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一个人的样子,就是接受无常
近来,逐步将自己的另一颗心于热闹中抽离出来,时而收敛,时而静默,时而想起,一些一些素凡里低微到尘埃里的小事,而那些小事,似静躺在阳光下,可以微微侧头就闪过、捕捉到的细微灰尘,是那样真实存在,也是那样让人容易遗忘。
更多的依旧是审视自己的时日更长了,于是也开始觉得光阴是收敛的,偶然读过林清平的文字写道,世上本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讲,笑了,想想也的确是真心的认同。
慢慢发觉,许多事就像其自然呈现的本来面目,一人一面,百面,千面,都是自然的,也许此时你与之博弈,然而未来的某刻,忽然释怀,甚至你不必慌张,没有那么多冷、热、悲、欢,也没有那么多值得人恋恋含恨的事,你对我好,我便也会小火慢炖的珍藏于心,倘若你不愿,便离去,那么我也释怀。
听理性的朋友,讲起他们如何心细如微的看懂、看清了一个人,时长唏嘘不已,也听感性的朋友,讲起因为读不懂感情产生的迷惑,心中涌出了一种怜惜,或许生活就是如此,听闻着、收获着,理性也感性着,开始收敛着自己的情绪,是因为我们的终点,是都是要过的好一点吧,幸福,寻着解脱,不断寻着。
有人,高开低走,有人,含泪前行,有人,耀眼着的光环无比华美,也有人,隐了起来,低调极了,不知心之所向,目光所及,还有的依然奔忙向外寻着幸福,而真正滋养着我们生命的,恰然绝非这些,不是洞房花烛,金榜题名,也不是轰轰烈烈至绝,而是那些平淡无极的,不假思索的永远会在的习惯。
姥姥任劳任怨给舅舅烧了二十多年的饭,在道外,需要劈柈子,烧炉子的那些年代,菜味淡了,咸了,热了,凉了,都可能成为他每一次回家的埋怨,后来,直到母亲离去,他在外漂泊十余年,小餐馆、外卖是他的胃的归宿,而最终想起老母亲的土锅,黑的发旧,都不愿看,土墙,发霉,一直落着灰,那是记忆中有的,她烧过最好吃的应季的软糯的黄玉米,溜肉段,还有白米粥,都成了一种习惯。
不知可曾有过,你开始念起一个人的好,那么大概也是你与之错过,或是疏离的时刻吧。然而,此时你会想起这样的好,遮掩了她或许不多不少的坏,爱着、恨着都离不开了,我常常以为那时,只是被自己的情绪占有,足够的安稳,是不计较的付出,是当我们在嬉笑热闹时,舞刀弄剑而后的归来,是的,我累了,开始懂得了收敛,有一个地方,有一个人,可以依赖,可以信任。
当起飞的时候,期待某天被接住,或是某天接住别人,因为不仅精彩着是一种美,而被信任亦是,我曾经窥探我自己的骄慢、懈怠、那决然是一场如烟火般的虚妄,支撑着身体的存在,剥离,尝试着剥离生活的茧,或许发现,那些掷地有声的东西都是一切真实的存在着的,爱的、暖的,放在心上的,一言一行,彼此的真诚,从未离开。
接受一个人的样子,就是接受了无常。就像一滴水,融进了一川湖,一片叶,滚入了一杯茶,我们只能物我两相望,彼此慢慢的滋长。
记得神雕侠侣的情花之毒吗?除了郭芙最后的电光石火,金庸对整条暗线不言一个“爱”字,对杨过的心意更加讳莫如深,从未提及杨过为了郭芙而情花毒发作。但恰巧是因为动了情,生了气而发作了。
从此,杨过没有为小龙女发作过情花毒,也不再随意调笑,断臂之伤治好了他的风流,也多了一份冷静与淡然,甚至在那多少年以后的绝情谷,他的心只有细水长流的依赖着、习惯着姑姑。
也许,我们都曾中过这情花之毒吧,解不了情花毒,也断不了一寸肠,只好随风释怀,在漫长的日子里呀,有耐性的,往往心如平静,有激情的,容易刹那消逝,想志摩、陆小曼,想胡适与爱人江冬秀,想于凤至爱着张学良,留给世间的,不过一缕寂寞,凄情。
佛说,“我执”我苦,但生而为人,谁又不是“我执”的囚徒?执于名利者为名利所困,执于感情者为感情所惑。能最终明心见性者,寥若晨星。
幸好,一路见证着,跌跌撞撞行着多年的感情,是彼此的皈依,我们半路相遇,或是半熟,或已成熟,那些打磨过我们的人都随着时光走远了,走远了。让我开始热爱那些深思、独处,微笑安然。
无常,还有多少无常等待着我们,或看成命运的压榨,或看成牡蛎成珠的磨砺,或是仅仅带着布施的心,让人欢喜。是啊,要走了多久千山万水才懂得,彼此欢喜,就是顺风顺水,就是天长地久。
幸好,仍在弯着腰,拾起,过好这一分一秒。于是,满身风雨从海上来,虽然,遇不见那个人在沙漠里,饮完一瓢水,就与一个同路的人相濡以沫的观照吧。
经历的人总会释怀,懂得的人总会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