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人们对“浅浅体”诗歌意见这么大?
久以前就听过下半身写作,接踵而来的就是下半身诗歌,口水诗,结巴体,梨花体,羊高体,乌青体,最近又冒出一个浅浅体。共同的特征就是赤裸裸的描写,直白,简单,粗暴,充满屎尿屁,充满感官的刺激、人体器官,带着眉飞色舞的神态大谈肉欲。这让广大的普通群众难以接受,虽然现在娱乐至死,人们习惯于恶搞,各种的“不讲武德”。尽管人们的欣赏水平不见得有多高,但是公道自在人心,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人们并没有麻木。
之所以这些连淫词艳曲都算不上的东西有市场,不是它们有多好,人们有多爱读,而是它们可以让人们围观,逗闷子,聊备暂时的一笑。可是我们的这些诗人却不愿意承认,却在在互相吹捧中沾沾自喜,毫不犹豫地以此换取金钱名誉。
一直以来,中国被称为诗的国度,古人很早就有“诗教”一说,《礼记·经解》说:入其国,其教可知也;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这是古人关于诗歌创作原则的总结,意思是进入一个国家,可以了解其对国民教化的情况;如果民众为人处世温柔厚道,一定是《诗》歌教化的结果。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孔子认为,《诗经》既有美刺讽喻的精神,又是温柔敦厚的,用它来教育民众,可以发挥“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的社会作用。
诗歌既然有这样的社会功能,那么,诗人进行诗歌创作时,也应该做到温柔敦厚,以便能够教育人、感动人,起到教化的作用。这就要求我们在诗歌创作中一是要发挥诗歌的讽谏作用,有“怨刺”精神,“以讽其上”,供为政者治世之用;二是要求诗歌的怨刺必须“止乎礼义”,保持温柔平和的态度,“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合于雅正,以委婉的词语寄寓讽谏的大义,表现出一种温文谦恭、含蓄儒雅的诗学风格,具有一种“中和之美”。所以,我们的诗人至少得遵从温柔敦厚,写出不违反礼教的作品,以施行教育,感化人心。
当然,这种主张并不一定是最好的,有他的缺陷自不必说。近人王国维先生曾说:“凡一代有一代之文学。唐有诗,宋有词,元有曲,明有传奇,清有小说。何以如是?时代使然。”
时代变了,我们对诗歌创作的要求也变了,人们的审美观念也变了,我们当然需要求新,求变。然而,时代变迁再厉害,再怎么变,人们对于真善美的追求是不变的,我们不能哗众取宠,以丑为美,把恶心的东西给人看,不管自认为有多么深刻,但是脓疮终究是脓疮,不会开出鲜花来,除了显示出了我们的诗人有多么的空虚和无聊以外,还有什么?
可是,为什么我们现在的诗人非要这么作践自己,写这些无聊的东西呢?你超越不了前人,写不出好的诗歌,不写不就完了吗?非要按捺不住内心的狂野,让人叫一声诗人,有什么意思?
曹文轩先生在《草房子》自序里质疑:“当今之世界,文学的标准究竟由谁来确立?在西方人的主导下深刻成了唯一标准,他说我们可以看到:全世界的文学,都在这唯一的维度上争先恐后地进行着。深刻这条狗追撵得人们撒丫子奔跑,往阴暗里去,往恶毒里去,往垃圾上去,往乱伦上去,往自虐,嗜血,暴力,兽奸,窥视,舔脚丫子等诸多变态行为上去,因为这里有深刻,才有写作的资源和无边无际的风景。”
由此看来,诗人们可能是因为追求深刻才这么写的吧?可是几千年来就中国而言,我们的谈论一首诗歌,追求的是风、雅、颂,追求的是趣味,情调,意境,格调,微妙,不着一字,尽得风流……
我们欣赏的是健康的美啊。
这些描写猥琐,写浓痰,大便等物像而将美抛到九霄云外的作品健康吗?
难道我们费神费时地阅读,就是为了被恶心一下?这样的阅读效果宁可不要!
曹先生说:“美的力量丝毫也不亚于思想的力量,有时甚至比思想的力量更加强大。”
在我看来,我们的诗人们别说美,就是思想,也根本没有,只剩下无聊。可怕的是这些人掌握着话语权,手里有各种资源,在其中互相吹捧,自嗨,还美其名曰“诗人”,而且是“著名诗人”!
其实,这些诗坛怪相的轮番上演,只不过是现当代诗歌的挣扎和自救,最后引用一句龚自珍的名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