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异数
宇宙不是人,没有目的,人大约是宇宙的异数,如果宇宙中还有另一种生灵,也将会对人类感到不可思议。人类中作家或诗人也应是异数,是不太被众人所理解的。
现在的我,渐渐的不知自己为何要写作了。
有时晚上十一点多回到工作室打开电脑,疲惫得什么都写不了,便只好写写日记。有时也会回头看看自己写过的东西。写,有时是想和自己聊一聊,是对现实生活的反抗,是试图过着有自我灵魂的生活;写,大约也意味着用写这种方式从现实世界中看到自己……总之,我会为自己写下去找到一千条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我还是不确定为何要写作,要继续写作。
如果说,人靠自我对立而创造,由于生活的烦难占用了我的大量时间与精力,我并没有真正建立起一种与自我的对立关系。如果说,不凡者不在意世俗,我又怎能刻意地不在意而成为不凡者?如果说伟大的作家必是叛逆的,我又如何成为彻底的叛逆者?如果一个成功的人应该知道什么才是他自己的,写作是属于我自己的吗?如果说有才华的人可以试一试任性,那么我算不算得上是任性的那种?如果我写下去,一直写下去,大约算是任性的吧。
福楼拜说得好:艺术广大已极,足可占有一个人。我想被写作占有,但生活却为本加利地占有了我。
一位朋友向我请教写作,我重复了契诃夫对高尔基说的话:下雨了,就这样写。然后我又说,如果能不写,最好不要写了,写作一点都不好玩。
贝多芬说,艺术家高于帝王,那是因为艺术家被看不见的东西主宰着,并相信那种神秘的东西,但大多数的人只相信物质的,眼前的一些东西。总之,对于写作,我是越来越绝望了。
显然,我不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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