的病嘛?”吴炳华一路过来,受过太多的骗,吃了太多的亏,对病人是越来越冷漠,有时在想什么事情,面目狰狞的望着远方,郑蓉蓉看了都会觉得害怕。

吴炳华知道郑蓉蓉胆小,安慰着说“蓉蓉,没事的,心理治疗也是一种治疗。有些人得了重病,因为他坚信神佛能保佑他,就天天去拜佛,这样拜好的病人也不少。我记得前年治疗一例不孕症的病人,男女双方全部都正常,但这女人时不时的叹气,讲起话来时不时的会眉头锁一下,脉像又弦涩。我给病人用补肾运中,因为肝气郁结,先损脾胃,所以治郁必定是要在脾胃的。我觉得自己的思路也很对,但治疗了三四个月也没有效果。病人一来二去的,相互间也就熟了,知道她老公经常打麻将赌钱,夫妻两因这事常常吵架。我叫她老公也来,我直接把这原因告诉她老公,她老公很长一段时间不去打麻将,女人就怀孕了。这个原理和修道、拜佛是一样的,不外是让人的心情平静。李子光目前的情况,主要是心理因素造成,用心理治疗应该会好些,反正他有的是钱,这个舒月琴也是为了赚钱。”

午饭后,雷大春给吴炳华来电话,说包跃进的药吃完了,能不能去给复诊一下,吴炳华直接拒绝了,雷大春不高兴的说“不就是一张纸几个字嘛,开个药方有什么呢?”吴炳华没好气的说“这么简单的几个字,你自己帮忙写一下不就好了?”雷大春很不开心的说“难道天下会治病的医生就你一个嘛?我就不信了,离开了你就没人治得了?”吴炳华理也不理的挂了电话。转头对郑蓉蓉说“这个姓包的,会死于今年冬天。”郑蓉蓉吃了一惊“你能算出来?”吴炳华说“人的生命和自然界的气机是息息相通的,现在春天阳气升发,所以这病人脾胃还能运转。但病人一定会去找别的医生治,别的医生一定是大剂量的清热解毒药来治疗,这样治疗病人的阳气就会受损,到了夏天,阳气外浮,脾胃开始受阻,运化不利,就会形成腹水。这时别的医生治疗,不会像我结合四季阴阳变化用通利三焦的方式治疗,他们只会见水攻水,腹水一消,元气也随之而败亡。到了秋天,气机肃杀,脾和肝的升清功能马上就会急速下降,此时病人腹水应该不会有,而是人见消瘦发热,虽说冬天万物闭藏,但天寒地冻,最后一点残阳也经不起折腾。到了冬至过后,一阳内动,这时病人差不多就要走了。”

过了些天,天气渐暖,吴炳华考虑京城也不再那么冷,先回长山看家人和向艳红,再回南江带着郑蓉蓉去武林上飞机。

到了武林,吴炳华和郑蓉蓉先去看钱世杰,郑蓉蓉有些不解“难道你还信不过我爸爸嘛?”吴炳华笑了起来“你是你爸爸的掌上明珠,他放心让你跟我一起出去,自然是会安排得很好。但我们这次去京城仅是玩玩,商人的眼光和政界的眼光还是不一样。我想听听钱叔叔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没想到,和钱世杰吃了一餐饭,钱世杰和平时一样,只是随便聊聊些家常,什么异样也没有。郑蓉蓉很是纳闷“我看钱叔叔和平常一样的啊,你看出什么来了?”吴炳华觉得这个小丫头甚是可爱,对社会上的事越来越关心,不过人的成长也都是这样子,于是对郑蓉蓉说“钱叔叔已经全部都告诉我了啊,他没有什么话要说,态度和平常一样,就是告诉我,到了京城不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以一颗平常心去对待。”郑蓉蓉喃喃自语“难怪我爸爸说你是属泥鳅的,你所看到的和我所看到的一样,但你体会的就完全不同。现在我终于明白,我爸爸为什么会这么放心让我和你单独出去了。”

吴炳华哈哈大笑,郑蓉蓉对吴炳华的笑产生了兴趣,调皮的说“你让我猜猜看,你在笑什么?”郑蓉蓉歪着小脑袋想啊想,但就是想不出来,推了吴炳华一把“你这么鬼,告诉我,你笑什么?”吴炳华笑得更开心,郑蓉蓉小嘴巴一嘟“老是欺负人,不理你了。”吴炳华见郑蓉蓉这样子,内心很想笑,但不敢笑出来,对郑蓉蓉说“你是不是把我们睡觉的事也告诉你爸爸了啊?”郑蓉蓉说“这种事怎么会告诉爸爸呢,你这笨的,我是告诉了我妈。我说你都是自己倦沙发的,让我睡床上,第二天起来腰一扭一扭的还要硬装着没事和我开玩笑。我还告诉我妈,说和你在一个房间就睡得很踏实,睡得很沉,梦都没有。你知道嘛,我自己在家里睡,都要一整个晚上开灯,灯不开我就不敢睡。你不能告诉我爸爸,要不他又担心了。”

真是一个可爱的小丫头,在家里开灯睡觉,难道父母会不知道嘛?和妈妈讲吴炳华倦沙发,难道她妈妈就不会告诉她爸爸嘛?吴炳华强忍着笑,但马上想到郑天方让郑蓉蓉可以随时和自己在一起,可以单独到处跑,全是为了女儿的健康。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想起了死去的李芸,不由得心里一阵酸楚,一颗眼泪掉了下来。郑蓉蓉看到吴炳华的样子,关心的问“怎么啦?”吴炳华急忙说“没什么,刚才有一粒灰尘掉在眼睛里了。不过,我有女朋友的事,你除了你爸妈以外,不能告诉南江任何人,包括你哥。我到时如果真和向艳红结婚的话,也不会摆酒席,两个人出去游玩几天就是了。”郑蓉蓉不理解吴炳华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和吴炳华呆久了,也明白了些事理,知道吴炳华这么安排是有自己的道理,只是淡淡的说“我在南江,一个朋友都没有,能和谁说去?真像爸爸所说的一样,我只是一只关在金丝鸟笼里的小鸟。”

到了京城,郑天方的朋友早就安排人来机场接机。上了车,吴炳华和郑蓉蓉两人,都很好奇,在路上不断的问驾驶员,驾驶员非常有耐心,不论吴炳华和郑蓉蓉问什么可笑的问题,都是认真的回答。

从国际机场,开了整整两个半小时,才把吴炳华他们送到郑天方的朋友处。郑天方的这个朋友,叫毛援军,是一个六十来岁的小老头,做文化产业的,写得一手好字,平时也爱收藏,四方脸,但脸色郁暗是夹杂着隐隐的红点。个子不高,头发白了一半,但走路很快。吴炳华和郑蓉蓉一到就先安排好酒店,吃过午饭后带着吴炳华和郑蓉蓉去参观他的办公场所,吴炳华平时好动,跟在后面也还好,但郑蓉蓉却是半小跑的跟得气喘嘘嘘。

京城的长城、天安门等地方,吴炳华和郑蓉蓉都只是在电视上看过。到了京城,首先要去的自然就是先看升国旗,再看长城。毛援军很忙,吴炳华也不想占用毛援军太多的时间和车子,自己带郑蓉蓉打的去玩。

次日一大早,吴炳华带郑蓉蓉打了个出租车就直奔天安门。因为吴炳华的好奇,对出租车司机问这问那,出租车司机也是非常的有耐心,对吴炳华有问必答。有时更是吴炳华稍微点一下话题,出租车司机就口若悬河的讲下去,从酒店到天安门一路讲。

坐了半个小时的出租车,终于到了心中向往已久的天安门。虽说天还没有全亮,但广场上已经有很多人在那里等着。吴炳华拉着郑蓉蓉的手,找到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观看,因为人实在太多,看不到红旗是怎样出场,但随着国歌的声响,五星红旗随着国歌缓缓的升起,吴炳华和郑蓉蓉都心里默默的唱着国歌,注视着五星红旗。

看完升国旗,吴炳华拦了辆出租车去长城。八达岭,电视上看到,都是人山人海,并且又是新修的长城,吴炳华不太想去挤,就叫出租车司机选一个人少些,长城保护得好,又安全的地方。司机开车把吴炳华和郑蓉蓉带到了居庸关长城,吴炳华考虑到回京城车子不方便,叫司机在等着,直接包车一天。

居庸关是一个大关口,有天下第一雄关之称,场面宏伟,离关近处的长城宽而缓,越往高处走则越窄也越陡,从居庸关爬到第一个烽火台,郑蓉蓉就累得动不了,两人不得不爬爬停停,继续向山顶爬。从居庸关到山顶的烽火台,整整爬了三个小时。在烽火台上,远眺群山,长城在山上蜿蜒盘旋,曲折迂回的伸向远方,真如潜龙腾渊,磅礴气势又带有婉约妩媚。吴炳华取出相机连连给郑蓉蓉拍照。郑蓉蓉虽说已经很累,但还是非常的开心,大声的叫着“啊,今天我们两都是好汉啦。”

吴炳华见郑蓉蓉累,山上风大,休息了会就下来,没想到上山容易下山难,郑蓉蓉的脚一直在发抖。吴炳华肩膀上背着相机、饼干、水等物品,还有两件换的衣服,一手扶着城墙边,在前面一步一步慢慢的下来,而郑蓉蓉则在吴炳华的后面,一手扶着城墙,一手扶着吴炳华的肩膀。

终于回到了山谷里的居庸关,郑蓉蓉实在累得不行,坐在椅子上动也不想动。吴炳华开玩笑说“电影中说累得像狗一样,看来是有道理的。”郑蓉蓉是笑也笑不出来了,拿起水喝了几口。一阵风吹来,吴炳华赶紧带郑蓉蓉找了个卫生间把有汗的衣服换上干燥的。到了出租车边上,司机靠在车里酣睡。叫醒出租车司机,两人回到城里已近黄昏。毛援军看到郑蓉蓉这么疲乏,责备吴炳华“你也真是的,大男人体力是要比小姑娘好,你把蓉蓉累成这样子,看你们回到南江,郑总不打烂你屁股。”

吴炳华喝了些酒,送郑蓉蓉回房间休息,自己也回房间休息。刚洗完澡,取出随身带的《通俗伤寒论》在看,不一会,郑蓉蓉来电话,撒娇着“我脚痛死了,脚底都长水泡了,你还不过来帮我处理一下。”吴炳华急忙跑过去,见郑蓉蓉靠在床上,用手掰起右脚底在观看。

吴炳华摸了下郑蓉蓉的头发,还有些湿,赶紧叫她去再把头发吹干。但郑蓉蓉真的不想动了,吴炳华只好细心把郑蓉蓉的头发吹干再扶她到床上。见郑蓉蓉的右脚大趾根处真有一个小水泡,吴炳华用针把水泡挑,再消毒,贴了个创口贴。

吴炳华也感觉有些累了,打算回房睡觉。郑蓉蓉一把拉住吴炳华的手撒娇着说“我的腿都痛死了,你还不帮我捏一捏,没良心的,我陪你去看长城,累成这样子,一点不感激我,现在来个见死不救,是不是你的医学已经达到最高境界了?”吴炳华只得把郑蓉蓉的小腿、大腿、肩背部按摩着。郑蓉蓉很享受的扒在床上,小猪一样哼哼的叫着。吴炳华没好气的在郑蓉蓉的屁股上打了一掌“还哼哼的叫,我以为是猪呢。”郑蓉蓉有气没力的说“反正你现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当猪多舒服啊。不过你这没良心的,昨天晚上我就根本没怎么睡,这陌生的房间,我一个人叫我怎么睡嘛?你倒好,理也不理我。今天晚上你不许走,得留下来陪我,让我好好的睡一觉。”

吴炳华和郑蓉蓉一起,都是倦沙发,次日起来总是全身酸痛,还不知道明天要去见谁呢。不过一想郑蓉蓉一夜没怎么睡,还坚持去爬长城,心有不忍,把郑蓉蓉哄睡后,自己倦沙发。

吴炳华平时很少做梦,但可能是太累了,竟然做梦,梦见自己在长城上打太极拳,一脚踩空人就跌倒,人马上醒来,原来是自己在沙发上转身时掉到地上。用手机照了下郑蓉蓉,发现睡得很香,又倦到沙发上继续睡。

迷迷糊糊的,手机响了,吴炳华一接,原来是毛援军打来“炳华,你怎么没在房间里啊,我敲门大半天了。”吴炳华说“我睡在蓉蓉这边。”吴炳华起来去开门,毛援军一把吴炳华拉到门外,把脸拉得老长老长“你啊,怎么这么糊涂,郑天方的女儿你也敢动,不要命了?”吴炳华嘻皮笑脸的说“我们去泸上、去武林,都是两个人出去的啊,这怎么了?如果郑天方怕我动他女儿,就不会让他女儿和我单独出来的。”毛援军严肃的说“别和我嘻皮笑脸的,我是说正经的,你这样做,传到郑天方耳朵里,你十条命都不够。”

毛援军正说着,郑蓉蓉把房门打开“毛叔叔,你这么早啊。”说着嘴巴张得大大的直打哈欠。毛援军满脸笑容的说“蓉蓉,昨晚睡得好嘛?看你这么累的,都是炳华这家伙让你累成这样子。爬什么长城。”郑蓉蓉说“没事了,昨天真是全身都痛,特别是大腿和小腿都酸痛得很,后来炳华来给我按摩,才睡得着。今天醒来就是有些疲惫,其他没什么事。”

因为郑蓉蓉体力还没有恢复,毛援军就安排在城市里玩,毛援军要去参加一个商业会议,就叫秘书带着吴炳华和郑蓉蓉去玩。但吴炳华不想去看什么景点,觉得还是跟着毛援军一起去见见世面的好。

毛援军特意安排了两个车子,自己和吴炳华一车,郑蓉蓉和秘书一车。在车上,毛援军问吴炳华“你带蓉蓉出来,就这样睡到她房间去,实在不好啊。你也要为自己的名节想一下。”吴炳华很淡然的说“我觉得没什么啊,我一直当他是小妹,再说她睡不着,出来一趟如果大病一场怎么办?我是一个医生,你不要用你的眼光来衡量医生好不好,如果按你这么说,妇科就不能有男医生了?迂腐。”

其实毛援军是一个很爽快的人,有什么讲什么,听吴炳华说自己迂腐,也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你这家伙,看来和郑天方真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人,天不怕地不怕。你说说看,你和郑天方是怎么认识的。”于是吴炳华把自己和郑天方之间的事简要的说了下。

毛援军感叹说“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说他为什么这么放心的让你带他女儿到处跑。原来你们在南江就可以睡一个房间里,不过这种事,也只有郑天方做得出来,一般人还真没有这么大的气魄,难怪企业能做得这么大,是有道理的,真的是非常人所想。不过,你作为医者也尽心尽力了,不为自己的名节,一心为疾患。但你一定要弄明白蓉蓉为什么这么胆小的根源,万病都有根,这个根源没弄明白,病是很难治的。”吴炳华听毛援军这么一说,顿时对这小老头产生了敬意,虽说自己和郑蓉蓉相处有些许时日,但还真没有认真的去问过,一来是怕触及郑天方的一些隐私,二来是怕诱发郑蓉蓉的情绪。当医生实在也很难,要考虑的事得面面具到。但就单纯从中医辨证角度来看,郑蓉蓉肾精亏虚,这是一个核心根本不会错。

毛援军很敏感,虽说开着车,但感觉到吴炳华在想什么问题“我讲错了?”吴炳华急忙解释说“毛老没讲错,我是在想一个医学问题。有些事,做医生的也很为难的,要考虑的事情也很多。特别是南江集团,这么大的企业,里面怎样的关系,我从不去打听,也不去参与,只是郑天方叫我出面做什么事,我才会出面一下,平时更是疯疯癫癫把自己隐着。”毛援军说“你这样做是对的,有些事不去参与不去打听,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想不到你年纪轻轻,这些大事上反而很老练,我还想对你说说这方面的事呢,没想到你自己都很明白了。小事上马虎,大方向上看得准,这下我放心了。”

不到一小时,到了一大厦里,只见人头挤挤,郑蓉蓉也到了,毛援军手一挥“好了,你们自己玩,我有事要去忙了。”说着一闪就不见了人影。不一会,毛援军的秘书来了,吴炳华见厅边上有一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美女坐在椅子上,这美女嘴小唇厚,瓜子脸,肤色娇嫩,模样甚是可人。怀里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小姑娘睡得很沉,而美女则慈祥看时不时看了小姑娘一眼。这美女看到毛援军的秘书,打了声招呼。

毛援军秘书也打了下招呼,刚好有电话来,让吴炳华和郑蓉蓉自己玩,他有事自己去忙。郑蓉蓉向这美女走了过去,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下美女怀抱里的小女孩“这是你的孩子啊?”美女抬起了头“不是,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孩子。”吴炳华见这美女手上戴着一患长长小珠子,绕了几圈。这是一百零八颗的佛珠,应该是一个修佛之人。吴炳华问了下,果真是修佛的,难怪看起来像菩萨一样的感觉,清灵而又慈祥。

郑蓉蓉因为昨天早起看升国旗,又爬长城过累,也就着这美女边上坐了下来,聊了会天,知道这女人叫王素灵,做字画生意。中医里有《素问》、《灵枢》,吴炳华觉得这名字很是亲切,也就着郑蓉蓉边上坐了下来。

不一会,孩子的妈妈把孩子带走,王素灵觉得吴炳华和郑蓉蓉初到京城,主动提出当向导。吴炳华给毛援军发了条短信,告诉毛援军自己和郑蓉蓉去别处玩,就跟着王素灵后面到处溜达。不一会,王素灵叫来了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开了辆车来,一个下午见了四五个退休老干部,这些老干部,都写得一手好字,见到吴炳华和郑蓉蓉,都主动提出送幅字,郑蓉蓉不作声,而吴炳华则以自己看不懂字拒绝了。

毛援军因为有事要忙,到了黄昏时分,就叫了一个叫宠怀德的折水老乡请吴炳华和郑蓉蓉吃晚饭。宠怀德年龄五十上下,为人很是文静客气,知道吴炳华高兴喝点酒,特意让吴炳华喝折水的黄酒。一餐饭吃下来,不断的给吴炳华和郑蓉蓉敬酒。

次日一早,王素灵来电话,问吴炳华想去哪里玩。吴炳华对京城也不熟,只是告诉了王素灵地址。不一会,宠怀德来酒店了,因为生意上近来较空,就打算开车当向导带吴炳华和郑蓉蓉到处去走走。吴炳华告诉宠怀德,还有一个人要来,三个人边吃边聊在等王素灵。从宠怀德的言谈中,知道毛援军对郑蓉蓉是郑天方女儿的身份一直隐瞒着,所以宠怀德也就以为郑蓉蓉是吴炳华的女朋友。

过了两小时,王素灵到来,相互作了介绍,由王素灵带路,宠怀德开车,带着吴炳华和郑蓉蓉一起去玩。开了半小时左右,到了一个小区里,这次见到的是一个画家,名气很大,是大师级别的山水画画家。这画家的工作室里还有三四个学生在跟着学习。对于画画书法这些玩意吴炳华是一窍不通,也是小孩观象一样的左右看看。这时有一个年龄近六十岁,面色很黄偏青暗的中年男子给吴炳华和郑蓉蓉递水,自我介绍是大师的弟子,叫龙天,跟大师学习画画已经二十多年,算是半路出家的那种。吴炳华和郑蓉蓉接过了水,龙天转身去取了几幅自己一画给吴炳华看。吴炳华见龙天画风暗郁,吴炳华笑了笑说“画我不懂,但我觉得你用色上过于压抑,这画让人看了很不舒服。如果你信得过我,我把你的身体用中药好好的调理下,你的画风就改变成为明亮风格了。”

大师听吴炳华说中药能改变画画的风格,觉得很是好奇,也走了过来“你说用你的中药能让龙天的画风变成明亮?”吴炳华说“人的五脏藏五志,五脏元气充足,则人的五志平衡,思维就活跃开朗,这样自然可以改变画风的啊。”龙天听了非常的开心“老师也总是说我的画风过于抑郁,可我怎么也改变不了,你如果真的能改变我这郁闷的画风,到时我一定好好的画几幅画送你。”吴炳华高高的举起了手“来,击掌,这么多人见证。”龙天也高高的举起了手掌,“啪”的一声响,吴炳华和龙天的手对击了一下,边上群人齐鼓掌。吴炳华问好了龙天的收件地址,马上通过手机短信,把龙天的药方发给折水一个相识多年的同行朋友,叫这同行把药煎好,通过物流寄给龙天。

离开了画室,吴炳华几个人回到了车上,宠怀德好奇的问吴炳华“你就这样看一眼就能明白?真的能通过中药把他的画风变化?”吴炳华非常的自信的说“能的,一定能。反正他又不要出钱,药都是我免费送的,还不合算?”王素灵见吴炳华说话这么自信,接过话说“那这样的话,我得带你去看一个大师,这可是一个真正的大师,他是学易学的,是中央首长专用的大师。”

吴炳华自小山村生活时,小外公叶天风就是干这行的,后来在社会上,也见过不少这方面的大师,但京城里的大师还真的没见过,也觉得很是好奇。

到了易学大师家,是一个年龄四十六七岁的男人,理着小平头,穿着淡雅的唐装,脚上穿着黑面白边的方口布鞋,并且是布底。吴炳华眼睛环视这易学大师家,看到很多道教用的一些器具,转过头去对郑蓉蓉微笑了下,郑蓉蓉也微微笑了下。坐下后,易学大师就讲起了自己怎样为中央首长安排风水之类的事。又取出了一个相册,相册上面全是易学大师和一些名人的合影照。

宠怀德和王素灵,边看边称赞。不一会,易学大师问王素灵“我只顾自己说,也忘记了你这朋友怎么称呼。”不没等王素灵开口,宠怀德就连忙给吴炳华做了介绍。而吴炳华则告诉易学大师,自己这次来京城是带着老婆来旅游结婚。郑蓉蓉听吴炳华说自己是和吴炳华来京城旅游结婚,显得很是腼腆,脸都红了起来。

易学大师很热心,马上就要给吴炳华和郑蓉蓉算一卦,吴炳华很顺口的编了自己和郑蓉蓉的生辰八字。易学大师手指掐来掐去的算着,猛的一拍大腿“啊,不得了,不得了,你们两可是大富大贵之命啊。你们的八字是六合之局,虽说属龙和属龙的会争,但这是越争越旺。”其实吴炳华是故意把郑蓉蓉的年隐了两年,又另外编了个生辰八字给易学大师。但听到这易学大师如此讲,也显得非常的高兴“难怪我自从和蓉蓉谈恋爱起,事业就很顺,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自动的就来了。”王素灵接过话说“炳华还是大老板郑天方的私人医生呢。”易学大师又用手指掐算了一翻,脸上显得非常的恐慌“不好,你叫郑天方那个工程马上停工,要不会有血光之灾,过不了年。”

郑蓉蓉一听易学大师这么一讲,身体抖了一下,吴炳华马上一把抓住郑蓉蓉的手,神色很平淡,但语气很坚定的对易学大师说“只要有我吴炳华在郑天方身边,我用自己的生命保郑天方没事。我虽不敢说自己医道通天,但放眼整个中医界,我还真没把谁放在眼里。”郑蓉蓉的手紧紧的抓住吴炳华,吴炳华感觉到郑蓉蓉的手心有些汗,于是转过头,温和的看了一下郑蓉蓉,用手指把郑蓉蓉的头发理了理。郑蓉蓉看着吴炳华,微微的笑了下。

离开了易学大师,王素灵带着吴炳华和郑蓉蓉去见了自己的皈依上师,原来是一个四十几岁的妇女,面色萎黄,这上师见有人来,很客气的又是送经书,又是讲佛法。不一会,这上师说有人有急事找她,郑蓉蓉左右看着,什么也没看到。只见上师盘膝而坐,手上捏了个诀,嘴巴念念有词,不一会,就看到上师身上灵光闪闪,头顶上还冒起了淡淡的轻烟,只见青烟中有紫色的光在闪动。郑蓉蓉不由得看呆了,吴炳华轻轻的抓住郑蓉蓉的手。

过了十几分钟,上师身上的灵光没了,上师起身下地,叹了口气说“我们佛门中人,慈悲为怀,刚才我有一个弟子有些麻烦事叫我帮忙。现在好了,我们接着喝茶。”王素灵露出了羡慕的眼神,急忙给上师敬茶。

吴炳华和郑蓉蓉在京城玩了四五天,因为医院里有事,就回南江。

过了七八天,京城有一个人类学和佛学的大师来南江,从京城里来的大师,郑天方很重视,叫吴炳华去接待。郑天方在电话里,三令五申的交待吴炳华一定要把这客气接待好。吴炳华不敢懈怠,急忙带着郑蓉蓉开车去了南江大酒店。

到了南江大酒店,见大厅沙发上坐着一个五十来岁,头很大,满脸留着半厘米长的胡子渣,身穿灰色棉布唐装的男子。吴炳华急忙前去握手“大师一路辛苦了,这么大老远的来我们南江,真是南江的荣幸。我们南江只是一个小镇,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没有上过什么学的农民。郑老板觉得我是一个本科生,相对他们来说,还多读几天书,所以叫我来接待。”但这大师很不客气,架子也很大,场面上也只是应付吴炳华几句,马上就问“郑老板呢?他没空来见我啊?”郑蓉蓉也学机灵起来了,马上接话说“郑老板出差去国外了,叫我们来接待。”大师自言自语的说“难道他们记错了,都说郑老板在南江的嘛。”吴炳华马上客气的接过大师的行礼去酒店前台办理入住手续。

可这这大师办理酒店入住时,身份证也不出示,自称佛学的名号叫元觉。不得已,只好叫前台工作人员做了特别的登记入住。

吴炳华和郑蓉蓉客气的把元觉大师送到了房间,开了包一级的龙井茶,叫元觉大师先休息,晚上再请几个南江集团的副总来陪同吃饭。但元觉大师叫吴炳华和郑蓉蓉留下,陪他一起聊聊天。元觉大师,得知吴炳华是外来打工的,郑蓉蓉是吴炳华的女朋友,态度客气了很多。意味深长的说“吴医师,你也可以算得上是中医界的大师了,以后南江我可能还会常来,我们要多联系。我平时高兴对联对对,我这里有个上联,'大红轿子人抬人’。”吴炳华思索了下,对了“青墨文章字恋字。”元觉大师坚起了大拇指“难怪郑老板的企业能做这么大,手下一个小小的民间中医师都能出口成章。”郑蓉蓉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对元觉大师说“大师,我和炳华有时也会相互对个句子之类的事,我想到我们现在这情景,我提个上联,请大师指点一下,'南江酒店迎北客,人佛一家观江水,江水风流喜事多。’”元觉大师马上鼓掌连声说好,但其它的不作任何评价,也没有对出下联。

吴炳华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特别是对宗教方面的事,也会留意着,平时也高兴看些宗教方面的书籍。于是问元觉大师“大师啊,你说当年秦始皇为什么要灭佛呢?”元觉大师说“秦朝没有佛,中国的佛是东晋时期,印度高僧鸠摩罗什传入中国的。”吴炳华脸露喜色“谢谢谢谢,谢谢大师的指点,这个问题原来是我被人忽悠了。另外,云南的佛和我们的佛是不是一样的啊?”元觉大师说“云南的佛是从我们汉佛传过去的,因为那时云南是独立一个小国,是我们汉人的附属国,所以来向我们汉人学佛。”吴炳华连连点头。

吴炳华和郑蓉蓉陪元觉大师喝了两杯茶,就告辞离开酒店,开车直接去找郑天方。郑天方问吴炳华“你摸了下,这大师是那路大神?”吴炳华笑了起来“就一个来南江捞金的主,我国的佛教是秦时传入中国的,不过后来被秦始皇一直压着,到了东晋才开始大发展。至于他说到鸠摩罗什是印度高僧,就是一个笑话。因为鸠摩罗什虽说祖上是天竺人,但他是出生于新疆,根本就不是印度人,他弄一个拗口的名字,让人觉得很高大上,用这样的方式来糊弄。另外还说到云南和佛和汉佛是一样,其实云南的佛是小乘佛,而西藏佛和汉佛则是大乘佛,是不一样的。并且传播途径也不一样,云南佛是直接从天竺传入云南,而不是从汉佛传到云南,这大师真是太小儿科了。”郑天方转头对郑蓉蓉说“跟这小泥鳅边上,很有意思吧。哈哈哈哈。”郑天方爽朗的笑了起来。

郑蓉蓉很是好奇,问吴炳华“你怎么对佛学也懂?看来你直接去当和尚好了。”郑天方笑了起来“这小子,何止佛学,你叫他给你摆弄个风水,比那些大师还要大师。你不知道嘛,他治病,有时就是用这些东西去糊弄人的,如果说这小泥鳅是大师,也就是一个忽悠大师,比今天来的这个什么佛学人类学大师还会忽悠。不过炳华这点好,他的目的是为了治病,并且给人摆弄风水从不收费。这点我还是很认可的。”

吴炳华这下真的着实吃了一惊“我给人摆弄风水的事,你也知道?”郑天方笑了起来“我何止知道,你去年不是在武林给一个失恋了的小姑娘治病,就叫她把车里一张她以前男人的相片丢掉,一家人都会好。这个老板和我也很熟,你这些事,我全都知道。对你不了解,我会这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你到处带嘛?”吴炳华暗想“这死老鬼,还真是神通广大,看他平时也就一个老小孩一样的嘻嘻哈哈。”

郑天方见吴炳华脸色微微有些变化,问吴炳华“你是不是又在骂我了,骂我这死老鬼的。哈哈哈哈。”说着站了起来,拍了拍吴炳华的肩膀“带上蓉蓉去忙吧,把客人接待好。记住,不论是谁,到了南江就是客。”

陪元觉大师晚饭后,吴炳华回到住所,取出了笔记本,记录郑蓉蓉的身体情况。刚写好,郑蓉蓉来了,手里提着一袋水果“爸爸说你晚上酒喝多了,叫我送点水果给你吃。”吴炳华去卫生间洗水果,郑蓉蓉翻开了吴炳华的笔记本。看到一个厚厚的笔记本上,写的全是自己的身体的点点滴滴,吃惊的问“你这家伙,研究女人是这么研究的?没看到你这个本子,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这样细心的一个人。”吴炳华边吃着水果,边回答说“一个合格的医生,其实就是一个合格的保姆,对病人的点点滴滴全部都要知道。我在总结着你的规律,你每次胆子特别小,不敢睡觉,都是月经来的第三四天到月经干净后一星期这个时间段,等月经干净后十天以后,你的胆子又渐渐的大起来,不会说睡不着。比如今天你是处于排卵期,你的思维就明显的要反应得快,人也开朗。这说明了你身体肾精亏虚这是核心根本,因为女人的月经周期,是身体阴阳两气变动的结果。月经期间经水下泄,人的气机也就随之下泄,清阳升发不利,所以人就表现抑郁,胆子也小。现在排卵期,阳气旺起来,气机向上升发相对要足,所以人的胆量也就大起来,精神方面表现得要亢奋。我平时对你的饮食、起居、衣着等等严格要求,也是根据你月经周期来指导。另外你的胆子小,秋冬天气寒冷时胆子也明显的要小得多,夏天热,你的胆子也会大些,这是四时阴阳的变化,其原理是一样。”

郑蓉蓉幽幽的说“我总听你说医生这个活不是人干的活,今天看到你这么详细的记录我的这些资料,工作量真的是很大。如果有一百个病人,不是要忙死你了?”吴炳华笑了笑“如果都这样认真去对待,有十个病人就忙死我了。不过我现在可以在天阳气旺时对你进行固肾温阳的调补,这样今年冬天,你这胆小的情况就会明显的好转,这和治疗虚寒哮喘的冬病夏治原理是一样的。”

郑蓉蓉和吴炳华正聊着,医院急诊科来电话“吴院长,有一个小姑娘呕吐不止,发高烧,已经好几天了,是南明县送过来的。”

南明是越州地区下面的一个县,和南江隔着大山,到南江开车得有一小时的路程。吴炳华没好气的说“你就把病人推掉,叫病人去武林大医院里治疗不就得了。”郑蓉蓉见吴炳华面露怒色,身体抖了一下,吴炳华急忙抓着郑蓉蓉的手“你等下,我去给病人扎下针。”郑蓉蓉说“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怕一个人留在你这里。”肾阳虚的人,夜里阴气重,胆子是会小些,吴炳华温和的向郑蓉蓉道歉“对不起,我上次说过不在你面前发火的,今天又忘记了。”郑蓉蓉说“你对我对钱叔叔真的很好,但我希望你对其他病人也能好点。我知道很多病人把你伤得很深,导致了你心里越来越冷漠,但你就不考虑了下病人的感受嘛?”吴炳华不生气了,叹了口气“我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我考虑别人的感受,又有哪个病人会来考虑我的感受?我上班时,对接手的病人认真开好每一张处方,我觉得已经是尽力了,至于别的,我真的没有了以前那分热心。”

到了急诊科,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家长说小姑娘是因为天热吃了些冰西瓜引起。吴炳华马上想到现在是小孩暑假期末考虑时间,这是小孩面临考试的紧张,情绪郁闷,导致清阳失升脾失健运,加上天热阳气外浮内阴重,再吃冰西瓜使中阳不足,食滞失运,食滞则会化热,热邪上逆于是就哎吐;胃为阳明,阳明郁热就见发烧,治疗得通腑导滞,以泄阳明之热就可。取天枢、内关、足三里、内庭,全用泄法,内庭刺血,足三里和天枢留针强泄。不到五分钟,小姑娘腹中转气,吴炳华取针,叫护士给小姑娘外用开塞露通便。小姑娘到厕所排出数枚干黑的燥粪,身体微微出了些汗,体温也随之而下降。吴炳华再开了个中药处方:党参、麦冬、五味子、半夏、焦三仙、生白术、厚朴、枳壳、黄芩、干姜、当归、桃仁、柴胡等药,叫病人明天回去带一星期药调下脾胃。

次日早上,吴炳华上班后去看望病人,但急诊科的医生说,小孩子吐止,体温正常,家长就直接带着回去了。吴炳华问家长是否带药回去,急诊科医生脸露怒色“这家长说孩子的病都已经好了,还吃什么中药,还说我们这医院不是正规医院,就知道骗病人的药钱。”吴炳华无奈的说“我们这是一家正规的二乙级民营医院,病人眼里所谓的正规和不正规,不外是官方办的和民营办的区别。我们的医院由卫生部门监管,物价全部严格按国家物价部门定价。他们要怎么想,由他们自己吧,我还想着夏天炎热,小孩子呕吐发烧几天,得调补一下。看来这医患关系真的是难以相互沟通。”急诊科医生是一天八小时三班制,昨天夜里的值班医生把吴炳华电话里把病人推掉的事也对白天来上班的医生说过。急诊科的医生说“这样好了,以后类似的病人,就安你昨天所说的,推到武林大医院去治疗,真是懒得烦。现在的病人都怎么了?想不通。”急诊科医生边说边摇头顾自己忙去。

双休日吴炳华回到了长山,因为有三个星期没回长山了,见向艳红身穿大红的连衣裙,肤色更是显得红润可人,吴炳华不由得看呆了“这么美丽的,这裙子我都没看你穿过呢?”向艳红没好气的说“还不是因为你喜欢红颜色,我就去买这大红的裙子。”吴炳华有些口渴,顾自己去泡茶喝,向艳红有些不开心“你这去了京城,一去就不回来,我还真准备着去物色别的男人呢?你要哄我,晚上带我去看电影。”

看电影对吴炳华来说很头痛的一件事,他虽说谈过几次恋爱,但还真的没有带女人去看过电影。就嘻皮笑脸的对向艳红说“这样好了,我们在电脑上找个电影看,省点钱,这年头钱难赚。”向艳红嘟着小嘴巴“小气鬼,电影也不带我看。”吴炳华把行礼包往向艳红面前一丢“好了,不吵了,今天我不顾自己看书,陪你看电影还不好啊。不过,我觉得还是听我给你讲故事的好,我把京城和南江见闻给你讲讲,让你明白一些社会上的事理,要不你整天只知道在柜台上数钱,人都数傻掉。”向艳红说“就你聪明,出去这么多天,穿脏的衣服带来给我洗。”

向艳红边说边把吴炳华的行礼包打开,发现行礼包里没有脏衣服,而是两捆钱,向艳红取出了钱,问吴炳华“钱不拿去存起来,交给我干什么?”吴炳结走到向艳红身边,一把向艳红的腰搂住,在向艳红的脸上亲了下“你是党员,又是我老婆,常言说'听老婆的话,跟党走,没错’,这钱是拿来让你存的。这样你有些私房钱,心也就踏实了。”向艳红调皮的说“我们现在还没有结婚,你就把钱拿来让我存,万一我不认账呢?”吴炳华无所谓的说“那就算我眼睛瞎了,看错人了。还能怎么的。”向艳红把钱放进包里,搂着吴炳华的脖子,亲了一下“老公真好”。吴炳华轻轻的刮了下向艳红的鼻子“看你这小财迷。”

吴炳华喝了杯茶,把京城里的事,以及南江的事对向艳红讲了讲,向艳红听得嘴巴张得大大的,她真的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学校一出来就进单位上班。听到吴炳华在分析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不由得感叹万千。

星期一,吴炳华到南江上班,叶涵带着一个很艳的妇女,身材偏瘦,虽说眼圈很黑是一个熬夜的主,但还是腰杆笔直,一看就是一个职业女性,不要说也知道是叶涵的上司。果真叶涵介绍说“这就是我去年对你讲过我初到南方时对我很好的姐姐,也是我的上司。她复姓东方,叫东方诗雨。是洪都人,和你同年同月生的。”

大家客气了一阵子,东方诗雨从包里取出了医院的检查报告“我们每年体检,总体看来我的身体还是好的,但这个失眠真的难受,每天都睡不着,一看到天黑就害怕。”吴炳华一边翻阅着东方诗雨的体检报告,一边应付着说“中医对疾病的认识和西医不一样的,如果真的等到体检都能查出确切的毛病,这时已经是大病了。大企业的财务总监不好干啊,看你长期失眠,这是一种消耗,时间越久,消耗就越大,元气亏虚,就百病都来了。”

吴炳华看完了东方诗雨的体检报告,取了了一支香烟,东方诗雨也向吴炳华要了一支。吴炳华开心的说“这下好了,我找到知音了,我好色,身边女人多,但没有一个会抽烟的。”叶涵笑了起来“天下哪还有人说自己好色的,真是服了你。”吴炳华说“'食色性也’,我是一个心理和生理都很正常的男人,看到美女不动心,说明我不正常了,真是的。你如果找个男人做老公,是找不正常的好,还是找个正常的好?”叶涵虽说出去这么些年,场面上的事也经历过不少,但被吴炳华这么顶,还真的一下子回上不上话来。但反应很快,马上从包里取出了医院的检查报告“医生说我的病基本好了。你去年还对我说,癌症只是一种慢性病,我还心里忐忑着,以为是你在宽慰我,想不到通过这大半年的治疗,还真的好了。这次是带领导来,让她的失眠治好。”

抽了两支香烟,东方诗雨的脉像也稳定了,吴炳华给东方诗雨诊脉,见脉像细弱无力,两尺极虚,两寸浮而偏弦,特别是右寸弦劲。见舌红瘦,舌尖降红。这是明显的肾精亏虚,虚火上扰的表现,治疗得清肺肃气、固肾养精。吴炳华知道香烟性燥,抽烟易耗肺气和肺阴,东方诗雨的右寸偏弦劲,这是肺中有燥痰。戒烟不是易事,只得通过治疗把香烟的燥热之性制约住,尽可能的减少这一弊病。吴炳华的处方,用党参补肺气;桑叶、浙贝母、生梨清肃肺气以养阴;陈皮、焦三仙运中;菟丝子、枸杞子、巴戟天固肾养精;当归、益母草、丹参养血调血;再加麻黄、桔梗宣肺以利燥痰外排。东方诗雨不懂医,但叶涵有些明白,叶涵接过药方看了看,笑了起来“这样的药方,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用水果的梨子入药,并且麻黄只用一克。一克麻黄有什么用?”吴炳华知道专业的中医问题要解释清不是易事。和不懂的人谈专业的话题,只会累了自己,吴炳华给东方诗雨递了支香烟,顾自己谈别的话题。叶涵还想问什么,东方诗雨使了个眼神,叶涵马上把药方收藏到了包里。吴炳华又给叶涵开了药方巩固治疗,郑蓉蓉来叫吃饭了。

郑蓉蓉虽说不如向艳红娇艳美丽,但年龄比叶涵小五六岁,吴炳华又给时时调理身体,所以肤色甚是娇嫩,显得比叶涵要小得多。叶涵偷偷的拉了下吴炳华的衣服“你这花心大萝卜,难怪不要我,原来是找了一个比我年轻多的小姑娘。”吴炳华笑笑“她是南江边上一个村里的小村姑,我觉得已经落脚在南江,还是找个当地的老婆合适些,这样生活上也有个照应,生活是现实的。”叶涵呆了一下,好奇的问“是不是上次你觉得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就找这个小丫头的啊。”吴炳华叹了口气“谁叫你上次打我,我现在脸还痛着呢,要不我就娶你了,现在还来说我的不是,坏人。不过,我一个外来的打工仔,也只能娶个村姑啊,我现在终于知道,我妈讲的门当户对还是有道理的。”

叶涵一看就是一个精明的职业女性,吴炳华虽说当了院长以后,没有再穿得花里花拉的衣服,但还是时不时的一脸胡子渣,有时衣服上还会有些许的烟灰,就当从外表形象上看,吴炳华和叶涵的确也不太般配。而郑蓉蓉虽说是大富豪的女儿,但长期生活在小镇里,外面的世界接触得少,整体形象还是显得单纯些,和吴炳华看起来倒是很般配。

过了些时间,向艳红告诉吴炳华怀孕了,吴炳华不知怎么的,没有半点的开心,但还是急冲冲的开车去长山看向艳红。向艳红嗔娇的说“你这坏蛋,都是上次那支玫瑰不好,别人开业,你去偷了支玫瑰来,就是那天晚上怀上的。你说怎么办?我们在一起,我爸妈他们全不知道,现在莫名其妙的怀孕,我爸爸看你这么老,比我整整大十四岁,还不打死我。”吴炳华说“才十四岁,又大不多,二十岁以内都不算大的。再说了,我把胡子刮干净些,衣服穿得嫩一点,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我们买点礼物赶紧去见下你爸妈,这是大事,如果你觉得可以跟我过一辈子,我就把你的工作调到乌伤靠吴宁边上的地方去上班,这样我从南江回来也方便点。不过我真的穷,除了这个车以外,没钱买房子,只能租房子住了。”向艳红有些生气“谁看你的钱了,有钱人我们乌伤有的是,我长得也不丑,乌伤来追我的人也很多,我为什么选择跟你在一起,还是不是看上你的人?”

这个年龄段的姑娘家,吴炳华还真的怕向艳红会提出把孩子流产,没想到向艳红反而是铁了心要跟自己。吴炳华一把向艳红抱着,亲了又亲。两人到了向艳红家,和向艳红父母说明情况,父母见向艳红自己要嫁,也就随了女儿的心意。于是吴炳华把向艳红调到了乌伤靠近吴宁的一个支行上班,并在银行边上租了个房子。抽个了空,带着向艳红出去玩了几天算是结婚,想着自己折腾这么多年,总算有了老婆。反而是叶红觉得吴炳华虽说有老婆,但还没有房子,前些年为了别人跑这跑那的亏钱,又唠叨了大半天。

吴炳华和向艳红旅游回来,买了些喜糖给向艳红的同事发送一下,至于请客吃饭也全免了。

向艳红上班的支行行长,叫潘辉军,比吴炳华小两岁,见向艳红带着吴炳华来发喜糖,半认真半玩笑的对向艳红说“艳红,你家老公架子不小嘛?你工作调过来,也不一起来向我打个招呼。以后嘛,相互之间要多联系,家属工作不做好,工作不好开展啊。”潘辉军又对吴炳华说“我听艳红说你是一个中医师?”吴炳华笑了笑“我就在南江小地方打个工,混口饭吃的,说不上什么。”潘辉军很是客气“你是我们乌伤人的女婿,以后就是我们乌伤人了,今天晚上我安排,大喜的日子,是一定要聚一聚。晚上我安排几个朋友一起热闹一下,也算是我对你们夫妻两的庆祝吧。”

晚上潘辉军订了一个二十来个人坐的大包厢,客人陆续的来,潘辉军一一做了介绍,原来来的全是乌伤各单位的中高层领导,乌伤支行的行长徐兴民也到场。洒过三巡,徐兴民站了起来,走到吴炳华和向艳红身边敬酒“吴医生啊,你可是大人物啊,能我们娶到我们乌伤这么漂亮的老婆,还在乌伤落户,这样的朋友我们还是很高兴交的。你爱人的工作调动是我签的字,以后我们就是哥弟了。我属猪,比你大五岁。”吴炳华和徐兴民碰了下杯,两人把酒一口干掉。徐兴民搂着吴炳华的肩膀,悄悄的说“哥弟啊,以后夫人有什么事,直接向我说好了。她现在正怀孕,一切以宝宝为重,工作上嘛,能照顾,我们一定照顾好。不过你说你是一个民间中医,这架势可不太像,是比大专家还要专家。你身在南江当个土郎中,可在武林却能左右逢源,真的让我感觉到深不可测啊。”吴炳华若无其事的说“既然是哥弟,还测什么呢?”两人对视了一下,哈哈笑了起来。

向艳红虽说时不时的也会见些社会层面高点的人,但一次性把这么多衙门的中高层领导都请到一起吃饭,还是第一次,场面上显得颇为拘束,但这些人还好,不会努力劝酒,看看时间差不多,也就早早就结束。

吴炳华和向艳红在回去的路上,向艳红很吃惊“你今天一到我们单位,领导就这样对我,以后我怎么办啊?”吴炳华淡淡的说“'爱岗敬业’,就这四个字。你以前在长山怎么干,来乌伤也怎么干。”向艳红还是很好奇的问“今天这些人,你是怎么请来的呢?”吴炳华笑了笑说“这些人,不是我请的,也不是潘辉军请的,而是徐兴民请来的。因为潘辉军的级别还不够,只是场面上让潘辉军出面而已。这就是男人的世界。”

因为向艳红怀孕,所以吴炳华每天都是一大早去南江上班,傍晚下班则回乌伤。虽说住的地方是在乌伤靠吴宁的地方,但四十分钟的路程还是要有。吴炳华每天回来,首先就是问向艳红看中国历史和诸子百家的看书的情况,别的都不问。开始几天还好,可过了十来天,向艳红就有点受不了了“我是你老婆,不是你女儿。你们男人都一个德性,到手了就不珍惜,我以为怀孕了你会对我好点,没想到你反而是这样的态度。”吴炳华严厉的说“你懂个屁,你还没有定下来和我结婚,你嫁给谁我都不知道,我对你这么严厉干什么?而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是我未来孩子的妈,如果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只知道看泡沫剧、八卦明星、逛商场、看电影,我们的孩子还不被你这个当妈的废掉?母亲要好,才能直接影响着下一代。你要重新培养自己的阅读习惯,你要学会爱上书,这样将来我们的孩子才会爱上书。说什么大道至简,但怎样去入道,就是专心于一,由一而入道。你看我学中医,有空没空就看中医的书,这要形成一种习惯。”向艳红很委屈的点了点头。吴炳华看到这样子,又有些不忍心,想想现在九零后的小姑娘,又有几个看得进书?转过话题,讲了讲一些社会上的琐事。

过了四五天,吴炳华给向艳红打电话,说自己在南江有事不能回来,并且一下就是四五天的没回来,不论向艳红怎么发牢骚也没回来。

吴炳华终于回来了,向艳红生气不开门“你这混蛋,是不是因为我怀孕了,你就在外面泡妞?”吴炳华在门口站着,不断的哄向艳红开心,天气闷热,汗流浃背,口渴异常。吴炳华实在受不了,出去买水喝。水买回来后,向艳红火气更大,吴炳华脾气也上来了“烦死了,分开好了,你找你的幸福,我过我的日子。那有这无休止的吵架,到时宝宝都吵没了。”说着转身就走。但向艳红把门开了,吴炳华又急忙回来。向艳红没好气的说“你不是说走了嘛,怎么又回来了?难怪你那个钱朝霞会离开你,我怀着孕,你去能一星期不回来的?”一听向艳红说到钱朝霞,吴炳华甚是伤感,但讨好的说“你这傻丫头,我怎么会走呢。但我工作上的事,有些是不能对你讲的。”进了屋又是给向艳红倒水,向艳红接过水,喝了一口,还是生气的问“我现在是你老婆,连对我都不能讲,还能对谁讲?”吴炳华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对谁都不能讲,当医生到了一定的份上,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已啊,以后你慢慢的会明白。”吴炳华又是讲了很多好听的话,总算把向艳红哄好。

国庆节快到了,元觉大师给吴炳华来电话,说他已经到武林,叫吴炳华去接他。吴炳华知道,如果郑天方叫他来的,一定会叫接待部派车去武林接到南江来,而此时元觉大师直接给吴炳华来电话,说明郑天方没安排,吴炳华就告诉元觉大师,说自己没空,不去接了。元觉大师在电话里问吴炳华“有一个叫舒爱琴的修道者,你认识嘛?”吴炳华一下子想不起来,郑蓉蓉提醒说“就是上半年到南江,后来你把她介绍到武林去的那个女大师啊?”吴炳华真的一下子想不起来了,但经郑蓉蓉这一提醒,马上就知道这个元觉大师和这舒爱琴,虽说不是一伙,但起码相熟的,难怪第一次来郑天方会叫自己去接待。吴炳华马上说“想起来了,听说她现在在武林混得不错,也治好了几个病人。现在嘛,修佛修道的人很多,这个市场很大。特别是一些富人,都扎堆去修,有些穷人想攀上富人,也花钱去跟风。南江是一个小镇,我觉得还是武林的市场大些。”

挂了电话,郑蓉蓉有些不解的问“你这人,怎么说话这么直接的。”吴炳华说“人家这次是来电话叫我去接他来南江,还不如开门见山的把事说清,以免得以后还不断的找来,烦都烦死。现在有些小官员和富人,文化基础差,但又要在场面上显示身份,就用修道修佛等等方式来彰显身份,也是不错的选择。如果这个元觉大师真能满足人家的胃口,何乐不为呢?反正我只当我的民间小医生,这些事我就不去参合啦。”

不一会,龙天给吴炳华来电话“吴大师啊,你好你好,非常的感谢,吃了你的药以后,我的画风真的变明朗起来,有空嘛也要来京城走走的,也让我尽一下地主之宜。还有我上次说过在送你两幅画,我也画好了,等着你来拿。”吴炳华很开心的告诉郑蓉蓉,龙天通过中药的调理,画风变得明朗起来,还说要送画给自己。但郑蓉蓉对送画都不感兴趣,而对于吴炳华可以通过中药真的能让对方的画风变明朗,真的很想看看是真是假。

郑蓉蓉把这事告诉郑天方,郑天方也很意外,觉得小孩子想玩,就让吴炳华和郑蓉蓉再去京城走走。

吴炳华和郑蓉蓉到了武林,金华强来电话,说是有些事情要商量。吴炳华觉得自己刚好在武林,就约好见面。原来金华强认识了一个外地来的修道大师,说是练功通大小周天,通大周天是三十六万元一个人,通小周天是十八万元一个人。并且这个大师对妇科不孕症技术非常好,想叫吴炳华一起合作。吴炳华暗想是不是自己几年前寻师时所见的人,但也不想再去理会。

听金华强说这么赚钱的事找上门来,吴炳华还是开心的问金华强“这个大师在武林什么地方授课的?”金华强说是在武林一座山上的药王庙里。吴炳华觉得这事不靠谱,叫金华强别去参合这事,当好自己的记者。金华强说“我也知道这人不懂医,其实他所谓的大小周天,就是给人在背上刮痧,但场面上还要你这真正的大师来压阵。不过话又说回来,通过他刮后,人真的感觉很舒服,全身轻松。”吴炳华大笑“你回去叫你老婆拿个梳子在你背上刮,你也一样会全身舒服,不信你晚上回去试下。这个原理,就是在于刺激你的膀胱经,把你身体的阳气调动出来用,让你觉得很舒服,精力很好。这是我们中医治疗风寒外感的一种方式。比如现在天气热,你在空调房里着凉了,人全身僵痛,没力气,在你的背上,上至风池穴,下至骶骨处都刮得暗紫,人就会微微出汗,外感就好了。但这是针对身体强健的人用,对体弱的人,只会更伤身。”金华强说“你也别来和我讲什么大道理了,我只是觉得你现在工作也没个着落,关心你。你看你自己现在带着个女朋友,房子也没有,你如果和这大师合,我在媒体上帮你们宣传一下,这样赚点钱,也好在武林买个房子,安个家。兄弟,我是为你着想啊。”吴炳华说“这样子吧,我打个比方,我是一个杯子,郑天方类似于奢侈品市场,你所说的这个大师是地摊夜市。我放在奢侈品市场里卖就值一百元,放在地摊夜市里卖我只值一元钱,你说我会选择放哪里啊?”金华强很不开心的说“兄弟啊,你怎么这么功利啊?你这人真是无可救药了,一个到处游荡的人,整天打着郑天方旗号做广告,这样的话说出来要人有信啊。”

郑蓉蓉抓着吴炳华的手,笑着看了吴炳华一眼,吴炳华借有事就告辞了。到了酒店里,郑蓉蓉撇着嘴说“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一个小记者想当你的后台老板,又不想出钱的稳赚,看你不答应,还反过来说你功利。这感觉也太良好了吧?”吴炳华笑了起来“我就是一个不入流的江湖游医,被人小看是很正常的事。金华那个基层信用社主任还不也一样想当这样的后台老板?不过,金华强怎么也想不到你就是郑天方的女儿,这才是社会上最好笑的事。”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