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在线】| 阿娜尔古丽:飘落的康乃馨
天空,
比不上母爱之广;
大海,
比不上母爱之深;
太阳,
比不上母爱之暖;
清泉,
比不上母爱之纯;
星星,
比不上母爱之真。
前天,我到王府井逛街,一个店面上做生意的女人对我说:进来给你妈买一件衣裳。我的心猛然颤抖了一下,两行清泪莽撞地冲出了我的眼眶,看到那位卖衣服的妇女脸上的笑容仿佛雕鏤着人间所有的恶毒,我明白她不是有意刺伤我的。这些年我一直不愿意提起母亲,甚至不忍心想起母亲在世时候对我的百般爱抚。在我的身边,我从来不带母亲的照片,我不愿意让脆弱的我在无法愈合的伤口上撒盐,但是一切都是自欺欺人,母亲的离去是铁一样的实事,只是我在逃避,不敢面对罢了。无数次,梦到母亲,总觉得梦境触发了我各式回忆,难道母爱就是永恒?我想去抓,可摩挲到的只是空虚。
失去母亲的日子里,我用悲痛裹着泪水,坚韧地寻觅着生存的希望。曾经热恋的家,已经将我关闭在门外,让我徘徊在蚊虫成精的黑夜中。
我已经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有回家了,每次提到家,我的心头怦然晃动,有一种似曾相识只孤檠的感觉,很遥远、很亲切,好像在潜意识中驻留了好久,感受着一种靠近归宿的温暖,就像一个疲惫的旅人,在朦胧的暮色间看到了远处可以落脚的村庄。回首间,我仿佛看到那个衣服破烂的孩子,在不停地寻找着自己的归宿,我总是受到来自故乡人的嘲讽与碾压,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天条,总有人对我指指点点。我想到了离开故乡,以一个孩子的眼睛来看,未来是世界的边境,我太薄弱了,无力到达那个地方。但那是我的梦想所在,我一步步朝自己的梦想迂回前进,无论凄风苦雨,无论沉浮得失。
那些悲痛的日子里,我真正认识到了什么是生活?什么是人性?母亲离开,不光是彻底断了经济来源和家庭的温暖,更重要的是对我生活的致命摧残。我无数次想到死,在逆境中,死亡是最简单的解决方式,但我仍没有勇气走向死亡。不能走向死亡是我的一个宿命,就像人类再不能走向伊甸园。即使身边所有亲人都抛弃了我,我还是倔强地活了下来,我一次次告诉自己:“痛苦,是人生一笔弥足珍贵的储蓄。”
表哥来看我,我们买了一瓶酒,现在我也无法理解自己不知道为什么那天要买酒,当酒入喉时,有一种破裂的声音,仿佛绝望的歌唱。酒伴的是孤独,是寂寞。醉后才发现,只是少了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没人会真正的感同身受到你的痛楚,也没人会真正的去在意你一路走来所遇过的坎与负过的伤,所以别再为了寻求安慰而四处同人诉说你的苦,因为旁人只看结果,也只关心结果。成长本就是一个孤立无援的过程,你必须得学会独当一面。
明天的旭日是今天的落日,我无法吐纳没有母爱的种种心酸。而我知道,每一年的春天是必须要穿过最寒冷的日子。就像我的青春一样,是必须要经历许多令人难以忍受的寂寞、痛苦和忧伤的浸泡,才能走向成熟和丰盈。其中的人生变更就是挣扎与奋斗。情自心出、悲自衷肠,母亲!我永远的伤痛。您的女儿逐渐长大、成熟,学会做人,学会做学问。也许长夜漫漫,黑暗侵蚀了我的灵魂,风雨沧桑了我的容颜,永不可灭的就是母亲,您就是那一盏亮在女儿心灵深处的灯光。无论黑夜如何地无边,无论夜色如何弥漫,女儿的眼睛始终注视着是心所向往的方向,那是被母亲的心灯照得透亮的地方。
本栏目编辑:马枚素
作者简介:阿娜尔古丽,党员,维吾尔族,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协会会员,国际写家协会终身签约作家。出版长篇报告文学《踏着春天的脚步》;出版长篇小说:《红盖头》、《花轿》、《秋蝉的嫁衣》、《柳如是》、《压寨夫人》等。长篇报告文学《森林城市的崛起》由中国绿色时报连载。长篇小说《森林中的红盖头》由《生态文化》连载。《守林世家》由《生态文化》连载,已经出售影视版权。中篇小说:《糖水玛娜》被中央财经大学阅读课本录用。参与十余部影视剧。在国内期刊:《西部》、《飞天》、《地火》、《上海文学》、《天津文学》、《民族文学》、《青年文摘》、《生态文化》、《世界华人》、《华人》、《半月谈》、《塔里木》、《读者文摘》、《楼兰》、《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华北信息报》、《共富天地》、《河北教育》、《东莞文艺》、《中国绿色时报》、《新视野》、《南方周末》、《黎都文苑》发表小散文四百多万字。
我要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等着你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有这么个人。你还不来,我怎敢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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